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山洞空间有限,无法容纳村里的所有人。
众人稍作商议后,决定让村里的老幼妇孺先进去。
老人们相互搀扶着,孩子们紧紧拽着大人的衣角,妇女们则怀抱着年幼的婴儿,依次缓缓走进山洞。
他们在山洞内寻了一处相对干燥平坦的地方,或坐或卧,脸上露出了庆幸与感激的神情。
而其余的青壮劳力们并没有停歇,他们趁着雨还未落下,迅速在山洞旁忙碌起来。
众人分工明确,有的负责寻找粗壮的树枝和藤条,有的负责搬运附近的干草和石块。
他们熟练地搭建起一个简易的大棚子。
男人们齐心协力,将一根根树枝插入地面,用藤条紧紧捆绑固定,然后在顶部铺上厚厚的干草,再压上石块,以防被风吹走。
经过一番紧张的劳作,大棚子终于搭建完成,恰好能够容纳下剩余的村民。
他们刚搭好棚子,豆大的雨点便迫不及待地砸落下来,起初是稀稀拉拉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棚顶和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但转瞬之间,雨势陡然增大,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天地间瞬间被雨幕所笼罩。
那雨丝仿佛无数条银色的长鞭,狠狠地抽打着大地。
片刻之后,雨势愈发汹涌,竟成了倾盆大雨,好似天河决堤,滔滔不绝。
密集的雨柱仿若要将世间万物都淹没其中,天地间一片混沌,雨幕密不透风,彻底隔绝了人们的视线。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哗啦啦震耳欲聋的雨声,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又似汹涌澎湃的巨浪在咆哮怒吼,将一切其他的声音都彻底掩盖。
看着这如注的雨幕连绵不绝,众人皆面面相觑,感慨万千。一位老者拄着拐杖,仰天长叹:“这雨啊,若是能早点落下,何至于让咱们背井离乡,踏上这逃荒之路。”
旁边的人也纷纷点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苦涩。
此时,不知是谁突然喊道:“这下雨了,我们不就有水用了吗?”
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希望。
大家如梦初醒,纷纷行动起来。
一时间,各家各户都从家中翻找出自家的空桶。
人们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空桶搬到棚外的雨中,整齐地摆放着。
雨滴噼里啪啦地砸落在桶面上,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仿佛在奏响一曲希望的乐曲。
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们,恰似一群脱缰的小马驹,兴奋地呼喊着,一头扎进那茫茫雨帘之中。
他们在雨中肆意地张开双臂,旋转跳跃,让那倾盆而下的雨水尽情地冲刷着自己的头发与身体。
有的仰着头,任凭雨水灌进嘴里,还发出畅快的笑声;有的互相泼水嬉戏,欢闹声响彻雨中。
姚清霜站在棚子下,望着雨中的少年们,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细密的雨丝被风吹拂着,轻轻飘落在她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
她微微皱了皱鼻头,心中暗自思忖,自己都一个多月没洗澡,此刻身上黏腻的感觉实在难受,若是能像他们这般在雨中畅快地洗净污垢,该是多么惬意。
可一想到周围这么多双眼睛,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实在拉不下脸来做出这般举动,只得强忍着内心的渴望,站在原地。
男人们可没有这些顾虑,他们生性豪爽,不拘小节。
见雨势如此浩大,只觉这是天赐的良机,纷纷甩掉上衣,袒露着结实的胸膛,呼喊着冲向雨中。
他们或是大力地搓洗着头发,或是用手捧着雨水往身上浇淋,尽情享受着雨水带来的清爽。
苏明帆见大家都冲进了雨中,哪里还按捺得住。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脚不自觉地就朝着雨幕迈去。
眼疾手快的赵春花赶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神色紧张地说道:“明帆,别去,这雨凉得很,万一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被拉住的苏明帆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脸上满是怏怏不乐的神情。
他转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母亲,见母亲一脸严肃,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心中虽有万般不情愿,却也不敢违抗,只能眼巴巴地站在那里,满心羡慕地看着雨帘中那些尽情玩水的人们,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心中别提多懊恼了。
山洞里,大家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将准备好的干柴与干草小心翼翼地堆放在中央的空地上,准备烧火。
然而,因为下雨的缘故,柴火大多被雨水浸湿,仅有少数内部还留存着些许干燥。
那火在接触到柴堆时,只是艰难地引燃了一小部分干草,发出微弱的“滋滋”声,烟雾袅袅升起,但火焰却迟迟未能壮大。
好一会儿,那火苗才逐渐旺盛起来,欢快地舔舐着柴堆,橘红色的火焰越烧越高,驱散了山洞内的寒冷与潮湿。
此时,外面洗漱完毕的人们陆续走进山洞,他们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或脸颊上,衣服也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但脸上却洋溢着清爽与满足的神情。
大家围坐在火堆旁,伸开双手,让温暖的火焰烘烤着自己冰冷的身躯。
负责做饭的村民们将简易的炉灶架在火边,锅中煮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众人一边烤火,一边吃着简单却美味的饭菜,欢声笑语在山洞内回荡,在这风雨交加的日子里,倒也营造出了一种别样的温馨与意趣。
前世,每逢下雨天,那便是姚清霜最为惬意的时光。
她会慵懒地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或是倚靠在窗边的卧榻上,桌上摆满了各种点心与水果。
她一手吃东西,一手玩着手机,偶尔抬眸望向窗外那如丝如缕的雨幕。
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悦耳的滴答声,似是一首天然的摇篮曲。
在这雨的协奏与美食的慰藉下,她的身心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夜晚入睡时,只需轻轻闭上双眼,便能迅速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睡眠质量相较平日好了许多。
可如今,身处这艰难的逃荒之路,情况却截然不同。
这场雨固然解了众人缺水的燃眉之急,可古代的官道哪能与现代的水泥路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