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浓眼皮乱跳:“怎么了?”
柳氏清冷的面容上有明显的慌乱与痛心:“莹儿小产了!”
林浓的心脏猛地一坠,眼神震惊:“你是不是听错了?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小产?”
柳氏摇头,惋惜道:“我们本是说好的,这会儿一道过来陪娘娘用午膳,在园子里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出来,就和明微过去找她。”
“刚进她的院子,就听到阿代惊慌的在喊‘叫太医’、‘流了好多血’,我和明微赶紧进去,就看到莹儿倒在地上,裙上好大一片血!”
“娘娘也才有孕不到三个月,本不该来打扰娘娘,可我与明微都未曾生育,位分也不高,若是有人趁机动什么手脚要害莹儿,我们根本阻拦不了,只得来请娘娘过去坐镇!”
林浓脸色越发苍白,几乎站不起来。
祸不单行。
大抵就是如此吧!
一行人急匆匆来了刘莹的住处。
烈日当头。
灼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冲得人难以呼吸。
刘莹昏半迷着,脸色苍白的厉害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又出冷汗,整个人仿佛要透明消散过去一般,梦魇一般惊慌绝望地喊着“好痛”。
明微急的直掉眼泪,见着她来,像是抓到了主心骨:“娘娘,怎么办?莹姐姐一直在流血,好、好多血!”
林浓深呼吸,掀开被角。
刘莹身下浅色的床单上,血色在不断的晕开。
那意味着什么,大家心中都已经清楚。
可她不会医术。
她们谁也不会。
能怎么办?
只能等着太医过来!
林浓心头不安,又吩咐道:“再派人去太医院,宁愿多来一个,也好过叫人故意半路绊住、拖延了救治时机!”
怡然赶紧派人去了。
也幸好是又派人去请了。
发现先来太医正被人打晕在小巷里。
两人匆匆赶来。
把了脉。
又赶紧施针。
焦急等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床尾观察出血量的婆子才终于惊喜的呼喊出来:“止住了!血止住了!”
刘太医起身回话,遗憾道:“如此之大量的出血量,能救回来已经是万幸,孩子,肯定是已经没有了,且刘夫人的身体伤损严重,以后子嗣上……是再无可能了!”
闻言。
林浓心重重一沉。
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美人儿们一进来就听说了这么一句,表情各异,有难过,也有幸灾乐祸。
白氏失望的撇了撇嘴角,在心底咕哝:这都没死,这贱货的命可真硬!
旋即又开心。
一个不能生育的废物,太子以后肯定都懒得再碰她,只要把谋害太子血脉的罪名扣死在林浓身上,太子一定厌恶冷落她!
凭着自己的美貌和上官遥的举荐,得宠的机会不就来了!
这日子有了盼头,一下又觉得今儿的风都柔和了、花儿也更漂亮了。
真是美好啊!
林浓看到她的表情,眉心一突。
明明一直让人盯着她,怎么会没有发现她动的手脚?
刘太医和太医正议论着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刘夫人最近可是服用了什么药,吃食可有没收拾掉的,若是还有赶紧拿来我看看!再去抓几只猫儿来,狗也行!”
阿代立马吩咐了人去抓,又把常吃的补药,和外间还未收拾掉的点心茶水都拿了来:“吃用的都在这儿了,每日都是一样的!”
两位太医细细查验了所有东西,又药丸将表面一层刮了下来,拿水化开,在抓来的猫儿身上划开了一道较深的口子,把药淋了上去,又让另一只整颗吃下去。
其他猫儿则一只吃一样糕点,喝了茶水。
片刻后。
有一只猫的行为变得激烈,弓起身体,摆出攻击姿态,在笼子里疯狂撞击,发出烦躁的叫声。
此情形显然验证了两位太医的猜想,对视之时,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白氏越发兴奋:“那只猫身上有伤口,有问题的是那个药丸!”
她知道药丸是林浓给的,但这是她私下探听到的,不能自己说破。
不然可就要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了!
用力拽过阿代。
“贱婢,还不快说!这药丸是从哪里来的?”
阿代脸色大变。
药是林侧妃给的。
但她不信林侧妃会害自家主子!
一定是有人算计。
“去太子殿下的人回来没有!此事,太子殿下会做主!”
两位太医躲在一旁窃窃私语,神色严肃。
白氏以为他们在套说辞,要给林浓洗脱嫌疑。
急了。
一巴掌甩在阿代的脸上:“刘夫人腹中胎儿都被害死了,你还敢替凶手隐瞒,说!这个有毒的药丸,是不是林侧妃给的!”
阿代挨了打,又不能还手,气红了眼睛:“白承徽,您只是东宫的低等妾室,奴婢跟您说不着!”
“我家主子是陛下册封的夫人,地位远比你高,奴婢无罪,你怎么敢打上位的人。你目无上位,简直是跋扈!奴婢一定会在太子面前告你一状!”
白氏可不怕她的告状!
堂堂太子岂会为了一个贱婢而罚自己的女人?
“贱婢!还敢顶嘴,分明是想给凶手包庇!我命令你,立马回答我的问题!有毒的药丸,是不是林浓给的,否则……”
身后一声厌烦的冷呵打断了她的叫嚷。
“闹什么!”
是太子来了!
白氏离得他最近,见他一脸阴沉地扫过自己,本能害怕的跪下:“殿、殿下!”
萧承宴大步进来。
本想与林浓说话。
林浓行了礼,便远远退开。
垂着眼帘,恭恭敬敬,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萧承宴眼神微微一暗。
但是这么多妾室看着,他总是要面子的,万一他放低了身段跟她亲近,又被当众甩脸,实在有伤他堂堂储君的颜面。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何必为了不知趣的东西生气,她若不敬,叫人扔出不去就是!你还有着身孕,要小心自己的身子。”
林浓福了福身:“是臣妾失态了,太子殿下教训的是。”
萧承宴腔子里一阵酸涩。
他是在关心她!是在给她撑腰!她果然还是很生气,不然不会把他的话曲解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