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片刻之后,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屈膝,跪在了宁南雪面前。
“宁小姐,求你,求你去陪陪阿沉……”徐之茹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屈辱和绝望。
宁南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早这样不就好了。”宁南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回了病房。
病房里,傅沉正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看到宁南雪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南雪,你……你回来了。”傅沉的声音虚弱,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宁南雪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冷淡:“徐副总跪下来求我,让我陪陪你。”
傅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南雪,你……你没事吧?”傅沉没有理会徐之茹,而是关切地问道。
宁南雪对傅沉的关心不为所动,语气疏离而公式化,“傅总不必挂怀,我并无大碍。傅总救命之恩,宁南雪在此谢过。”微微颔首,姿态客气而冷淡,像是在对待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
傅沉被宁南雪的生疏态度刺痛,心中苦涩更甚,意识到两人之间早已隔阂重重,但他仍不愿放弃。
“南雪,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你,甚至……甚至害死了随随。”傅沉的声音哽咽,眼中充满了悔恨,“直到这次生死一线,我才明白,真正关心我的,只有你……”
宁南雪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以前太自以为是,总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忽略了随随的感受……”傅沉继续说道,“我因爱生恨,因为太想得到你,才会做出那么多伤害你的事。现在看到你过得不好,我比谁都难受……”
宁南雪听闻傅沉这番迟来的忏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傅总终于承认自己有自知之明了?可惜,这番醒悟来得太迟了。”宁南雪的声音冰冷,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傅沉的心脏。
傅沉察觉到宁南雪语气中的冰冷与疏离,心中焦灼更甚,急切地想要弥补:“不迟,不迟的,南雪,我可以弥补你,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可以把公司给你,把一切都给你……”
“弥补?”宁南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傅总多虑了,我并不需要你的弥补。傅总还是好好养伤吧,至于其他,不必再提。哦,对了,傅氏集团现在有我一份,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宁南雪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傅沉见宁南雪如此决绝,心中慌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带着一丝希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南雪,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一枚戒指,原本想亲自送给你,向你求婚的……”傅沉急切地说,声音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眼神却紧紧锁住宁南雪的背影,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宁南雪脚步一顿,停在门口,却没有回头,纤细的背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决绝。
“傅总说的是那枚钻戒吗?”宁南雪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徐副总已经戴着它来向我炫耀过了,傅总真是好眼光。看来,傅总的‘惊喜’,送错人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傅沉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他如遭雷击,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徐之茹……”傅沉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子,原本对徐之茹仅存的那一丝愧疚,此刻也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厌恶和愤怒。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准备给宁南雪一个惊喜,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希望能够挽回她的戒指,竟然会被徐之茹那个蠢女人拿去炫耀!
“徐之茹?她……她竟然敢……”傅沉难以置信地质问,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牵动着伤口,一阵阵刺痛传来,却远不及他此刻心中的痛楚。
宁南雪冷眼旁观傅沉的失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语气轻飘飘的:“怎么,傅总很意外吗?我还以为,傅总送戒指给徐副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是的!南雪,你误会了,那枚戒指……那枚戒指原本真的是要送给你的!”傅沉意识到宁南雪误会了自己与徐之茹的关系,急忙辩解,语气焦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身上的伤口限制住,只能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宁南雪,哪怕只是她的衣角。
宁南雪轻笑一声,眼底的嘲讽更甚,仿佛在看一个拙劣的演员在表演:“送给我?傅总还真是会开玩笑,一边与徐副总如胶似漆,一边又送我戒指,傅总这是要脚踏两条船吗?宁南雪可不稀罕傅总的‘深情’。”
“我没有!”傅沉急切地否认,声音嘶哑,“我对徐之茹,从来都没有那种感情!我只是……只是看她可怜,才……”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对徐之茹,现在确实没有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种同情和愧疚。
可是,这些话,在宁南雪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宁南雪看着傅沉焦急辩解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早就看透了傅沉的虚伪和自私,又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
“傅总还是好好照顾徐副总吧,”宁南雪冷冷地说,“毕竟,人家为了你,连抑郁症都犯了,傅总可要对人家负责到底,别再来招惹我,免得徐副总又吃醋闹事,到时候上演一出寻死觅活,傅总怕是又要心疼了。”
宁南雪说完,转身欲走,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是在傅沉的心上敲击。
“宁南雪!”傅沉突然大吼一声,声音嘶哑而绝望,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你就这么恨我吗?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