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同意离婚,那我该怎么办?”石幺妹决定了要离婚,又担心离不掉。
“我们帮你找援助律师,只要你真心想要离婚,就一定可以离掉。”沈初晓虽然不知道石幺妹那个丈夫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只要想到她腿上的那些伤,就觉得离开他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你们真的可以帮我?”石幺妹不敢想象,最初被丈夫打的时候,她也有打电话回家,向父母求助,可妈妈总会劝她,结婚了就要好好过日子,只有不好的女人才会离婚,让她早点想办法生一个孩子,这样男人就会诚实顾家了。
可能是在这种环境下,石幺妹才会出现那种扭曲的思维,认为自己被打是应该的,生不起反抗说不得勇气。
也有可能她的本心是想反抗,可却得不到人支持,看了那部电影后,发现反抗过后还是可以很好地生活,所以才出现了自我反思。
“可以,只要你想离开那个家暴的男人,想要重新开启自己的新生活,我们就可以不遗余力地帮你。”沈初晓此刻没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只有想助她早点脱困的迫切。
“那我们现在就去,趁着我现在还有勇气,我怕时间耽搁久了,我就不敢了。”不怪石幺妹陷入自我怀疑,主要是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坚定过任何一件事。
“现在就去,我叫上陈霆。”沈初晓说完后,便给陈霆打了个电话。
等陈霆来到登记大厅,三人告别了钱朵,来到了停车场,沈初晓正准备带着石幺妹上车。
陈霆指了指车上救助站的标识,小声说道:“开我自己的车去,省得到时候给救助站惹麻烦。”
“那你就不怕你家惹上麻烦?”沈初晓笑着问道。
“倒是好久都没有人找我家的麻烦了。”陈霆毫不在意的说道。
三人上的陈霆的车,石幺妹开始说起了自家的情况。
“我老公也姓陈,叫陈仁冬,说不定以前和陈哥还是一家的呢!”
“我们姓陈的,没有打老婆的败类。”陈霆蛮不高兴地说道,仿佛和那人渣姓的一个姓,都是一种耻辱。
“你别插话,让石姐继续说,我们在见到那人之前,也需要多对他做些了解。”沈初晓连忙开口说道。
石幺妹才继续说道:“我们俩在一个厂里上班,他负责上料,我负责注塑,两人一个月下来,也有一万二三的工资。
我们在附近租了一间房,扣除房租水电吃用,每个月可以存到八千左右,生活还算过得去,只可惜他那人不是一个诚心想要好好过日子的,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妈说得很对,要是有个孩子……”
听到孩子两个字,沈初晓怕她又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吓得连忙开口打断了她:“是啊!很多家庭一年都不一定能够存下八千,其实你们只要勤快一点好好上班,日子绝对会越过越好。”
“看起来是很好,我昨天晚上仔细算了一下账,如果我没有结婚,我就可以不用租房,住在厂里,我每个月多加点班,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存下六千。
可我把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了他,看着他抽烟喝酒打牌大把挥霍,我提醒他好好的把钱存着,他却动不动就骂我打我,每次的理由就是孩子都没有一个存钱做什么。
好像是生活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有的错误都在我身上,不管怎么样,就算那天天忽然下雨了,那也是我没有给他生孩子犯的错……”
石幺妹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些忍不住顺着脸庞滚落了下来,那些压抑在心里没办法说出来的痛苦,因为一直以来的被动承受而变得麻木,直到这一刻的觉醒,才真正的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沈初晓从双肩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扯出两张轻轻地帮她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到达目的地后,石幺妹迟迟不敢下车,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好几年已经熟悉的不得了的地方,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赶快离开。
陈霆和沈初晓均看出了她的害怕,陈霆打开车门开口说道:“别怕,我是退伍军人,有我在你身边,绝对不允许他伤害你一根汗毛。”
“他要是不同意跟我离婚怎么办,那我以后还得独自面对他,我不想再挨打了,我不想受伤后连医院都去不了。”石幺妹声音哽咽地说道。
“我们先好好跟他商量,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就让律师来跟他谈。
只要你真心想要离婚,咱们不用去找援助律师,我家里有整个律师团队,绝对让他输的以后再也不敢到上海来了。”陈霆的人脉,沈初晓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好,”石幺妹这才下定了决心下了车,指着前方一间陈旧的出租屋说道,“就在那里。”
三人来到出租屋前,门上还挂着锁,旁边院子里有个正在水井边打水的女人认出了石幺妹。
激动地喊道:“幺妹,你这些日子跑去哪里了,你家男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石幺妹有些反应不过来地问道。
“好像你被他用开水烫了的第二天,他喝了点酒去上班,上料的时候从机器上面栽了下来,当场就摔得昏迷不醒,送去了医院,因为找不到你,就只能联系他湖南老家的家里人。
他爸妈和妹妹妹夫都过来了,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半个月,前两天听说断气了,人现在还在医院的太平间,你公公婆婆和妹妹妹夫,现在在厂里守着要赔偿呢!”
“断气了……”石幺妹在这一堆信息里,只听到了这三个字。
虽说下定决心了要跟那个男人离婚,可听到他出事的消息后,石幺妹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一时之间六神无主,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幺妹,你别伤心,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想该怎么解决吧!还好你们俩没孩子,不然以后你的日子就更难过了。”那女人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小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