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西南道的比武大会,不是地下拳坛。”
张无极怒目圆睁,额角的青筋都凸显出来:“打连台这种规则,连胜十场,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持续高强度战斗到这种程度,过往的比武大会起码都需要三天时间才能进入到总决赛,角逐武道盟主,一天连胜十场,简直荒谬,身体也扛不住的,增添这么条规则,就不怕被外界嘲笑吗?”
“但是如果真有人打连台,的确要比一步步往上打,少打许多场了。”陈枭说。
张无极摇摇头:“能连续鏖战十场且连胜,战力和体能本就已经算的上武道盟主了,这帮人倒是清楚,奖金同级,等同于是承认双盟主了。”
“增添野拳规则,双盟主,这的确是很反常……”
陈枭眉头紧锁,忽然感觉脑海中划过一道电光,脱口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爷爷你说这妖会不会……”
不等他说完。
张无极当即做出了个噤声动作。
随即他面色沉凝如黑炭,沉声道:“不然我不会这么生气。”
果然!
陈枭心中了然。
当一切的不合理都隐隐将矛头指向同一个方向的时候,那再不合理也开始合理了。
“搞什么啊?这分明就是野拳规则,整个西南道的参赛者加起来多少人了?看似减少了比赛场数,可谁能扛得住连打十场?”
“奖金一个亿,就算输给了武道盟主,那不也还是双盟主的存在吗?”
“哈哈哈……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增加新规则等于没增加啊!”
……
全场惊呼嘲讽,如雷霆滚滚。
但司仪却不管这个,而是直接朗声宣布:“下边比武大会开始,请参赛者们登台。”
“爷爷,我先过去了。”
陈枭起身,朝着展馆中心走去。
张无极却拽了一下,言辞令色道:“记住,一定要忍,不准选择打连台。”
“好。”
陈枭淡淡一笑,可看向前方那一座座擂台,目光却凌厉起来。
不准选,就真的不会打连台吗?
形势从来都是比人强的。
张无极目送着陈枭走向擂台,眼神沉凝的斜睨向楚幼侠那边。
“我张家难不成真的在你们眼中,诱惑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值得你们修改规则来针对?”
这是张无极心里的想法。
陈枭都知道“形势比人强”,他这么大年纪了,阅历深厚,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之所以叮嘱,也是他知道连胜十场等同于送死了,就算是整个阴谋计划都是指向他们张家,甚至就连张青禾也被绑架做筹码了,他也不愿意陈枭选择这条死路。
张家是想沾陈枭的光,在比武大会上掰回颓势,不是想害死陈枭!
也就在张无极忧心忡忡的时候。
楚幼侠正眯着眼睛,宛若一条阴翳的毒蛇一般,无比怨毒的盯着正走向擂台的陈枭,嘴角勾勒起阴翳的冷笑。
“没想到吧,这条规则就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只要你打,那就必死,张家再无翻身希望,你不打,那张青禾就得死了。、”
一念及此。
楚幼侠冷目看向了展馆的一个方向。
他知道,那里就是这次计划的关键!
而现在,司空震也已经进入到了参赛名单上了。
只要陈枭最终选择“打连台”,那司空震绝对会成为十场之一。
也会成为终结陈枭的最漂亮一击!
不仅能将陈枭和张家终结,也将他顺利推到了万众目光下,为司家进入九路十二堂铺路。
届时,他楚幼侠就是第一功臣!
所得到的巨大利益和声望,也远远超过他付出的这一条手臂!
全场喧嚣声拔地冲霄,热闹非凡。
工作人员们有序按照名单请参赛者上台。
而坐在位置上的人群,也在相互议论。
这是属于整个西南道的武道盛会,没人能够按捺住心中的情绪。
即便是清尘子、霍震霄和奎爷,此刻也是谈笑议论着。
“这新规则,还真就是脱裤子放屁了,怎么会想到这规则?”
清尘子面色冷峻:“这传出去了,岂不是让我们西南道武道界沦为笑柄吗?哪有比武大会搞出这种规则,还搞出双盟主的?”
说到最后,他目光却是看向了奎爷。
奎爷转动着铁蛋子,苦涩一笑:“道长可别看我了,我想不出这么馊的主意,都是底下人忙活出来的,他们估计也是想搞点新花样吧,不过连胜十场这种事,也没人敢,所以即便外界取笑,也只会取笑这条规则,还不至于让我们西南道武道界沦为笑柄。”
“你们十二堂负责全程,你还是个总把子,也太不操心了。”清尘子有些埋怨。
奎爷耸了耸肩:“道长,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啊,你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下次你来?”
“奎爷,话过了!”清尘子神色一冷。
奎爷右手停止转动铁蛋子,沉声道:“道爷,区区小事要和我动手?”
“好了。”
霍震霄赶紧打圆场:“这么大的一场盛事,所有人都看着,你俩要是当众斗起来了,传出去那就真是咱们西南武道界的笑柄了,九路十二堂这些人也会笑你俩,无伤大雅的事,多了也就多了,与其说这些,还不如聊聊***的好苗子呢。”
“好苗子多的是,但张家这事不地道。”
奎爷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的鄙夷:“张无极老头子一身八极铁山靠功夫威名赫赫,却在子嗣方面愈发落下乘了,儿子一代一门心思搞生意,现在第三代就落个女儿身张青禾还能打一些,就这事十二堂里都对他们有看法了,老头子脸皮也够厚,请个新姑爷来帮着打擂台,也是丢人了。”
“新姑爷也是一份子,代打就代打了。”
霍震霄淡淡一笑:“不过这新姑爷能打出什么战绩,倒是让我有些好奇,张家是奎爷你们十二堂的,你知道这个新姑爷的底子吗?”
“老夫知道个锤子。”
奎爷耸了耸肩:“十二堂那么多势力、门派和家族,我哪有时间天天盯着张家啊,不过前阵子张家都还没有新姑爷的消息,也不知道张无极上哪找了这么一个年轻姑爷,看样子也不像是有多强的武道实力,估摸着也是破罐子破摔,不想亲孙女上擂台被揍呗。”
清尘子斜睨了奎爷手里的铁蛋子一眼:“你知道锤子,你还知道球子。”
嘎吱!
奎爷手里的两颗铁蛋子硬生生的停止,挤出了一丝声响。
他冷目看向清尘子:“我都叫你道爷了,你还要逮着不放,非得和我呛火吗?”
“奎爷言重了,老道士不会说啥话罢了。”清尘子淡淡一笑。
奎爷却火气上来了:“我和霍震霄聊张家和他们新姑爷,你非得呛火,那咱俩赌一把?就赌张家新姑爷能打到多少名?以前十为界线好不好?我反正不看好他,前十进不去,你要呛火那就赌他能进前十呗?谁输了谁摆酒道歉?”
“不赌钱?”清尘子问。
奎爷白眼一翻:“谁和你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穷牛鼻子老道赌钱?你兜里有多少钱,我还不清楚吗?给你赢了,你给我十二堂的人嘎嘎乱杀,我难不成请霍震霄砍你?”
话音刚落。
霍震霄洒然一笑:“左右坐在这也无聊,二位既然有雅兴找个赌局玩,那道爷的赌金我出了,奎爷说数吧。”
“嘿嘿……我就知道你要开这个口。”
奎爷咧嘴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五个亿怎么样?”
闻言。
清尘子和霍震霄对视一眼,笑骂道:“你真是个老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