“你以为,我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还没等赤峰说话,赤影便怒不可遏地转过身去,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到了极点。
只见他手臂猛地一挥,大声招呼着身后的众人赶紧离开这里。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赤影的身影也在茂密的树林中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地上,只留下了满地枯黄的落叶,以及受伤倒地的许至旬和宋娇娇。
许至旬艰难地撑起身子,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宋娇娇身上。
此刻,她那娇美的面容因为伤痛而略显苍白,原本明亮的双眸也失去了光彩。
看到这一切,许至旬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心疼与深深的愧疚。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宋娇娇倾诉,但话到嘴边却又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开口。
宋娇娇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安抚眼前这个满心自责的男人。
然而,最终她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在树林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原本喧闹的树林突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微风轻轻吹拂着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这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低语,又好似在默默地讲述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激烈争斗。
周围的树木在黑衣人们离去之后,越发显得阴森静谧起来。
那些纵横交错的树枝在夜风中不停地摇晃着,仿佛它们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而感到心有余悸。
黑衣人就像黑夜中的幽灵一般,身影飘忽不定,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他们似乎原本就是这片黑暗的主宰者,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不曾惊扰树林原有的宁静和神秘氛围。
许至旬和宋娇娇宛如从一场可怕的梦魇中猛然苏醒过来,身心俱疲,那种疲倦感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铺天盖地地向他们席卷而来。
两人此刻已顾不得自身形象,软绵绵地瘫倒在铺满落叶与枯枝的地面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
许至旬的胸膛急剧地上下起伏着,他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每一次喘息都显得那么沉重而急促。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那些湿漉漉的发丝一缕缕地紧贴在他那张略显苍白但依然帅气逼人的脸庞上。
然而,尽管自己已是如此狼狈不堪,但他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未曾从宋娇娇的身上移开半分。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心疼之意简直比实物还要真实,仿佛他恨不得立刻将宋娇娇所承受的所有伤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替她承担。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手指也下意识地微微弯曲起来,并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向着宋娇娇那伤痕累累的身躯缓缓伸展过去,仿佛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她一般。
然而就在那双手即将触碰到目标的一刹那间,就好似被熊熊燃烧的烈焰无情灼烧一般,以一种极其迅猛的速度猛地缩了回去。
那双手就这样孤零零地悬停在半空中,呈现出一副无助且茫然的模样,短暂地停顿片刻之后,又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般,无力地垂落下来。
此时的宋娇娇,面色苍白得犹如一张毫无血色的白纸,晶莹剔透的豆大汗水不断地从她的额头滚滚滑落,这些汗珠先是沿着她那紧闭着的双眼的眼角流淌而下,而后与眼角渗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继续顺着她那娇美的脸颊徐徐滑落。
只见她紧紧地咬着牙关,甚至连下唇都已经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齿痕,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这种疼痛,仿佛整个人都已经沉浸在了某种极度紧张和痛苦的情绪之中。
再看她那双原本纤细柔弱的手臂,此刻却像是爆发出了全身所有的力量一样,死死地将怀中那个木盒紧紧箍住。
由于过度用力,她的指关节都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而变得惨白一片。
那个木盒早已被鲜血浸染湿透,在周围黯淡的光线映照下,散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
而宋娇娇那摇摇欲坠但又无比坚定的身姿,则与之形成了鲜明而又诡异的对比。
就在这时,赤峰踏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了过来。
他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那些干枯树枝都会被踩踏得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清脆响声。
在这片异常寂静的树林当中,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刺耳,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深处。
赤峰走到距离宋娇娇不远处便停下脚步,然后恭恭敬敬地将双手拱起,身体也随之微微向前倾斜。
他的目光落在宋娇娇身上,其中流露出一丝明显的迟疑以及难以掩饰的敬畏之色,略微犹豫了一下后才开口说道:“少主,赤影他......”
许至旬的眉头紧紧皱起,瞬间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仿佛那褶皱里藏着无尽的忧虑和不满。
他的眼神中倏地闪过一丝不悦,就像平静湖面上突然泛起的涟漪,虽然短暂但却清晰可见。
只见他猛地抬起手,用力一挥,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打断了赤峰正欲继续说下去的话语。
此时,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略带几分沙哑,听起来像是经历了漫长旅途后的旅人所发出的疲惫之音,但即便如此,其中仍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令人不敢轻易违抗。
“他也是为了弑神阁,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多说了。”许至旬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砸落在地上,掷地有声。
站在一旁的赤峰微微抬头,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宋娇娇身上快速扫过。
然后,他轻声开口对许至旬说道:“少主,您还是早些回去吧,这样也能早点做好相应的准备,至于这位小姐……不知是否需要属下来送她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