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狩猎就定在本月的二十八日。
叶央算了算日子,还有五日,时间比较赶,她还需要准备些东西带给小玉和她的孩子。
不过因昨日耽误了进宫,今日必须与叶昭仪说清楚,有些事她无能为力。
皇宫,宁寿宫。
“母后,儿臣带了个人来见你。”
临安站在大殿内,身旁正是昨日被宋府赶出去的苏应珍。
孝仁太后从苏应珍身上扫过,嗓音慵懒,“她是谁。”
“回母后,这位是宋大人的表妹苏应珍,儿臣带她来是有件事想禀告母后,关于沈将军的。”
“哦?”孝仁眼眸微光凝聚,带了一丝凛冽,“何事。”
苏应珍不敢看上宝座上的女人,她昨日才被表哥赶出府,若表哥知道她做这件事,恐怕不会放过她。
可现在骑虎难下,比起表哥,她更怕这位狠戾的太后,至少表哥还能念在她是一家人份上,不会做的太绝。
好在她已经准备了退路,如今放妻书在手上,出宫后便直接离开京城。
苏应珍跪在地上埋首说道,“回太后,沈将军似乎心中有喜欢的女子。”
孝仁太后直起身,指甲套猛然抓紧扶手?,她的双眼突然迸出一点凶狠,凶狠没能收敛住,连带着杀气都漫了出来,“那女子是谁。”
她看上的男人,即使她不要了,绝不容许有其他女人。
苏应珍肩膀抖了抖,颤颤巍巍道:“回太后,那女子是是我表嫂,宋国舅的妻子。”
殿内的呼吸声似乎在这一刻凝滞,孝仁太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怒,而是转眸看上临安,声寒如冰,“你竟敢算计哀家,想让我帮你除去那女人。”
临安立马跪下,“儿臣不敢,儿臣是无意得知这个消息,怕母后受骗,望母后明鉴。”
殿内气氛更加比方才更低,高位上的妇人许久没有说话,两人就一直跪着。
良久,妇人发了话,嗓音毫无波澜,“你们先出去。”
临安和苏应珍作了告退礼,退出大殿。
“公主,太后是何意思?”苏应珍问道。
临安没有应她,勾了勾唇,她知道太后动了心思。
......
与此同时,锦绣宫内。
对于已成定局的事,叶央这回没有心软,将实话与叶秀秀说个清楚。
“叶昭仪,我帮不了你,你要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开了这个口,除了圣上,没人敢违抗。”
叶秀秀只是一个劲的哭,她自是理解自己处境,可她心不甘,本想靠着腹中孩子为自己在后宫谋的一席之地,况且这还是圣上第一个孩子,理应是最尊贵的存在。
叶央见她哭个没停,想着又劝慰了几句,“皇后娘娘心善,以后也会补偿你,你莫要多想,况且你还年轻,还有机会生孩子。”
好一阵,叶秀秀抽泣声才渐渐变小,眼睛肿的像两颗红枣,似想通一样,低声喘着细气,“姐姐,我知晓了,你以后要多来看我,我就满足了。”
叶央终是心软,答应下来。
叶昭仪乖顺的时候像个小孩般,这皇宫根本不适合她。
她确定叶秀秀想开后,便离开锦绣宫。
可没走多远,却被一个小太监拦下。
小太监生的阴冷,面上敷了许多白粉,满脸堆着笑,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请问您是不是宋大人的夫人。”
叶央点头,“回公公,是臣妇。”
小太监笑了下,露出稍稍发黄的牙齿,递给叶央一件红色的小滚轴布,“宋夫人,这是太后的手谕,还请接着。”
叶央一头雾水,两手接了过去,“谢谢公公。”
她心中忐忑不安,又怕是因为叶昭仪的事,影响到宋南,直到出了宫门她才敢将红色手谕打开。
叶央杏眼瞪大,将手谕看了好几遍。
太后竟然要她以亲属身份参加这次狩猎,这是何意?
她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若是因为叶昭仪的事情,她已经极力劝阻叶昭仪放弃妄念,并未忤逆皇后娘娘或者太后的意思。
她心里忽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恐怕狩猎结束后,她没有那样顺利的回到白鹿县。
晚些时候,宋南散值回府。
她立即将此事告知他。
宋南看着桌上的小红轴,眉心紧拧,没有立刻作答。
半晌,他轻笑一声,却又不像放松后的笑,而是带着不明深意,甚至有些嘲讽和淡淡的愠意。
“是沈珏。”男人嗓音淡淡,长长的眼睫遮住眼眸中阴翳。
叶央指尖一颤,怎么好端端扯到他身上。
“夫君,到底怎么回事。”
“沈珏做了太后入幕之宾,恐怕太后查到你和沈珏曾经的关系。”
宋南将她揽在怀中,眼中狠戾而冰冷,“我不会让你收到伤害。”
入幕之宾四个字映在叶央脑海中,是她理解的意思吗,沈珏怎么会......
那在窄巷看见的他,或许他早已变了。
她心中有种说不清的失望,不是对现在的沈珏,而是对在白鹿县那时的他,明明曾经那样正直的一个人。
“失望吗。”男人沉静的声音响起。
叶央摇摇头,靠在他胸前,以一种释怀的语气说着,“我与他之间早已说清,他如今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更谈不上失望。”
她抬眸看向宋南,晶莹透亮的眸子浮出细碎的光芒,语气娇媚,“夫君这样做,我才会失望。”
小娘子撒娇倒真起了几分作用,男人眼中浓厚的阴霾淡了去,眉宇舒展,在她臀部上轻轻拍了一掌。
“本官岂会做这种事,更何况......”
他话锋一转,眼底曳出一抹欲色,嗓音磁沉,“本官早已是你的入幕之宾,会的功夫可都用在你身上。”
叶央被她羞的脸红,两夫妻似乎又回到刚成婚的日子,那人似乎不再是横亘在两人之间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