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时脸上不见往日一丝的温和笑意。
他竟不知季舒洵何时有了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
而且季舒洵是女子，他的想法自动就往竹马那边靠了。
季舒洵声音轻缓，乌黑眼眸同太子对视，“殿下自然不知，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四目对望，最终还是齐明灏先一步移开视线，勉强解释着自己刚才突兀的举动，“孤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怕你被人骗了。”
皇帝倒是完全没有往别的地方想，朗声笑道：“你们倒是好兄弟，太子难不成连季世子的婚事也想亲力亲为不成，依朕来看，季世子既有心仪之人也是喜事一桩，太子不想季世子离京，那这婚事朕替你做主，你说是谁，朕给你赐婚。”
季舒洵：“......”她上哪找这么个人去。
“谢陛下恩典，不过路途奔波劳顿，臣实在不舍得她如此辛劳。”
齐明灏一听，紧抿着唇，“你自己身子不好不说，还担心那......”
季舒洵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淡淡开口，“殿下。”
若面前这换做是楚成晔，季舒洵简直都想一脚踹过去。
一直在坏她好事。
季舒洵嗓音微冷地唤着他的称号，齐明灏这才止住了话，不过面色依旧微沉。
皇帝越看越奇怪，季世子要娶妻本是件喜事才对，太子怎么变着法的想替人拒绝。
难道？
是不想季世子比他早成婚？
既然这样——
皇帝轻咳两声，“太子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岁，上次见到姚家的小姑娘，年龄虽比你小了几岁，但颇有姚相几分风范，是为良配。你母后亦是说过数次，想让你早些成婚。”
齐明灏：“......”
不是，怎么突然说到他的婚事来了？
“父皇，儿臣尚无意成婚，”说着看了眼季舒洵，继续道：“至于季世子，她身子弱，也再过两年，等养好身子再成家也未尝不可。”
皇帝打趣笑道：“你自己不愿成婚也罢，怎的还不准人家季世子成婚。”
“年少知己情谊甚是珍贵，可莫要因为你一时任性而断了。”
齐明灏自然无法同父皇解释怎么回事，一种说不出来的酸胀感充斥整个胸腔，下意识又看了看季舒洵。
季舒洵却是连眼神都未投去半分。
她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冷然的清冷矜贵之意，齐明灏垂下了眼眸。
回幽州之事不了了之，又加上了成婚之事，季舒洵宽大袖袍中的手轻轻攥了一下复又松开。
待行完礼走出殿门，阳光就如同碎金般铺陈在季舒洵的身边，映入那双乌黑的眼瞳，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
季舒洵轻眨着眼眸，缓步往前走着。
走得并不快，像是在等人追上来。
很快，齐明灏就急急追了上来，语气有些焦急，如往日般亲近的唤着季舒洵的名字，“阿洵。”
季舒洵脚步顿住，侧首看了他一眼，眼神寂静无波，似浮光投射水面，脸上神情不知到底是淡然还是倦怠。
齐明灏心间漏了一跳，从他这个角度来看，正是逆光，分明是站在阳光下，他却看不清季舒洵半分。
步履匆匆的朝季舒洵走去，越走越快。
像是走慢了一步，季舒洵就会消失在眼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