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会意,用嘴叼着小刀,上前撕开了干饴的衣领,拿刀在干饴的胸前划了第一刀。
干饴一声惨叫,紧接着响起另外一声惨叫,只见刽子手瞪眼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后心中了一个匕首,直接毙命。
随后,另外一个刽子手也倒毙,脖子上被飞刀刺中。
卫通一惊,抬头看到一队人马飞奔而来,是严峰带着金吾卫和御林军杀了过来。
“他怎么会来?”卫通完全没有想到此时严峰会带着大邑的人来劫法场。
御林军们加入了战斗,和晋王珅一行对抗大闽禁军的攻击。而金吾卫们则把一个个铁盾扔在了倒立的尖刀上,形成了一道覆盖,金吾卫们则踩着铁盾向着刑柱和高台杀了过来。
卫通身边的影卫们都拔出了武器,和金吾卫们厮杀了起来。
严峰已经奔到了卫通面前,卫通起身问道:“是你,严首辅。这是我们大闽和大离的恩怨,严首辅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严峰:“本首辅没功夫和你解释,总之,干饴和姹玉我救定了。” 说罢,挥剑杀了过去。
卫通毫不畏惧,拔剑应战。两个高手杀了个天昏地暗,不分胜负。
四个金吾卫奔到刑柱旁,一边护住了干饴,一边杀退攻过来的影卫。禁军和御林军的厮杀一样惨烈,双方很难分出高下。
趁着激战,晋王珅奔到了姹玉前面,从地上抱起已经被药性折磨的没有了人样的姹玉,使了个内功,封住了姹玉的筋脉,让姹玉有了暂时的喘息时间。
“晋王爷。”姹玉躺在晋王珅怀中,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日思夜想了很久的男人,脸上慢慢涌现出欣慰的笑容,“姹玉已经不中用了,求王爷亲手送姹玉上路吧。”
晋王珅难过地看着姹玉:“姹玉,本王对不起你,没有能力救你!”
姹玉:“王爷,姹玉大限已到,临死之前可以见到晋王爷,可以死在晋王爷的怀里,姹玉此生无憾。”
晋王珅抱紧了姹玉,再使内功,直接点了姹玉的死穴。姹玉带着幸福的微笑,渐渐地松软在了晋王珅的怀里。
晋王珅悲伤地放下姹玉,恰好一个闽军士兵长枪直刺过来,晋王珅一把夺过长枪,飞起一脚踹飞了士兵,使尽全力掷出长枪,直接把两个闽军士兵牢牢的刺在了一起。
激战双方势均力敌,严峰和卫通各不相让。此时远方传来号角声,大邑边军如潮水般涌向北口洼,很快便形成了包围圈,闽军落了下风。
“怎么会是这样?”卫通再一次感到意外,大邑的介入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影卫头领杀开身边的包围,冲到卫通面前:“大人,咱们撤吧。邑军是我们几倍人数,我们寡不敌众,再不撤会全军覆没。”
卫通看看四下奔涌的邑军,明白大势已去,此行彻底失败了。他懊恼地一跺脚,下令:“撤!”
影卫和禁军闻令迅速聚拢到一起,形成集体突围阵型。经过一番苦斗,终于护着卫通逃出了邑军的包围圈。但是近一半的闽军都倒在了北口洼。
“好你个严峰,你给我等着。”看着伤亡惨重,卫通咬牙切齿地说。然后,下令影卫和禁军,火速撤回大闽。
影卫头领问道:“是否回去还走大邑?”
卫通停顿了脚步,仔细想了一下,说:“原道返回。”
瞧着卫通带着闽军突围出去,严峰下令收兵,不得穷追。晋王珅和南陵清点了一下随行卫士,死伤过半。金吾卫和大邑边军同样伤亡很多。
严峰顾不上清点死伤人伤,见安全了便立刻赶到刑柱前看望干饴。
干饴已经被金吾卫救下,靠着刑柱坐着。干饴遍身伤痕、衣衫褴褛,胸前的刀伤在往外冒血,染透了外衣。因为被断了手筋脚筋,人无法正常坐卧,只能瘫在那里,其状之惨,看的严峰心如刀割一般的疼。
“干饴!”严峰喊了一声,上去一把紧紧地搂住了干饴。
“首辅大人。”干饴气息微弱地靠进严峰的怀里,终于无法克制自己,任凭眼泪无声地流淌了下来。
看着干饴的惨样,晋王珅心里的痛一样沉重。他眼前不断闪现出当年王茹那端庄秀丽、文静大方的样子,怎么也无法和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满脸血污、容貌辨认不清的死囚合在一起。下意识的,他想走近干饴,却被南陵拦住了。
南陵用下颌指了一下严峰,示意晋王珅不要过去。
严峰打横抱起了干饴,一步步走下刑台。当走到晋王珅面前时,他停住了脚步,眼睛却没有看晋王珅夫妇。
晋王珅从严峰的目光中看到责备和蔑视,他咽下了要说的话,只一抱剑行礼:“严首辅,本王谢过搭救之恩。”
严峰没有看他,而是冷冷地说:“晋王爷,你身为一国的一等亲王,理应保护好你的子民。本首辅才没有闲功夫搭救你呢,以后你保护好你自己,更要对的起为你出生入死的大离勇士们。”
说完,严峰头也不回地抱着干饴走了。
一席话,说的晋王珅脸上火辣辣的,忍不住问南陵:“公主,是否本王太优柔寡断了?”
“是的,王爷。南陵搞不懂王爷为什么总是那么瞻前顾后,对离皇那样不顾臣民死活的皇帝,有什么必要思虑再三。” 南陵有点气不顺地说。
北口洼战斗结束了,大邑边军留下来负责打扫战场。晋王珅带着南陵回大离而去,严峰在金吾卫和禁军的护送下,抱着干饴乘马车回元都。
一路上,干饴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体的虚弱加上路途的颠簸,让干饴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严峰不敢停留给干饴治伤,只能使用内功,帮干饴封住穴脉。只待回京后,可以有御医给干饴好好疗伤。
干饴一直躺在车里面,头枕着严峰的大腿,身上盖着严峰的披风。这些年跟着晋王珅颠沛流离,之后在采石场做苦役,不被春红承认投河自尽,加入女吾卫苦练武功,忽悠离王,迷惑闽皇。所有往事都一桩桩、一件件涌上了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