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辞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不知道吗,陛下的毒迟迟未有进展,身子每况愈下,如今不过是强撑而已。
慕九辞抬头望向苏木,脸色更加苍白,他迟疑的问道,“若是迟迟没有解药,陛下还能撑多久?”
苏木神色凝重,微微闭上双眼,似是在心中仔细推算,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沉痛,“从陛下的脉象和如今的症状来看,若再找不到解药,最多撑不过半月。”
慕九辞身形晃了晃,只有半月了吗,他强行稳定心神,开口道,“此事除了朝歌,暂且不要告诉旁人。”
苏木虽不知道慕九辞是何意,不过他本来也不是多嘴的性子,于是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除了朝歌,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消息传到陆朝歌耳中的时候,她怔了怔,帝王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吗。
恰巧此时半夏眉眼含笑的走了进来,她一脸兴奋的说道,“小姐,赵南枝小姐今天又来陪夫人了。”
陆朝歌闻言回了神,自从那日与大哥陆辰风谈过之后,没过多久大哥就跟赵南枝表白了,以赵南枝对大哥的情谊,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当陆辰风央求陆夫人去礼部尚书府求亲时,陆夫人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对于赵南枝,她可是一百个满意。
考虑到陆辰风曾与赵南枝的姐姐定过亲,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毕竟与辰风有过婚约,她怕礼部尚书府不会轻易答应将赵南枝许配给辰风。于是便亲自备了厚礼,又央求了自己的手帕交礼部侍郎夫人作为说客,一起前往尚书府做媒。
礼部侍郎夫人本来是不想答应的,毕竟之前陆辰风和赵知意的媒,就是她作保的,岂料赵知意竟然香消玉殒了,如今让她再次上门,心中难免有些犯怵。但陆夫人与她交情深厚,又软磨硬泡了许久,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陆夫人带着礼部侍郎夫人以及丰厚的聘礼来到礼部尚书府。
赵昱得知她们的来意,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虽然对陆辰风的人品和才华颇为认可,但想到知意和他之间的纠葛,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
赵夫人也有些犹豫,毕竟陆辰风与自家大女儿有过婚约,如今又要娶小女儿,传出去怕惹人非议。
但架不住陆夫人和礼部侍郎夫人的轮番劝说,再加上赵南枝本就对陆辰风情深意笃,赵尚书夫妇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几日三书六聘已下,两家也已商量好了婚期,所以陆夫人时常会给赵南枝下帖子,邀她来镇国府玩,今天也不例外。
陆朝歌听闻赵南枝来了将军府,心中微微一动,帝王如今的身子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如果有个万一,大哥和赵南枝还得等上三年,不如趁着帝王的身子还能勉强支撑,尽快让大哥和赵南枝完婚,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想到这里,陆朝歌便对半夏说道,“跟我去母亲院中,我也许久未见南枝姐姐了。”
半夏应了一声,急忙重新给陆朝歌梳妆,等收拾好,两人便匆匆向陆夫人的院中走去。
到了陆夫人的院子,远远便听见欢声笑语。陆朝歌带着半夏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陆夫人和赵南枝正坐在亭中,桌上摆满了茶点。
赵南枝眼尖,率先看到陆朝歌,立刻起身相迎,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朝歌妹妹,你来啦。”
陆朝歌微笑着走上前,拉住赵南枝的手,说道,“南枝姐姐,许久不见,你愈发好看了。”
赵南枝脸上泛起红晕,嗔怪道,“朝歌妹妹就会打趣我。”
陆夫人也笑着招呼道,“歌儿,快坐下,今日南枝带来了她亲手做的点心,你也尝尝。”
陆朝歌依言坐下,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后赞道,“南枝姐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点心香甜可口,入口即化。”
赵南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朝歌妹妹喜欢就好,我还怕不合你的口味呢。”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陆朝歌看了看陆夫人,又看了看赵南枝,开口说道,“母亲,南枝姐姐,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与你们商量。”
陆夫人微微挑眉,问道,“哦?什么事这么严肃,你且说来听听。”
陆朝歌左右扫视了一眼,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周围的婢女闻言看向陆夫人,陆夫人微微颔首,她们便纷纷退下了。赵南枝也对着贴身婢女玲珑点了点头,玲珑福了福身,转身退出亭子。
陆朝歌对半夏吩咐道,“半夏,你去外边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半夏领命后,便快步走到亭子外,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陆朝歌见四周无人,这才神色凝重地开口道,“母亲,南枝姐姐,陛下如今毒入脏腑,情况危急,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若陛下……去了,按照规矩,大哥和南枝姐姐的婚事恐怕要耽搁三年。我想着,不如趁着陛下身子还能勉强支撑,尽快让大哥和南枝姐姐完婚,也免得夜长梦多。”
陆夫人听了陆朝歌的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赵南枝则是面露担忧之色,双手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过了一会儿,陆夫人缓缓开口道,“歌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为了辰风和南枝着想。可是,这毕竟是关乎皇家的规矩,若是被人知晓我们在陛下病重期间匆忙办婚事,只怕会招来非议,甚至可能会给陆家带来麻烦。”
赵南枝也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忧虑,“陆夫人说得对,朝歌妹妹,我虽然也希望能与辰风早日成婚,但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陆家陷入困境。”
陆朝歌微微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母亲,南枝姐姐,我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如今陛下的病情日益加重,谁也无法预料他还能坚持多久。而且,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尽量避免这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