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注射麻醉剂的剂量太大了,肝肾功能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不过不用太担心,好好保养,还是有可能完全恢复的。”
医生走后陈密言憋不住的泪终于落下来了。
“老公不要难过。”李悯臣伸出手,陈密言赶紧蹲下握住他的手把手贴上自己的脸。
“我没事的,我感觉我已经康复了,我晚上就想去吃烧烤。”他逗他。
他笑了一声,眼泪落得更大滴了,紧紧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停摩挲。
李悯臣看他对自己心疼的样子十分开心,他想,多亏宋难,他终于知道爱我,知道不能没有我了。
人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李悯臣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可以陪我睡一会儿吗?”
他另一只正在输液的手拍了拍被子。
现在是大白天,但陈密言现在对他有求必应。
一上床,果不其然,他就不自觉的把手塞进了他裤子里。
他背对着他,微微收腹。
此时,陈妈妈端着切好的果盘进来。
她几乎是一听到噩耗立马买了当晚的机票飞了过来。
半天后,陈爸也过来了。
这是李悯臣第一次见他的父母。
李悯臣的舅舅舅妈没来,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情况,陈密言没告诉他们。
“诶?你们在午睡啊。”陈妈走进来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陈密言有点尴尬,立马手伸进被子,按住他,慢慢的坐了起来,“……妈。”
“嗯。”陈妈笑着说,“水果给你们放这儿了,你们先休息,水果有空就吃,我先出去了。”
陈妈准备出门,陈密言松了口气,这时李悯臣说,“不要,阿姨,坐一会啊!我都无聊死了!我们来聊聊天!”
陈密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李悯臣用手在被子里揉了揉他,安抚他,狡黠一笑。
听到他的话陈妈也笑了,转过身走到床边,突然俯下身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还叫阿姨呢?你们都在一起多久了?”
陈妈觉得自己儿子眼光真好,找到男朋友真帅,不禁多看了几眼。
李悯臣感到一阵惊异,手里的动作不自觉重了一点,陈密言嘶的一声。
陈妈道:“怎么了?”
陈密言赶紧道,“没……脚抽筋?”
“呀脚抽筋?”陈妈紧张道,“怎么会突然抽筋呢?严不严重,我看看!”
说着便要去掀他俩的被子,陈密言赶紧一把拉住被子,脸红的都要冒热气了。
“我没事!没事!真没事!”赶紧转移话题道,“悯臣,愣着干什么,快叫妈!”
李悯臣开心一笑,甜蜜道,“妈——”
陈妈满脸笑容,在床边坐了下来,开始和两人聊天。
陈密言感觉自己的头都要喷火了。
陈妈却和李悯臣聊的有来有回、乐此不疲,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而且还能一心二用。
聊着聊着,陈妈就顺便提到了,两人结婚的事上。
“既然你都叫妈了,妈能不能问一下……”陈妈双手扶着膝盖,试探着说,“你们俩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和你爸都等了好几年了。”
李悯臣看了陈密言一眼,凑近他脖子道,“什么时候啊老公?”手指又动了动。
陈密言咬牙切齿道:“我都可以啊!我明天去联系婚庆公司!”
“耶!”李悯臣抽出手拍手叫好。
陈密言一下子像上了陆地的鱼,疯狂呼吸。
陈妈看到自己儿子的反应惊了,腾的做站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儿子?”
陈密言还想说没事,只听陈妈立马说,“你脸怎么也越来越红了,我刚刚进来就发现你脸色不对劲,没发烧吧!”
说着赶紧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哎呀妈呀!”
几乎一伸出去,就收回了手,马上跑了出去,“我去喊医生!”
“医生——医生!!你快来看看,我儿子发烧啦!”
陈密言一阵气恼,李悯臣却笑的前俯后仰。
一个月后,他们在爱尔兰结婚,在太平洋的一片群岛上举办了婚礼。
其实关于迟迟不结婚的问题,两人的误会也早已解开了。
李悯臣是考虑到陈密言父母的职业问题,还是想尽量等他们退休后再结婚,但是他嘴贱,硬要气陈密言。
陈密言也是因为这些话,还有李悯臣在两人吵架时,总会轻易提分手,他又容易多想,才会以为他不想和自己结婚。
就像他以前所说的,喜欢就在一起,玩腻了就分手,他以为自己只是还没有被玩腻。
所以这次结婚,他也刻意选择了一个不可以离婚的国服做了登记。
你一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婚宴中,舅舅偷偷的将两人叫到了一边,先送上殷切的祝福然后是嘱托。
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依依不舍,“密言啊!我这个儿,外甥!”
他想说儿子,但立马改了口,其实在他心里,他一直都是把李悯臣当亲儿子对待的,他们都知道。
舅舅说:“我这个外甥,从小就内向、严肃,不爱说话,不爱开玩笑,为人死板,只知道学习。你们两个在一起要好好的,千万不要觉得他无聊。”
他说的是真的,小时候的李悯臣,因为寄人篱下,又背负着那么沉重的仇恨和负担,他自小就懂事又忍辱负重。
现在想想,李悯臣在李万壑溘然离逝,原本的仇恨像烟雾一样散去时,若不是陈密言当时已在身边,他该怎么办?
没有了仇恨,他还有爱情。
舅舅继续说:“他其实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待人诚恳,为人老实,学习成绩从小就优异……”
舅舅的嘱托,两人听的惊愕。
陈密言不禁想,这说的,是李悯臣吗?
以前那个外甥呢?怎么不养了?
……
所有亲朋好友都到了现场,送上了最殷切的祝福。
除了江散、宋难,宋难的那对儿女自然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