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外面的门被推开,绯衣猛地睁开眼来。
“绯衣,你在吗?我听上星说你回来啦~”是山舸,绯衣放松下来,“唔”了一声,继续躺在池子里。
“起床吃饭啦~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叫花儿兔,外面一圈狼,要抢光啦~”绯衣眼眸微睁,明明就是松子的语气,松子的声音,所有一切都像回到了从前。
绯衣突然觉得松子成年以前在宫里的那段日子,是她记忆里最开心的时光,上面有魈夜罩着,无忧无虑,每天听着他光脚在宫里跑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就会心情舒畅。
馥郁的花香里,她睡着了。
运转了一个周天,她醒来,浑身轻松,忍不住张开手伸了一个懒腰。
“醒啦?”旁边有个声音带着笑意,绯衣一惊仰头看去,山舸拿了本书,坐在池边的躺椅上,就着油灯光亮看书陪着她,见她呆呆的神情,笑意盈盈说:“这几天给你累坏了吧,跟我说着话呢就睡着了。”
油灯的亮光闪在他眼里,她看着山舸看着她的温柔眉眼,星星般闪亮的眼睛,突然很想把时间停留在这一刻,难得的,绯衣温顺得像只小猫,山舸放下书籍,蹲下来问她:“饿不饿?”绯衣摇摇头,只是仰着头望着他。
“怎么了?”山舸俯下身来问她,“前几日你一声不吭地就跑了,去哪里啦?”
绯衣舒服得犯懒,山舸见她长睫毛呼扇呼扇地又要闭上,连忙问道:“要不要去床上睡?水池里,我怕你着凉。”绯衣没有睁开眼,她抬起两只手等着,竟是要山舸抱的意思。
突然的亲昵,山舸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正要伸手抱她,她已经清醒过来,立即收了手一骨碌坐起来,似乎她自己也没料到竟会做出这么撒娇的动作。
山舸看过去,绯衣只着淡红色中衣,浑身浸了水,衣服半透明的贴在她姣好的身材上,勾勒出身体曲线,他只感觉鼻子有点痒,抬手一抹,鼻血已经流了出来。
不大的暗室里水汽氲绕,灯光跳动,气氛一下子过于暧昧。
绯衣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立即转身避了过去,她的墨发贴在背脊上绕过腰身,腰臀却是更加明显,山舸只觉得口干舌燥脑袋发昏,他扭头就到旁边去找毛巾擦鼻血,埋着头不敢看绯衣,绯衣看着他像个鹌鹑一样的缩在角落,不敢看她,忍不住轻笑起来,她以为山舸因为上次亲吻被拒绝了,不敢再多轻佻,却不知山舸正在满心懊悔自己没在绯衣伸手的时候立刻将她搂进怀里。
关于是他山舸还是松子这个问题,上次被小魔怪打断了,她没有与他说清楚,绯衣嘴张了张,似乎想要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她又犹豫了,她自己内心都是混乱的,如何解释,这个想法转了一圈,绯衣就压了下去,她清了清嗓子说:“你回去吧,我还想再歇一歇。”
山舸已经止住了鼻血,他磨蹭着说道:“啊,好...你自便,我...哎呀这本书实在精彩,我还没看完...”说着他几大步迈过去拿起刚才的书籍,几下子翻到前几页,坐回小椅装模做样地看起来。
绯衣见他耍赖不走,从水里起来,披上外衣,走出暗室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绯衣这才发觉自己竟睡了七八个时辰,难道山舸就一直在池边陪着她,陪到了此时午夜时分了。
他不走,绯衣有点尴尬,她打开门,信步走了出去,偌大的宫殿清风雅静的,绯衣想起松山来的那些客人,等明天她还是要露面去接待一下,好歹他们族长对魈夜有恩,她想起今天上星的原话:男男女女的,绯衣心想,那些长老怎么没有同他们族长一起出发,反倒是族长先到,他们后到,这是什么缘故呢。
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来到山舸住着的原先松子住的地方,她突然有兴致进去看一眼,那个山舸有没有也给自己造了个千工床,她拎着裙摆,几步便迈进了门槛。
有光亮从松子屋里照出来,嗯?山舸比我先回来了?绯衣心里想着,倒是有点犹豫去推门的手了,万一山舸以为她大半夜的来找他,不是说不清了,绯衣收回手,沉吟了一下转身离开。
一声女子的啜泣从屋里传了出来,黑夜里,右遣使宫里,松子房中,又传出另一个女子的叹息声。
绯衣后背一僵,她回身手一挥,松子房门“啪”的一声洞开,绯衣一步迈了进去,一个头发上绑着红绳的稚嫩女子被吓得猛地从桌边跳起,扑进坐在床沿另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圆润少妇怀里。
两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望着破门而入的红衣女子。
绯衣也愣住了,三个人面面相觑,她还没说话,那个少妇已经拉着年轻女子跪了下来,两人头点地,不敢说话,只是全身依旧抖个不停。
绯衣握着的拳慢慢松开,她在桌边慢慢坐下,问道:“你俩是何人?”
能在魔族右遣使宫里闲逛的红衣女子,除了右遣使,不会有别人了,稚嫩女子想起关于右遣使的传闻,吓得花容失色,不敢言语,那年长些的少妇比她稍微镇定一点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她声音已经变调,努力捋直舌头道:“我二人是松山来的,族长令我二人在此伺候山舸神君,我们不敢抗令…求右遣使给我二人一条活路。”
绯衣这下子才明白过来,为何山舸要赖在自己那里看书也不肯回来,绯衣道:“你二人抬起头来。”
那两女子慢慢抬起头来,不敢与右遣使对视,慌忙又磕了下去,长老只叮嘱她们到了右遣使宫不要出门,更不要高声说话谈笑,把事办了,就可以回去了,可是自从前天被送进山舸神君的寝房,将醉酒酣睡的他惊醒后,他就像只兔子,一蹿就不见了,两人不敢出门寻他,更不敢回去,这才无助哭泣,岂料把右遣使这个大魔女引来了。
此刻只想求魔女高抬贵手,放一条生路,至于长老交代的任务,二人是毫无办法。
绯衣明白了原委,有些好笑,又有些气愤,看见两人一个清丽得像朝阳里随风盛开的小白花,清秀的五官,尖尖的下巴,只怕才是十来岁还没长开的少女,一个呢明显是已经生育过的,眉眼间满是风情,胸部沉甸甸的,跪倒在地已经触碰到地面,撅着的臀部浑圆,长老派这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女子过来服侍山舸,显然是因为拿不准山舸的喜好,要不是怕人多争宠,引起她的注意,长老只怕能多送几个便送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