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送别
李艳红高高兴兴从厨房里端出一盘鲜美的秘制酱烤鸭，说：“菜齐了，吃饭喽！”
李晨凯走到饭桌前说：“哇，美味佳肴啊！”
邓婷婷拖开凳子，放下碗筷：“今儿妈高兴嘛！”
李艳红说：“这烤鸭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在陈师傅那里买的。”
李晨凯说：“你跑那么远去买啊？”
邓婷婷说：“可不是嘛，咱妈足足等了两个钟才买到的。”
“下次别去了，你老身体不好，你要的话，直接订不就行了吗？”
“嘿，谁说我身体不好，我身健力壮，说不定我比你还能走呢！”李艳红对儿子说。
李晨凯说：“我下次直接叫陈师傅过来给咱家做厨师。”
“陈师傅要是过来了，那其他人想吃烤鸭咋办？”李艳红说。
“总之……”李晨凯还没有说完，李艳红“哎呀”一声，说：“你看我一高兴啊，吃饭都忘记给你爸上一炷香了。”
李艳红看了一眼孝顺的儿媳，左一句咱妈，右一句咱爸的。
邓婷婷乐呵呵说：“喏，这柱香给你，这柱香给晨凯。”
李艳红对着李炳年的遗像说：“李炳年啊，今天我去买烤鸭了，陈师傅那里买的，你以前也很喜欢吃……哎呀，今儿真是高兴啊！你瞧我一高兴，就差点忘了你，可不高兴吗？你看看你的准儿媳，她多乖巧。”
邓婷婷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李晨凯。
李晨凯说：“呦，你还不好意思？”
“喂，你这小子，我在跟你爸说话呢！你们要打情骂俏待会再说。”李艳红继续对逝去的李炳年说：“你知道吗？小徐那个恶人终于被收服了。”李艳红又伤心地哭了。
李晨凯上前安慰说：“妈，哭什么？今天可是大好日子，相信爸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哭啊！”
“你不知道我是有多高兴啊，儿子，妈是高兴呀！”
邓婷婷上前靠住李艳红。
“我现在就想一家人团聚，你爸走了，你爸又把你哥带走了。”
李晨凯脸上聚满了深思，然后对她说：“妈，吃饭了，我想吃烤鸭咧！”
李艳红破涕笑：“就知道你嘴馋。”
“婷婷，你别跟我争，我最喜欢鸭腿了。”
邓婷婷生气：“你怎么一点男子风度都没有？”
“呦，生气了？我夹给你吃的。”忽然，电话响了，是一条信息，他打开一看，立马收下了嬉皮的笑脸。
邓婷婷见状，问：“怎么了？”
“没有，就是公司的事情，你们先吃，我回个电话先。”李晨凯走到里屋，给黄妙玉打电话问：“怎么了？妙玉。”
黄妙玉说：“我要去我姑妈那里了。”
“那我送你过去。”
黄妙玉想告诉李晨凯别过来了，可是她不能欺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不就是为了能见上李晨凯一面吗？
下午两点半，李晨凯按照黄妙玉的指定地点，到了车站。他左看右看，没有见到黄妙玉的影子。他在原地转了一圈之后，便有点心急，妙玉没有见到他就走了。
正在着急的时候，黄妙玉在后面拍拍他的肩膀：“李总裁。”
李晨凯回过头一看，原来黄妙玉还没有离去，他笑笑说：“我还以为你走了，你要去你姑妈那？”
“对，我就想换个环境生活。”
李晨凯明白黄妙玉的想法，他问问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想换个地方生活工作呢？李晨凯点点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回来的时候我接你。”
“好啊，不过，我想我要是喜欢上了那个地方的话，我就不回来了。”
黄妙玉在杜氏工作了那么长时间，一时间李晨凯还接受不过来她即将要离开。“几点的车？”李晨凯问。
“嗯，还有一段时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黄妙玉严肃起来问他，李晨凯心怦怦地跳动着。黄妙玉想了会问：“你……你打算怎么计划公司的前景？”
李晨凯以为她会问其他问题，松了一口气说：“我现在还没有做打算，不过很快就会有新的方向。”
李晨凯说：“多亏你说服了徐建华，要不然，现在往死里拔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小徐。”
“谢什么？我也是想公司回到你手上，我……”突然，黄妙玉感到一阵晕眩。
李晨凯问：“怎么了？还好吗？”
在黄妙玉的眼前，闪亮出几把冰冷冷的手术刀，医生的面孔像屠夫般可怕。
“没事。”黄妙玉尽管感觉到下腹疼痛，但她也要忍住把最甜美的一面留给李晨凯。这一刻尽管痛不可当，但这还是李晨凯第一次用他温暖的双手搂住她的身躯，她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李晨凯的视线。忽然黄妙玉听到“叮当”的声音说：“我的车来了。”
李晨凯才醒过来放开她：“那么快？”
黄妙玉上了车，坐在窗边，看着渐行渐远的李晨凯，她知道她要告别的是一段往事，而李晨凯全然不知。
李晨凯一直目送火车出站。转身离开，他没有在车站逗留片刻，因为他还要赶时间到医院去，而在另一边的的叶晓祉也赶忙去医院。
叶晓祉对李晓燕说：“我只是慢两天回去，我又不是不回去。”
李晓燕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子？不是说好一起回去的吗？”
叶晓祉好心解释说：“哎呦，我的大姐，不就没有一起回去吗？你用得着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李晓燕嘟着嘴往包里塞衣服。
叶晓祉说：“你不是很喜欢这个糕点吗？我特地买给你的，还有那些零食啊，你千万别忘了带走啊！我还要赶去医院呢！”
“喂，叶晓祉，你不送我上车啊？”
“你跟个小孩一样，好好，我送你上车。”叶晓祉一直在关注时间。
叶晓祉告诉李晨凯说：“你到车站来接我吧！”
“车站？”李晨凯问。
“是啊，我送晓燕上车，怎么了？”
“没有，我也是刚从车站出来，我现在绕回去就行了。”
“你去送人，还是接人？”叶晓祉好奇问了一句。
“我送妙玉。”李晨凯说。
“妙玉？妙玉要去哪？”
“她说要去她姑妈那里，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她没有说。”
李晨凯猛地想到，妙玉对他撒了谎，一起工作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听妙玉说过她有个姑妈。李晨凯说：“坏了，妙玉不是去她姑妈那里。”
叶晓祉震了一下，旁边的李晓燕问：“什么事啊？”
叶晓祉说：“没事，你赶紧上车，到了之后给我个电话啊！”送走了李晓燕，叶晓祉才举起手机给李晨凯说：“现在电话不好说，你赶紧过来吧，当面再说。”
李晨凯马上给黄妙玉打电话，手机无法接通，这会李晨凯更加担心了。和叶晓祉碰面之后，叶晓祉建议他继续打电话给黄妙玉，这会电话却通了。李晨凯心焦如焚：“妙玉，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黄妙玉回答说：“对，我是骗了你。”
“你没有姑妈，你跟我说实话。”
“我……”妙玉流泪说：“我只是想回老家修养身体。”
“什么？”
叶晓祉说：“把电话给我，让我跟她说。”叶晓祉拿过手机对黄妙玉说：“妙玉，你千万不能想不开，你要知道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我……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我去医院打胎你知道吗？医生说我再也不可能怀孕了，你知道吗？”
叶晓祉惊住了。
李晨凯看到叶晓祉震惊的表情，停下车。“妙玉说什么了？晓祉。”
黄妙玉说：“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李总裁，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叶晓祉把电话挂了，对李晨凯说：“她很好，没事。”
良久之后，李晨凯才启动车子，去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冯素晴听到了李晨凯打赢官司的消息，欧阳医生满心欢喜地说：“你的病啊，很稳定，恢复得很快，本来我是不赞成你回学校的，但是你呢，执意坚持，那我只好依你了。”
冯素晴微微笑着说：“谢谢医生。”
“别谢我，得谢你自己。”欧阳医生正往门外走，李晨凯和叶晓祉便进来了。
李晨凯对欧阳医生笑了笑，欧阳医生把他引到一边说：“你千万要记住，素晴不能再受到刺激。只要不受强烈的刺激，她就会安然无恙。”
叶晓祉问冯素晴：“怎么不见文丽啊？”
“她要上班呢！我说她今天就别来了，我不想她老是被老板骂。”
“东西收拾一下吧，你爸也快到了。来了之后，我们就一起回去，今天晚上还要搞个庆祝晚会呢！”叶晓祉说。
“是，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冯素晴一想到热闹的场面就乐开了怀。
李晨凯走上前问：“跟你说，回到学校之后，要一天给我汇报三次你的情况。”
“哎呀，你好烦啊，晨凯哥哥，跟我哥一样……”冯素晴一说到林健杭，便马上反应过来不能说了。
不等她转移话题，叶晓祉接上说：“是啊，难道人家去哪里跟男孩子约会也要跟你汇报啊？”
冯素晴羞红了脸说：“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过了会，冯万祥迈着欢快的脚步走了进去，寒暄一阵之后，便回家准备今晚的庆祝晚会。
晚上，冯万祥的家里无疑是多年来最热闹的一天。冯万祥把菜市场的菜都买了个遍，自己下厨做了几样拿手好菜。王惠英与林铁生把饭、汤端了过来。不多时林健一带张海芬和小珞妹也踏进来了。
吴文丽一开门就往小珞妹水嫩的脸上掐了一下：“小珞妹，叫姐姐。”
张海芬打趣说：“你还真以为你年轻啊，都成阿姨了。”
“咦？”吴文丽对林健一说：“健一哥，你看看你老婆哪有这样损人的？”
李晨凯和邓婷婷一起来，邓婷婷和李晨凯说要帮冯万祥下厨，于是进了厨房。相继打过招呼之后，冯素晴抱起小珞妹进房间玩，而躺在病床上的冯嫂，更是乐不可支。
叶晓祉看着小珞妹，心里想：她应该叫我什么呢？是叫我姐姐还是姑姑还是阿姨？小珞妹看着叶晓祉，小孩子见到陌生人的面孔总是充满了好奇的心理。叶晓祉忍不住上前亲了亲洋娃娃般的小珞妹。小珞妹本来想躲开，但是叶晓祉头起嘴落，小珞妹一时间被叶晓祉吓哭了。冯素晴说：“这是晓祉姐姐，不是坏人喔！”
约莫十来个人拥挤在客厅上吃饭。王惠英说：“我最喜欢吃咸菜了。她站起身往山那边的咸菜伸手，却够不着。叶晓祉支起筷子夹了几根咸菜到王惠英的碗里说：“阿姨，我帮你夹。”李晨凯静顿会也赶忙给王惠英夹了一块猪肉到她碗里，邓婷婷见状，也赶忙给王惠英夹了一块鸡肉。冯素晴特地留了一碗菜给床上的妈妈，从房间出来，怪罪吴文丽不夹菜给王惠英。林铁生看看王惠英说：“这帮孩子真懂事。”林健一对张海芬说：“你给妈盛碗汤，喝点汤对身体好。”旁边的小珞妹直嚷嚷说也要喝汤。
“好，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冯万祥脱掉围裙说：“丽丽，你是不是不敢夹菜吃呀？”
冯素晴给冯万祥盛了一碗饭说：“丽丽已经吃两碗了。”
吴文丽说：“小心我把桌上的都吃掉。”大家听了都笑了。
吃完饭，一大家子人喧喧闹闹。叶晓祉说下去散散步，李晨凯跟着下去。他对叶晓祉说：“今晚真热闹啊！”
“是啊，我都有好几年没有融入到那么热闹的氛围当中了。”
“其实我不喜欢。”
“越是热闹，心里就越寂寞。”
李晨凯对她说：“是时候跟你说说健杭的事了。”
叶晓祉停住脚步听李晨凯说：“健杭，他真的很爱你，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像健杭那样深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