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天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神色转为凝重,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得低缓,透着几分神秘与谨慎:“不过,有些事儿你可得知道,这也是中域的一段隐秘过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天和等人,见众人都竖起耳朵认真聆听,才接着往下说,“按道理,合欢宗这些年坏事做尽,早该被我们这些宗门联手惩治,可为何一直没人动手呢?关键就在于三千年前那场大战。”
“那时,魔域妖兽倾巢而出,妄图侵占我们的世界,生灵涂炭,战火连天。中域涌现出无数英雄豪杰,浴血奋战,在这场大战里,有三位高人脱颖而出,一举突破到了渡劫境界,实力超凡入圣。其中一位,便是合欢宗的老祖耿玄道。”提到耿玄道,烈焰天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尽管事隔三千年,那强大存在带来的威慑感仿佛仍在空气中弥漫。
“从那之后,三位渡劫高手便销声匿迹,再没在世人面前露过面。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是在闭关修炼,还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又或者……早已不在人世。”烈焰天眉头紧锁,神色忧虑,“可只要他们还有一人在世,尤其是耿玄道,我们这些宗门,哪怕联手,也得掂量掂量。毕竟,渡劫期的实力,和我们这些普通修行者,完全是天壤之别,翻云覆雨、一念生死,可不是夸张的说法。”说罢,他重重叹了口气,靠回椅背,眼神望向远处,似是陷入对那段动荡岁月的回忆之中 。
烈焰天缓了缓神,身子微微坐正,目光再度聚焦在王天和身上,继续解释道:“这便是这次我们没对合欢宗赶尽杀绝,只是让他们退出中域、前往北域暂居的缘由。渡劫期的强者太过恐怖,即便三千年未曾露面,我们也不敢贸然赌上中域的安稳去试探。”他语气诚恳,眼神中满是对往昔大战的敬畏,和对当下局势的审慎考量。
“不过,王宗主,你也不必过于忧心。”烈焰天话锋一转,神色稍缓,眼中闪过一丝笃定,“那三位渡劫强者里,一位是我们焚天殿的老祖烈神火。他虽隐居多年,但向来心系宗门与中域安危。当年他以大毅力、大机缘突破渡劫境,一身修为惊天动地,若是耿玄道真的为了合欢宗后辈出面搅局,老祖定不会坐视不理。”说到自家老祖,烈焰天言语间满是自豪,胸脯不自觉地挺了挺。
“还有一位,是丹塔的上任塔主莫天慕。”烈焰天接着说道,“莫老一生痴迷丹道,心怀苍生,凭借着超凡的炼丹造诣突破到渡劫境界。丹塔在中域立足多年,向来秉持公正,莫老更是德高望重。他虽极少过问世事,但事关中域秩序,只要耿玄道行事出格,莫老必定会站出来主持公道。有这两位前辈在背后撑着,即便耿玄道现身,我们也有周旋的底气 。”说罢,烈焰天抬手拍了拍王天和的肩膀,似是在给他传递力量与信心。
烈焰天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开启新的话题:“接下来,再给你讲讲中域更深处的门道。平日里,大伙都觉着一塔二殿三宗风光无限,是中域修行界的顶梁柱,可实际上,真正攥着大把资源、掌控着中域命脉的,是四门。”
他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继续道:“踏云门、天虹门、清虚门和鬼灵门,这四门看着不显山不露水,背后却站着四大古族撑腰。那四大古族,传承起码上万年,底蕴深厚得难以想象。”说到这儿,烈焰天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不自觉压低,仿佛生怕隔墙有耳,“听闻四大古族里,好些前辈突破渡劫境界后,就前往了另一个世界。至于是真是假,谁也说不准,可他们的实力,实打实的深不可测。”
“就拿踏云门背后的风氏古族来说,族中子弟天赋异禀,对风系法则的领悟远超常人。风氏子弟一出,驾驭狂风,瞬息千里,斗法时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天虹门背靠的虹族,精通幻法,一念之间,便能布下漫天迷障,虚实难辨,任你修为再高,稍不留意,就陷进无尽幻梦,迷失心智。”烈焰天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比划,试图让王天和等人更直观地感受四大古族的神秘力量。
“清虚门的叶族,向来低调,可他们钻研的灵魂秘术,堪称一绝。悄无声息间,就能侵入他人识海,夺人记忆、控人神魂,手段阴狠,令人胆寒。鬼灵门背后的鬼族更是邪乎,操控鬼物,与阴司相通,施展的术法诡异莫测,满是死亡气息,沾上一点,就麻烦不断。”烈焰天一口气说完,神色凝重,目光在王天和等人脸上一一扫过,观察着他们的反应,“所以啊,往后行事,对这四门,还有背后的四大古族,可得多留个心眼。”
王天和只觉头皮发麻,这些隐秘好似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原本他以为,凭借天凌宗的崛起,足以在中域站稳脚跟,此刻才惊觉,自己知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中域暗处竟藏着如此多神秘且强大的力量。
烈焰天瞧着王天和震惊的模样,神色未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说道:“再和你讲讲魔域妖兽的事儿吧。世人都道,魔域妖兽生性残暴、邪恶无比,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他目光深邃,似是透过大厅的墙壁,望向遥远的魔域,“有许多妖兽,和咱们修行者一样,一心只想通过修炼提升自己,求的不过是超脱之道。等它们修炼到一定境界,褪去兽性,化形之后与人类几乎毫无二致,有自己的思维、情感,也会遵循道义。”
“三千年前那场大战,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资源之争。”烈焰天微微叹气,言语间满是无奈,“魔域资源匮乏,而咱们这片天地灵气充沛、灵矿丰富。妖兽为了生存、为了进阶,才大举进犯。双方都死伤惨重,无数修行者与妖兽命丧黄泉,只留下一片焦土和满目疮痍。”回忆起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烈焰天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悲悯,“只是这场争斗过后,仇恨的种子在双方心中种下,隔阂越来越深,到如今,大家都忘了,最初不过是为了一口灵气、一方灵田。”
王天和静静听着,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原本对魔域妖兽满怀敌意,此刻听了烈焰天这番话,心中的刻板印象悄然动摇。他不禁思索,若真如烈焰天所言,那日后对待魔域妖兽,是否该换一种态度?这念头刚起,诸多难题便接踵而至,如何化解长久以来的仇恨、怎样探寻和平共处之道,桩桩件件,千头万绪,搅得他思绪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