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仪接过去,脸色登时臭了。
因为这身衣服一看就是被穿过好多次的,颜色都洗得发白了,仔细一看,领口和衣袖处还起了球。
她怒道:“你是不是糊弄我呢?这衣裳还能穿?”
茯苓道:“怎么不能穿了?这衣裳又没破,好端端的,你要是不想穿,就穿你自己的这身衣裳,可不合规矩,不能让你出现在陛下面前。”
魏婉仪盯着她的衣裙,“你身上的宫女裙为何就这么好!”
茯苓笑了:“婉仪姑娘,你可别忘了,我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待遇自然是全后宫的宫女中最好的一个,你要和我比?”
魏婉仪听她这么说,忿忿道:“当个宫女而已,有什么可骄傲的。”
“那你不也为了陛下主动留下当宫女吗?”
“我......”
茯苓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出去,催促道:“快点吧。”
魏婉仪低声咬牙切齿道:“等我当上主子的那一天,有你后悔的时候。”
她换好了衣裳,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对劲。
平日里穿惯了好的衣裳,一下子换成粗布的,感觉自己的肌肤都被摩擦地疼了。
她死死拧着眉,跟着茯苓回到了金銮殿内。
殿内,已经开始用膳了。
虞江寻饿了,萧承熙一边为她夹菜,一边柔声说:“吃慢点,小心噎着。”
魏婉仪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翘起手指,为萧承熙盛了一碗粥。
她的手指是精细养过的,指甲很长,小拇指微微翘起,捏着嗓子说:“请陛下用膳。”
萧承熙顺手接过,递给虞江寻:“喝点粥,别噎着。”
魏婉仪不甘心地瞪着虞江寻。
虞江寻注意到这碗粥是她盛的了,随手搁在一旁,说:“我要喝你亲手盛的。”
虞江寻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冲他撒娇了,萧承熙甘之如饴,当即为她盛了一碗。
她又道:“烫。”
萧承熙拿过勺子,为她吹凉。
虞江寻自己从未这样闹过小性子,要不是魏婉仪正站在这里看着她,打死她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不烫了,喝吧。”
虞江寻又问:“你不喂我?”
萧承熙忽然把碗放在了桌上,眼眸是前所未有的清亮,忍不住笑出了声。
虞江寻脸颊滚烫,硬着头皮问:“你干嘛?”
他笑够了,再次端起碗,戏谑道:“阿寻,你最好能保证以后都是这个样子。”
虞江寻装听不懂,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他喂的粥。
魏婉仪看了半天,发现一直都是萧承熙在忙活着喂虞江寻吃东西,轻声提醒:“陛下快吃点吧,早膳一会要凉了。”
虞江寻道:“听到了吗?人家让你快吃。”
萧承熙头也不抬,“嗯,你吃饱了我就吃啊。”
这的确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虞江寻看着满桌的早膳,难得反思了自己一下。
魏婉仪见他仍然没有动作,只好又为他盛了粥,还拿筷子夹了两个汤包放在他的盘里。
虞江寻当没看见,一口一口吃的优雅。
萧承熙忽然就想看看,如果他真吃了魏婉仪夹的东西,虞江寻会不会还是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了一下后果,萧承熙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
只是,身边的这位醋味都冒出来了,萧承熙心痒痒,道:“你们都先出去。”
魏婉仪一愣,看着四周的宫女默契地退了出去,有些不甘。
茯苓拽了她一下,语气不善:“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魏婉仪柳眉倒竖,顾忌着萧承熙还在这里,忍着怒意走了出去。
大家一走,他夺过虞江寻嘴边的汤包,问:“说吧,是不是吃醋了?”
虞江寻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说了没吃醋。”
“你的醋味都呛鼻子了。”
虞江寻冷哼一声,“那是你的错觉。”
见她不承认,萧承熙有些按捺不住了,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抓起来,坐到自己腿上,用力吻了下去。
他吻的强势,虞江寻呼吸不畅,渐渐识趣地不再挣扎。
萧承熙有些得意,短暂地分开,逼问她:“到底吃没吃醋?”
“说了没有!”
随后,他又将虞江寻的嘴堵住了。
虞江寻的手指死死扣着他龙袍上的金线,萧承熙感觉到了,又说:“早晚要被你抓坏。”
虞江寻想趁机逃走,他稍一用力,将人牢牢禁锢在怀里。
“说,吃醋了吗?”
“吃了吃了,行了吧!”
她没好气地回答。
萧承熙有些得意:“我就知道。”
虞江寻忍不住吐槽:“幼稚。”
萧承熙问:“吃饱了吗?”
“嗯。”
他幽幽道:“那你喂我吃。”
虞江寻想也不想,“那凭什么?”
随后就是一阵沉默。
虞江寻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虞江寻,你知道白眼狼这三个字怎么写吧?”
虞江寻嘀咕着说:“你又不是不能自已吃。”
萧承熙被气笑了,“好,你别后悔。”
这句话一出来,虞江寻莫名有些害怕,虽然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还是连忙道:“行,我喂你。”
于是,萧承熙颇为享受地吃完了一顿凉掉的早膳,哪怕虞江寻中间没控制好,手抖了一下,将一勺粥撒在了他的龙袍上,他心情依旧不错。
因为这是虞江寻第一次主动喂他。
萧承熙换了身龙袍,出来时发现虞江寻仍然在笑。
他瘫着脸,忍不住问:“到底有这么好笑吗?”
她说:“一想到一会外面的人进来,发现你换了龙袍,说不定会以为是你自己用膳,把衣裳弄脏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格外灿烂。
“萧承熙,你几岁啊?”
萧承熙站在原地任由她嘲笑。
用过早膳后,众人再次进来。
虞江寻难得肯老实待在金銮殿内,萧承熙心情颇好,暂时不急着批阅奏折,随手拿过一本书翻看。
他看书习惯写点东西,魏婉仪见状,主动上前为他研墨。
虞江寻端着一盘水果,事不关己的样子,吃得开心。
他拿着笔,蘸了些墨水,刚写了几个字,魏婉仪就注意到他的手指抵着笔杆的地方,起了茧子,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