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来部队的时间并不长,接触的军人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她对军衔什么的并不熟悉,但他大概知道什么官职大,什么官职小。
最下面是普通的士兵,然后就到班长,班长上面是排长,排长上面是连长,然后才到营长。
安宁不知道薛满在部队里是什么职位,但从他对陈海的态度来看,陈海的职位应该是比他高的。
那天他脱口而出,管陈海叫连长,那他的职位应该比连长要小。
而吴婶子的儿子赵继华则是营长,哪怕这个赵营长再怎么不待见自己的老妈,那也不可能让她叫外面的人欺负了。
她也是军人家属,就算她怼吴婶子几句,赵营长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薛满不一样,他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赵营长分分钟就把他这个小卡拉米收拾了,陈海就算想帮也帮不上。
这种小事,总不能惊动到团长那里去吧?
与其让事情变得复杂化,不如将这些问题扼杀在摇篮里。
安宁将薛满拉到自己身后,看向吴婶子:“有些人心是脏的,看到别人也觉得他们是那样。用古代的话来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吴婶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这张嘴还是积点德吧!”
吴婶子被安宁说得一愣一愣的,她又没什么文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安宁好像是在骂她。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跟别人搞破鞋?”
“我可没那么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毕竟其他人也不会像你这样,看见两个人在路上走,就会往这方面想。除非你自己这么干过,否则怎么会想到这方面去呢?”
“你这个……”
吴婶子张口就想骂,但她话到嘴边,竟然忍了回去,视线在安宁和薛满身边流转,最后只是冷笑了一声。
“呵!年轻人嘴皮子利索,我说不过你。不过你等着瞧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安宁简直被这吴婶子闹得莫名其妙,但她好像真的转性了。
之前的吴婶子要是被人这么说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现在,她几乎都要被安宁指着鼻子骂了,竟然都忍了下去,她到底在悄悄谋划着什么东西?
她做了什么事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吗?
安宁想了一下,似乎没有。
起码在吴婶子对她的态度有明显的转变之前没有。
倒是在这之前,好像有一件,但安宁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那来历不明的两千块钱。
除此之外,安宁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事情来解释。
她和陈海在海岛上无论是相处还是往来的信件,双方都是保持得有一定距离的,并没有那么亲近。
他们是在一起去采购机器之后,双方的关系才更进一步,但回来之后,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不可能让吴婶子知道。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两千块钱。
可她将那两千块钱收起来后就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吴婶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是说这两千块钱本来就跟她有关?
但那个时候,她跟吴婶子不仅没有交恶,反而还应该说是交好,毕竟那个时候对方占她的便宜占得可开心了,抓鱿鱼丝的时候跟不要钱一样。
嗯,可不就是不要钱吗?
安宁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放在家里太危险了。
若是钱的主人找上门来说明情况,合情合理的情况下,她退给对方也无妨,但若是有人借此来攻击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但这两千块钱不是小数目,藏在哪里比较合适呢?
对了,陈海。
陈海一个连长,当兵这么多年,又没有什么其他的花费,存个两千块钱很正常吧?
赵雪梅跟她聊天的时候也提起过,军人的津贴不仅是每个月发的这些,每次出任务也都会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给补贴,除了新兵蛋子穷了点,别的军人还是挺有钱的。
不过他们这些当干部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他们会照顾手下残疾甚至是牺牲了的士兵的家庭,不过就算如此,待遇还是比普通的工人要好得多的。
带着薛满回到屋里,安宁一眼就看见散放在桌上的照片。
她想起来了,回来之后,海岛的条件比不上广市,小妮儿非常怀念在广市玩的日子,没事就把照片拿出来看看,今天八成就是看照片的时候被徐鹏飞叫出去玩去了,所以丢在这里没收拾。
其中她和陈海的照片就被摆在很显眼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得到。
虽然薛满很可能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安宁还是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了那些照片,对薛满道:“孩子调皮,老是把东西乱放,你先坐,我把桌子收拾一下。”
安宁迅速把桌子上的照片收拢,拿进了里屋,重新装进信封,放回抽屉里。
嫂子还在干活,薛满哪敢坐下?
他说是说来这边蹭饭,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问出自己的问题,哪敢真在这里当大爷?
他有心想要干点活,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屋子里除了桌上有被小孩弄乱的东西,其他地方都整整齐齐的,根本就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好在安宁没多久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没让他一个人在客厅待太久。
“嫂子,要干什么活儿我帮你吧……”
安宁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跟严飞当初找来帮她干活的那几个小战士差不多,要是不让他干点活,只怕会一直不自在下去。
她干脆把晚上要吃的菜递给他:“那你帮我把这些菜洗了。”
“好嘞!”薛满一口答应下来。
他在安宁的指示下,找出洗菜的盆子,把菜都丢了进去,安宁则是在一旁准备其他的东西。
薛满一边洗菜一边委婉地打听刚才那个明显对嫂子有敌意的老太婆的情况:“嫂子,刚才那大婶是什么情况?她会不会误会什么了?需要我帮忙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