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文拓迅速跃上冰面,然后转过身,朝我伸出手。因为我的灵气无法运转,我动作迟缓,但还是努力地握住他的手。玄文拓用力一拉,我终于离开了水面,刺骨的寒风呼啸着朝我们袭来,我忍不住浑身发抖。玄文拓连忙调动体内的灵气,将我的水汽蒸发掉。我感受到他的灵气在我的身体周围流动,带来了一丝温暖。
我们先回狼族吧,玄文拓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回去的路上,原本树林中包围着的五十名弟子已经不见踪影,估计是因为久久没有看到我们出来,便返回大营报信去了。
我们向冰谷方向走去,发现阵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个黑袍男子和他的弟子们,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里,个个都是七窍流血,死状惨烈。显然,他们这是把自己献祭了。
噬魂殿如此大手笔与潮汐勾结,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摇了摇头对玄文拓说:走吧,我也应该和这里告别了。
玄文拓看着我,眉头微皱,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便问道:你们之间似乎出现了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我是人类,注定不会在妖族的地方待太久。这里的一切虽让我留恋,但我还有很多未了的事情要去完成。
玄文拓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无奈,随后他便沉默不语。我们继续前行,在路上意外地碰到了前来搜查我们的小队。
原来,我们那天晚上在冰山谷里发生的一切,外面的弟子竟然毫无察觉。他们甚至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没有看到,只能在树林里苦苦守候,直到天亮也没有见到我和玄文拓的身影。无奈之下,他们一咬牙决定进入山谷一探究竟。
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只见噬魂殿的人全部七窍流血,倒在雪地里早已没了生机,而冰面上还有一块巨大的塌陷。他们仔细搜寻了很久,确定没有找到我们的踪迹后,便赶紧回到大营禀报。
柳如风听到消息后,立刻亲自前来搜查,结果同样是一无所获。就在昨天,潮汐突然来到大营,声称她看见我和玄文拓离开了狼族,去了龙族。柳如风自然是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于是不断派遣小队在这附近进行地毯式的寻找。
回到大营,柳如风早已站在门口等待,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他火红的发丝上,使他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沧桑。见到我们归来,他立刻急切地迎上前来,眼中满是焦虑和担忧。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地抓住我的手,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婉儿,你没事吧?
我看着他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抽回被他紧握的手。柳如风的神情瞬间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和失落。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把潮汐的头提来。
话音刚落,我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转身走向休息的营帐,留下柳如风独自愣在原地,雪花依旧无声地落在他的身上。
身后传来玄文拓轻叹,他低声道:给她一些时间。柳如风轻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他们两人跟在后面,一同走向营帐。
营帐内,我坐在炉火旁,火光映照着我的脸庞,心中思绪万千,如同外面的风雪一般纷乱复杂。风雪愈发猛烈,整个大营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着,寂静无声,只听见雪花轻轻落下的声音。
柳如风略显局促地坐在我身旁不远处,他微微挪动了下身体,似乎想靠得更近一些,但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原地。
玄文拓打破了沉默,开口道:柳姑娘被潮汐下了鲛人泪,我们在地下暗河里仔细搜寻过线索,但遗憾的是,一无所获。目前不知道狐王是怎么考虑的,打算如何帮她解开这个困境。
柳如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冷声问道:潮汐做的?
玄文拓摊了摊手继续道:她勾结噬魂殿设下杀阵想致我们于死地。我们从大阵脱离后掉进暗河,她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给柳姑娘下的鲛人泪。柳姑娘目前的状态很不好,她离不开水,短暂的维持现状,也得靠我的龙息。
玄文拓补充道,鲛人泪这种咒非常罕见,中者会逐渐失去人形,最终化为海水的一部分。柳姑娘现在虽然还能保持人形,但她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流逝,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柳如风暴怒地起身,迅速走出营帐,留下一阵纷乱的思绪。
玄文拓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说:柳姑娘,我觉得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你们之间难道要一直误会下去么?
我苦笑一声,心中满是无奈与惆怅,缓缓说道:在这个充满权利斗争的世界里,人们往往会在利弊的权衡中失去最纯粹的感情。他深陷这个旋涡,无法自拔,而月神更不会轻易让他离开。
我呢,本就不属于这里,我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和事情要去完成。我和他,注定要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寒风吹起帐帘,带入阵阵寒冷的冰雪,我呆呆地看着火盆中跳动的碳火,火光映照在我的脸上,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
玄文拓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你,要不要等战事结束?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和我回龙族,或许,我能找到办法救你。而且你,现在灵力尽失,也做不了什么,无法维持你离开水极度缺氧的问题。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而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
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如同被海浪拍打礁石般绝望,正是潮汐的声音。我心中一紧,却依旧坐在原地未动。玄文拓见状,也默默地留在原地陪伴我。惨叫声在寒风中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那声音仿佛被冰雪冻结,渐渐淡去,最终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