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他扮成了谁?是常轻长,还是沈越?
这次楚安澜不仅出城亲自相迎,还封了谢清啼镇国将军的称号。
谢清啼此前从无任何官职,如今直接官至三品,这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事。
但他军功和皇帝的恩宠放在那里,下朝后众人除了恭贺。也不会有太多意外和不服。
谢清啼尚未出宫,就被高公公唤住了,众人知道皇帝要私下见他,皆告辞离开。
魏正则没有如其他人那般,下了朝就追上谢清啼道贺恭喜,此时谢清啼随高公公往御书房走,魏正则才不急不慢的往宫外走。
不过几个月未见,魏正则鬓边的白发又多了许多:他这样的人,就算因战事伤了身体,无法再到战场上厮杀,但却免不了为战事忧心。
谢清啼昨日回京后,见过皇帝和谢清依后时辰太晚,尚不及拜访魏正则,此时见到他,谢清啼对他行了大礼。
魏正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赶赴东境前那种对谢清啼失望的神色已经丝毫不剩了,他的眼中带着欣慰:“不到一年时间,。清啼,你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了。”
“晚辈不敢当。”
这谦虚姿态是魏正则欣赏的,魏正则笑了笑:“你当得起,去见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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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御书房,楚安澜给他赐了座,高公公亲自给他倒了茶。
楚安澜道:“昨日说完东境的事情后时辰已晚,你要去见你长姐,朕便没留你。今日就留在宫中陪朕说说话吧。”
谢清啼心道:只要不陪睡,他想说话套话,那便听命就是。
楚安澜见他没说话,道:“你此次出征东境,结识了新的朋友?”
看来自己昨日从皇宫离开后,楚安澜已细细问过随行暗卫自己的一举一动了。
但那些事情,他们可能在东境时就传书给楚安澜说过,只是书信怎比得过当面陈述说的仔细呢。
谢清啼没打算扯谎欺瞒:“此次剿灭猥国人时和沈王爷的几个手下有过些来往。”
楚安澜饮了口茶,用随意聊天的语气问道:“你说的是沈白山手下的沈亮和沈越吧。”
“正是此二人。”
楚安澜看着他,眼中带着笑意:“早就听闻二人名号,这二人算的上沈白山的左膀右臂了。”
谢清啼道:“这两人懂些兵法,又熟悉东境的地势,此次对战猥国人,这个人提供了许多助力。”
“唔。”楚安澜低头喝了几口茶,放下茶盏,看着谢清啼,说:“去年你从北周回来到现在,从未提过萧沉靖,也从未说要去看看他。”
谢清啼垂眸苦笑:“微臣说过,他当年算计微臣,微臣只当一片真心喂了狗,已经同他再无瓜葛了。”
“是吗?”
谢清啼蹙眉看向楚安澜:“微臣不敢欺君。”
楚安澜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审视,似是要从他眼中看出心虚和慌乱,但谢清啼回视着他,眼神坦然不闪躲。
他以为这样不会让楚安澜看出破绽,但这般反应,楚安澜只会觉得他伪装心事的本领比从前强了不少,却不会觉得他真的那般坦荡荡。
“朕信你。”楚安澜笑了笑:“关了他这么多年,也只钓出萧家的些许零散旧部。你既然和他再无瓜葛,朕留着他又用处不大,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
这绝对太过意外,谢清啼在装作不舍和不做反应之前迅速来回思量,但他很快就有了决定。
谢清啼拿起茶盏,神色不变的说:“陛下觉得留着他无用,想杀便杀了吧。”
说完喝了一口盏中茶,那神色不变的反应,仿佛楚安澜要杀的不是他往日里曾爱入骨髓的人,甚至说的不是杀人之事,而是说要取一片树叶,摘一瓣花。
这反应太过异常,楚安澜看着他,他放下茶盏,说:“这茶带着一种从未品过的香味,是用什么秘法制成的吗?”
楚安澜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强装镇定的慌乱,看他片刻后,道:“看你对他的生死已无所谓,朕便放心了。”
谢清啼道:“陛下何意?”
“书月前,朕给你传了密信,告知你朕中了乱人心志的毒。”楚安澜道:“那毒虽然是通过你传给朕的,但朕不信你会真的害朕,若对朕下毒不是你本意,那你就是被人利用给朕下毒,而利用你的人,就是萧沉靖。”
楚安澜身体微微前倾,他看着谢清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所以朕在知道中毒的事情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杀了萧沉靖。”
楚安澜杀了谁?杀了冒充萧沉靖留在湖心院落里的人?
谢清啼瞳孔略微收紧,终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楚安澜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意外神色,却没有看到伤心和愤怒,楚安澜问他:“朕杀了他,你一点也不伤心吗?”
谢清啼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冷笑道:“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楚安澜看着他不说话,谢清啼对他探究的眼神视若未见,只顾垂眸品茶。
“清啼,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片刻后,楚安澜说:“你心软又多情,你说你同他已经决裂,但你曾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连尊严都可以不要,在你心里,他比你的命还重要。”
想到曾经为见去湖心院落见他,自己给楚安澜下跪哀求,自愿用军功交换一个见面的机会,为多挣些交换相见机会的功劳,自己一次次向楚安澜请命去执行那些危险的任务……
谢清啼到底不是城府极深之人,楚安澜这话还是刺到了他,他端着茶杯,指尖却泛出用力过度的白。
楚安澜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内心,继续道:“如今他死了,你却说你只是觉得意外。清啼,这很不像你。”
谢清啼道:“人是会变的,这也许不像以前的我,但我现在就是这般心硬之人。”
“呵……人是会变的,但刻入骨子里的本性却不容易变,否则何来本性难移之说?”楚安澜道:“朕方才说已经杀了他,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罢了。那时候朕确实想杀他,但他竟潜入院中的小池塘,循着池塘中的密道逃走了。”
原来是有人挖了密道,将萧沉靖唤了出来。
谢清啼一时没想出应对的说法,又听楚安澜道:“你听到朕说杀了他时,反应如此反常,这很难不让朕怀疑,你早知他逃出去的事。”
他看着谢清啼,略加重了语气:“或者不单单是知道,他逃出去的事,和你脱不了干系。”
谢清啼不假思索的说:“微臣不知他逃脱之事。”
这立刻否认的态度,让楚安澜更加起疑,楚安澜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问他:“他逃出去后,假扮成了谁?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常轻长,还是那个在东境与你同吃同住的沈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