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毫不掩饰的交流着,佐孟表示头大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伸手用土块堵住了那个透风的洞。
还是赶紧睡吧,他们劫不劫法场关她什么事呢。又不是她当家。
左右现在她是不管事了,好好当个咸鱼吧,活得久。
正准备睡下突然肚子突然传来了一阵绞痛。
这痛来的汹涌,像是一把刀在腹中开路,横冲直撞的痛意,所到之处,佐孟腹腔内所有的脏器都被绞索在了一起。
佐孟难受地坐了起来,蜷缩了身子。身形开始不受控制的战栗了。
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她和老爹住的是大通铺客房,到处都是人。
这要是喊一声,别人都知道她是女的了。
双腿发软,哆哆嗦嗦的下了地。坏了,看这情况,该不会是要来月事了吧。原主还未成年,这个身子也从没来过葵水,眼下看这症状多半是月事没跑了。
怎么摊上这事了啊,就不能等她安置下来了再来吗。
怕弄污了床铺,佐孟抓起了床头的包袱,扶了门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了出去。
看着周围的一片黑寂,佐孟突然没有方向了。
两只和夜色一样的大眼睛成功的沦为了摆设。
我去,这黑灯瞎火的厕所在哪啊。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只能隐约看见自己哈出来的白气。
连个鬼都看不见啊,就不能有点光吗。
算了,就算找到厕所现在去上也可能跌进去吧。这个时候了还讲究这些做什么,感觉身下的流动越来越汹涌了。
佐孟百米冲刺到到了一棵巨树的后面,拿出了包袱里的衣服麻利地撕了开来。还好,老爹出门给她带了这么多衣服来。不然她今晚真的要血染驿站了。
简单的处理一下后,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了。
外面的气温太低了,佐孟怕再被冻出个什么毛病来。就抓紧往驿站跑了,迎面和一匹奔跑的快马撞上了。
被撞飞的佐孟心中万马奔腾,***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在野外纵马,超速了啊。这是喝二锅头了吗?
马上的人儿回神,发现自己好像撞到人了,混沌的目中闪过了一丝清明,翻身下马,查看了地上的人儿。
等他伸出手来去探查佐孟还有没有鼻息,一只冰凉的小手把他的手给抓住了。
“你撞人了。”
听她虚弱地声音指正了他,罗镜也没打算躲避,带着醉意的嗓音认道,“我知道。”
“要...赔...钱。”看她声音断断续续,还用手指了他,似乎是用命说完了这句话。
罗镜心中一时升起了不知是愧疚还是厌烦的情绪。
呵呵,又是钱。难道钱比命还要重要吗。想到今日府里发生的事,他的心中更恶劣了,眼中弥漫了红色的血光。
好,这人是想要钱吗,他给他。
起身回到了马旁。解开了包袱一股脑的全倒在了佐孟怀里。
“都给你,我可以走了吧。”
看他喷薄到自己面上的酒气,佐孟皱了眉,借着朦胧的月光,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罗镜,他怎么在这?
扒开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艰难地起身爬了起来。
她又不是想宰他,给她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她只要能自己能治自己伤痛的那一份就行了。
“你喝酒了?”
说完这一句话后,佐孟感觉喉间涌上了铁锈的味道,身形一晃陷入昏迷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罗镜蹲了下来,拨开了她面上的碎发。露出了佐孟那张在月色下黯淡无光的惨白的甚至有些过分的小脸。
“佐孟。”
再次醒来,是被温暖的棉被包裹着醒来的。
真舒服啊,这是天堂吗。
难道老天不忍看她受冻,直接把她接到天上了。还是说自己昏迷前有人给她点燃了第三根火柴,这是她冻死前做的最后一场梦。
不敢置信地揉巴了自己的小脸,想确定一下这是不是梦境。
“醒了。”
一道带着疲倦的少年音响起。
桌前,少年一身玄色的长袍。袖口处用淡金色的丝线绣了细密的青灰色竹叶图案,衣摆处也用银线勾勒了连绵的波浪纹。
看起来依旧是价格不菲的样子,他面上清冷,眼底青黑。本是乌黑亮泽的发上有莹白的雪花点缀其间。披散在他瘦削的背上。
看他给自己拿了杯水来,佐孟也没拒绝,“多谢。”
一入口,却是火辣苦涩的灼烧感。
险些吐了出来,“这是酒?”
罗镜摇晃了桌上的酒壶,解释道,“人参酒,驱寒的。怕你冻死了,到时候到了阴间,我可没钱赔你了。”
这小子还能没钱,他一身衣服怕是都顶她一年的俸禄了吧。
“呵呵,多谢啊。”
“公子,热水烧好了,要小的帮你端进来吗。”
“端进来吧。”
罗镜起身,给搬热水的小厮们腾开了地方。
看他们这动作,佐孟眉头一跳,莫不是给她烧的。
“公子,小的告退了。”
“嗯。”罗镜微微对他们微微颔了首,拿起了桌上白色的长布,扔到了佐孟床前。
“收拾一下吧,几天没见,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跟个乞丐似的。”
话里话外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佐孟……这事,还得从她本命年犯霎,处处倒霉开始讲起。
见他又坐回了原位,佐孟道,“你要在这看着我洗?”
“怎么了?”罗镜目中染了困色,他订的房间他不在这他去哪。今日喝的酒有些多了,脑子不甚灵光,又补充了一句,“你想让我帮你搓澡?”
佐孟眼睛陡然变大了一瞬,你怎么听的?她绝没有这个意思啊。
忙摆了手,严词拒绝“不需要啊!”
总不能跟人直说自己是女的,不想让他在这吧。
讪讪道,“这个表弟啊...”
“谁是你表弟,你比我大吗?”罗镜今日的心情很不好,话里话外都夹带了呛人的火药味。
看他面上染了层红晕,神情也有些涣散了,显然是酒精上头。不然也不会罕见的开口说这么多话了。
这小子吃枪药了,谁惹他了,说话这么冲。
“那个阿镜啊,你看我这臭烘烘的。等会污了水不要紧,可你在这坐着,一会我这水汽熏了房间里的空气,你也不好在这呆不是。要不,你先出去?”
看她亮晶晶的目中盛满了小心翼翼的希冀,罗镜皱了眉头,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拿起了桌上的佩剑,提步走了出去。
事真多,这小子,竟然比他还讲究。他都没嫌弃他脏呢,他倒是先开口赶人了。
看他走了,佐孟忙闪到门前搭了门栓,确定了周围门窗都关严实了。这才走到了屏风后面剥了自己那身看不出性别的衣服。
用布条沾了水,快速的擦拭了身体。哎,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了啊。
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热水,自己现在却只能看不能泡,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果然上辈子和这辈子都逃脱不了穷的命运。
真是白瞎了啊,看着胸前日渐的变高的小笼包,佐孟一脸惆怅,未来的日子怕是还要委屈它了。
看这么多水,光是擦个身子实在浪费了。佐孟走到门前端了铜盆抓紧把头发也解开洗了洗。
要不是今日这小子带她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头发能油成什么腌臜样呢,这沾了水的颜色都快赶得上人家缸里冬天腌的咸菜疙瘩了。
油的都冒光了啊。
明天就要回下留县了,顶着这么个样子回去别人还以为她真入丐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