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母女俩像往常一样,去了趟小卖部,打算给苏向南打电话。
可这几天,电话一直打不通,听筒里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孟书芸皱起眉头,满脸疑惑:“也不知道你弟弟向南咋回事,按说打了这么多天电话,他咋也该回一个呀。莫不是他压根儿就不记得村长家的电话了?”
母女俩不仅打了小卖部的电话,还打了村长家的电话,可两边都没人接。
按常理,要是苏向南不记得号码,那他们打过去,对方回电时也该留个言才是。
可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古怪。
苏秀兰也不禁担忧起来,说道:“娘,大姐夫不是去京市那边跟车送货了嘛。要不叫康顺问问,看能不能联系上大姐夫,让他去打听打听向南的情况。”
苏向南向来不会这么久不和家里联系,她的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回到家后,孟书芸一直等到孟康顺下班回来,赶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孟家老小一听,都心急如焚,一起去了村长家,眼巴巴地等着电话消息。
孟康顺神色严肃,点了点头,赶忙去村长家接电话,联系烟厂那边。一番周折后,问到了收货单位的电话,接着询问车队是否已经抵达。
了解清楚情况后,孟康顺赶忙道谢,挂断电话,转身跟焦急等待的一家人说明情况:“大姐夫正在卸货呢,等他卸完货,就会给咱们回电话。到时候,再拜托他帮忙找找二哥的消息。”
此时,京市仓库集聚入口。
周显业站在那儿,望着眼前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仓库,眼底满是震撼。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仓库,忍不住开口问道:“烈哥,咋这儿有这么多仓库啊?”
被称作烈哥的,是和周显业同车的司机,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吐了口烟圈说道:“这儿可是京市有名的四大家族的仓库中转地,仓库那可得上万呢。跑完这一趟,要是主家心情好,咱们的报酬可少不了。”
烈哥心情似乎不错,接着说道:“一会儿我去解个手,这一个礼拜,可把我憋坏了。你在这儿好好干,哥以后要是还有外派的活儿,都喊上你。”
烈哥对周显业的车技那是信得过的,一路上,周显业开车稳得很,除了偶尔不认路,车技堪称满分。
周显业忙不迭地点头,像捣蒜似的,一口应下:“行嘞,烈哥,你去吧。我卸完货就在门口等你。”
到了指定位置,烈哥去解手,周显业则在一旁监工卸货。
出门前,孟书芸特意交代过,让他少说话,多做事。
周显业就像个门神似的,笔直地站在那儿,眼睛紧紧盯着工人卸货。
忽然,仓库外面一阵吵闹声传来,几个卸货的汉子一边干活,一边啧着嘴吐槽:“又来了,又来了,都找了好几天了,还不放弃。”
“整个区都快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还不死心,天天来,都耽误我们干活了。”
周显业听了一耳朵,虽说不太明白他们在说啥,但也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只见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冲了进来,掏出证件晃了晃,便开始在仓库里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着什么。
卸货的汉子们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儿,站在一旁,满脸的不高兴,嘴里叽里咕噜地嘟囔着:
“都找了这么久了,要能找到,早找到了。在这儿浪费我们时间,我们卸货可是计件的,少搬一点,就少赚一点。天天来瞎折腾,真让人烦。”
周显业见状,赶忙从自己口袋里摸出几包烟,挨个递过去,满脸堆笑地问道:“哥几个,这是咋回事啊?现在也卸不了货,不如抽根烟,就当歇歇脚了。”
工人们见递过来的烟,哪有不接的道理,纷纷扔下手里的活儿,叽叽喳喳地出了仓库抽烟去了。
一边抽着烟,一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跟周显业说了一遍。
原来是四大家族之间的事儿,虽说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影响着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周显业听了个大概,心里不禁有些同情那个找人的家伙。
这么多仓库,要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这时,一个工人拍了拍周显业的肩膀,说道:“兄弟,看你人还不错。
卸货咋也得一个小时,你往左再往右,看到地上有一块石头,再左拐,那儿有两块石头,然后右拐,进去有个废弃仓库。平时我们哥几个就在那儿偷懒休息,你也可以去那儿解解手,歇一歇。
那儿隐蔽得很,你注意脚下的石头和标记,到时候准时回来就行。”
周显业感激地连声道谢。
等那帮人离开,工人们陆续回去干活,开车久了,他也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按照工人的指示,周显业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个废弃仓库。
他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这地方弯弯绕绕的,横七竖八,跟迷宫似的,差点就找不到了。”
周显业拉开仓库门的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只见仓库里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
他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直犯嘀咕:这不是说好了废弃放水的地方吗?咋会有个女人在这儿?
那几个工人看着也不像是会干犯法事儿的人啊。
他壮着胆子走进去,仔细一看,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顾雪!你咋了?你咋会在这儿!”
周显业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那根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断,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顾雪。
顾雪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大姐夫,眼睛瞬间红了,嘴唇颤抖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姐夫,快走……”
话还没说完,人就又昏迷了过去。
周显业急得在原地直转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把顾雪弄出去。
他回到仓库,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废弃仓库那边的情况,得知原来一个星期都没人去过那儿,刚好今天他们才复工。
这让周显业暗自庆幸,好在没人知道顾雪在那儿。
要是被发现了,还不知道会有啥后果,他心里隐隐觉得,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他偷偷把顾雪弄到驾驶室后面的小床上,喂了点水,又塞了一颗腌梅子。
一车货很快就卸完了,就在他开车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胸口别着“赵经理”名牌的人,趾高气扬地来到仓库,盯着周显业问道:“你就是周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