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长官,尊敬您是应该的。”
曹向东面色不变,依然站得笔直,像标枪一样。
吴伟民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向东,人要分得清亲疏远近,不能忘本。”
曹向东心底泛起一层怒意。
什么是亲疏,什么是本,选边站、孤立新队长才是不忘本吗?
“副队,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吴伟民一股火气堵在胸口,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上门女婿敢这么跟他说话,真以为娶了吴宝珠就能做吴家的主了?
“等等!”吴伟民把人叫住,“宝珠跟你回家不是去看你家脸色的,二婶已经知道了,她很不高兴。”
“吴宝珠同志把我母亲气到卧床也没人说她一句不是,谁给她脸色看了?”曹向东压抑着怒火,“副队长,我的家事不劳您费心了,再见。”
吴伟民血压蹭蹭往上蹿,盯着曹向东的背影几乎要喷火。
原本快要到手的牛寺占戈队长被一个外来人横插一杠子,顾清野算哪根葱,竟然敢到氵每军来抢饭碗,现在曹向东也莫名其妙傲上了,翅膀没硬就想另立枝头?
笑话!
顾清野就被司令看重又如何,司令又不能天天守在这,县官不如现管,当师长不存在吗?
曹向东这会儿就贴上去,旁人会怎么看,吴师长被领导强压着吞了败果所以上赶着拜山头?
吴伟民作为竞争失败方,脸都被扇疼了,动手的还是堂妹夫!
端谁的碗就要服谁的管,曹向东迟早会认识到他上哪都是吴家的人。
曹向东回到家,心里跟油煎似的。
他知道自己能力绝对达标,但也知道牛寺占戈队成立之初他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一员必定脱离不了岳父的影响。
苦闷与挣扎交织,如果知道这场婚姻会让人这么痛苦,他……
“曹向东!”
随着木门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尖利的女声瞬间击中他耳膜。
吴宝珠怒气冲冲地进来,指着曹向东怒骂:“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上赶着跪舔别人,我警告你,不要在外面丢我的脸!”
吴宝珠听说曹向东一回来就跑去顾清野家帮忙,顾不得在娘家哭诉,立刻回来兴师问罪。
她搞不懂为什么曹向东就是不和她一条心,路上刚被人看了笑话,转头就送上门让人使唤,滑天下之大稽!
虽然吴宝珠绝不承认笑话是她自己闹的,但夫妻争吵被人看到是事实,这几天不说躲着走,反而主动凑上去。
他曹向东是正儿八经的师长女婿,用得着这么自甘下贱?
往后再遇到顾清野那个病歪歪的老婆,她还怎么做人?!
堂堂师长的女儿要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病秧子笑话,吴宝珠想想都接受不了。
曹向东一言不发,他实在不想再同吴宝珠争吵,说不通,也没意义。
可对吴宝珠来说只要应对不合她心意都属于火上浇油,无论是争辩还是沉默。
曹向东不说话,她反而闹得更凶。
顾清野和鹿悠悠到来的第一天就风起云涌,不过当事人并不知道,两人忙着收拾屋子,当然主力军是顾清野,鹿悠悠只能算是凑数的。
桶不让拎,冷水不让碰,搬东西只给她拿小的轻的,最后鹿悠悠只能沦落到当扫地工。
可她刚扫完客厅和卧室,扫帚就被顾清野接手,理由是厨房和杂物间灰太大。
鹿悠悠叉着腰,无奈地看着他:“大哥你直说吧,我能干啥?”
顾清野笑道:“什么都不用做,我来就行。”
“这时候不是该说人多力量大么?”鹿悠悠只能警告他,“你忙你的,我干我的,保证不干重活,行吗?”
顾清野虽然点头,注意力却一直跟着鹿悠悠,只要她做了什么“力所不能及”的事,他就会第一时间过去。
鹿悠悠先把衣服收进衣柜,日常用品都摆出来,最后她站到床前,对着光秃秃的木架子开始出神。
她专心致志地发呆,没有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找不到床单吗?”
鹿悠悠被惊醒,恍然意识到顾清野在说什么,下意识抬头看他。
还以为他在说冷笑话,可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来。
顾清野从其中一件行李里拿出床单被套,又把寄过来的床垫被子找出来解绑,一眨眼的功夫床已经铺了一半。
鹿悠悠回过神要帮手,就听见他说:“今晚我睡沙发,明天我去后勤领一张床。”
那么小的沙发怎么能睡?!
刚刚她放了几个坐垫过去,勉强能坐三个人,两边还有扶手挡住,顾清野快一米九的个子怎么躺得下?
今晚睡沙发,明天必定腰酸背疼,说不定还落枕,明天一早又要集训,难不成非要没苦硬吃?
已经同床共枕睡过一次了,鹿悠悠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别睡沙发,睡床。”
说完,也不去看顾清野的表情,拿起套到一半的被子继续往里塞。
顾清野愣了一瞬,他不确定鹿悠悠是什么意思。
“不必勉强,我们在野外什么地方都睡过,沙发已经很好了。”
“都说了别睡沙发,还要我说几次?!”
鹿悠悠把两个枕头并排放在床头,匆匆出了房间。
说实话她被自己的豪言壮语吓到了。
就这么吼出来了?
顾清野会不会觉得她太豪放了?
她的神经和顾清野的身体状况已经一键锁死,一想到他要忍着不舒服去训练,她下意识就接受不了。
鹿悠悠摸了下自己的脸,果然有点烫。
枉她在网上阅男无数,怎么一想到顾清野的肉体就忍不住脸红。
鹿悠悠心里想着老色批之魂不给力,随手捡起拆掉的蛇皮袋放到院门口,起身就看到外面一个孕妇经过。
这女人脸色蜡黄,唇色发白,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喘气,而且瘦得不得了,越发显得肚子大。
鹿悠悠吓了一跳,很少见到状态这么差的孕妇,像于婷那么能闹腾的,三天两头喊着肚子疼要卧床,都比这个女人气色好三倍不止。
鹿悠悠看着都难受,起身问道:“同志你好,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