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现下证据齐全、不容抵赖,你这个淫妇,总算无话可说了吧?!”
龙中俊朝着何氏,冷笑说道。
“嘁,我们夫妇三人既然敢做,也就自然敢当,从没打算矢口否认,你们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何氏则神色如常地质问他道:“我只是不明白一点儿:我们一家人如何作为,又和你们十二联盟,有什么干系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兴师问罪地,抓捕我们?!”
“哼,啰嗦!”
龙中俊不以为然道:“龙某早就再三申明,你们三个人公然淫乱,败坏世风,人人都可得而诛之。我们十二联盟向来以侠义为己任,自然要率先而为了。”
“得了吧,好个冠冕堂皇的说辞啊!”
何氏轻蔑地说道:“只怕是龙‘大侠’别有用心,所谓的侠义之道、匡正世风是虚,借此扬名江湖,扩张势力才是事实吧?!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再怎么蝇营狗苟,你们的威望和名气,也是无法和真正的名门大派相提并论的!”
“咦,这个妇人,倒是颇有几分见地啊!”
龙中俊心中一怔,连忙严词以对道:“淫妇,你这纯属于信口开河,存心污蔑!”
“是吗,龙总门主?!”
何氏哂然一笑道:“你们口口声声地,把我们叫做奸夫淫妇,自称为正人君子——不错,我们夫妇三人,光明正大地白首同心就是‘淫乱之举’,而你们偷偷摸摸地鬼混、乱伦,就是‘君子之风’了,简直荒谬,不可理喻!我不得不夸赞你们联盟一句,贵派的圈子,可真叫一个乱哪!”
“总门主,这何氏牙尖嘴利、口齿便给,再继续理论下去,也是徒劳无益。依属下之见,立即动手拿下他们,才是正理。”
秦棋画见状,遂踏前一步,附在龙中俊的耳边,低声献计道:“还有一则,日后咱们召开武林大会时,须得提前割去他们的舌头,以防他们乱讲一气,有损咱们联盟的声誉。左右咱们有客栈掌柜和小二作为人证,两个小孽种作为实证,不怕引人质疑。”
“嗯......。奸夫,任凭你那淫妇再怎么狰狞狡辩也是枉然,终归逃不过,上天的昭昭法眼。”
龙中俊对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何氏,只对大刘高声说道:“既然你们不肯束手就擒,那咱们,就只有刀剑之下,见真章儿了——亮出你们的兵器吧!”
“好吧!拙妻和我二弟,只是寻常的百姓,不会武功。刘某不揣冒昧,倒要独自会会你们。”
大刘扭头儿望望何氏和王二,与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后,回过头来说道:“你们是一拥而上也好,单打独斗也罢,尽管放马过来,刘某绝不畏怯!”说着,就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狭长而轻巧的菜刀,凝神以待。
“可是,王二叔叔明明身手不凡,大刘伯伯为什么要撒谎呢?”
阿梨坐在远处静静地听着,不禁心下生疑道:“他们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王二叔叔仍然还在深藏不露,内中必有极大的苦衷。我要不要,现在就出手干涉呢......”
“哈哈哈,困兽之斗,也敢称勇!”
阿梨这边儿的思量未定,就听龙中俊不屑一顾地哈哈大笑道:“好!那咱们就一对一地单挑儿,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从此知晓,我们十二联盟的厉害!何兄弟,”
“是,属下在!”
何西上前应道。
“何兄弟,此事原本就是你率先发现的,这立头功的机会嘛,自然也该归你——去吧,让他好好儿地见识、见识!”
龙中俊点头说道。
“是,属下领命,多谢总门主!”
何西心中大喜,兴冲冲地抽出了宝剑,就要上前动手道。
“等等——小心一点儿。若有不敌,切记及早撤身。”
俗话儿说:“知夫莫若妻”,那乔美茵生怕他会有什么闪失,急忙低声叮嘱他道。
“哼,扫兴!!”
何西大为不满地横了她一眼,小声嘀咕着,赌气几步冲到了大刘的面前,一剑刺出道:“奸夫,受死吧你!”
“哎呦!”
阿梨见他出剑慢拙无力,显见是武功低下,料得大刘轻松可敌,也就并未在意。哪知大刘竟然来不及迎刃相接,慌慌张张地向旁边就地一扑,险些被刺了一个正着,模样儿十分狼狈地,惊呼了一声道。
“不对!看来大刘伯伯的功力更差,莫要被他伤到了才好!”
阿梨顿时警惕了起来,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只待大刘稍有不敌,就会出手相救。
“妙哉!何兄弟果然威猛!”
龙中俊颔首称赞道:“莫要伤了他的性命,擒住即可。”
“是,属下明白!”
何西眉飞色舞地答应着,微转剑锋,漫不经心地发出了一招儿“力劈华山”,砍向了大刘。
那大刘假作笨拙,正是要引得对方大意轻敌,于是,举起菜刀,奋力拨开了他的长剑,同时回手还了一招儿。何西大出意外,自救不及,眼睁睁地瞧着大刘的菜刀,瞬间便寒光闪闪地,逼近了自己的胸口。
“哈门主,何兄弟有难,你快去救他!”
龙中俊见大刘这一招儿,异常地刁钻、古怪,刺中了何西的前胸之后,大有下划之势,竟是要将何西,来上一个开膛破肚,急忙吩咐哈西施说道。
“是,属下遵命!”
哈西施媚声说着,身影一晃,提着一柄拂尘就跃了过去,人尚未到,法器先至,远远地甩出了拂尘的长须,卷住何西的脖颈一拽,顿将他整个人都拖离了原地,向后跌出,同时,自己也凭借着这一拽之力,从他的头顶飞越而过,稳稳地站立了在大刘的面前。
“哎哟!疼死我了!!”
那何西先是被大刘的刀尖儿刺入了寸许,胸口一痛,再被她的拂尘勒住,脖子也是一痛,紧接着,又重重地摔在了山石之上,腰、背、臀和五脏六腑一齐大痛,鬼哭狼嚎道。
“夫君,你怎么样了?!”
何西哼哼呀呀地躺在地上,挣扎了半晌,也没能爬起身来。乔美茵急忙几步奔了过去,扶他起来道。
“哎哟!......还好、还好,总算是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何西伏在她的肩膀上喘息言毕,又勉强提起了一口中气,高声说道:“哈门主,多谢你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何兄弟客气了,你、我同侪,理当守望互助,些许小事,不必记挂在心。”
哈西施并不转身地背对着他,淡淡说道。
“他怎会伤得如此严重?!”
乔美茵见他面色如蜡,气息紊乱,心中疑惑着,赶紧查看了一下儿他的伤势,再伸出手指,搭在他的腕上一试,不禁暗自发狠道:“好个歹毒的小贱妇啊!哼,你先别得意得太早,咱们走着再瞧!!”
——原来,那何西胸口上的刺伤,虽则是破衣见血,但实际上入肉不深,并无大碍,反而是衣领之下,更为受损:须知哈西施手中的拂尘,并非是普通的兽尾或者棉麻所制,乃是用她自己的青丝编集而成,根根黑亮,又韧又硬,因此把何西的脖子勒得红肿不堪,印上了丝丝的血痕;且那一摔之力,更是非同小可,既不着痕迹,又伤筋动骨,足可令他内伤暗成,数月都难以痊愈。
“诶呀!我这个蠢妇,险些鲁莽,闯下了大祸!!”
乔美茵的心中愤恨已极,刚要对哈西施明谢、暗讽地发泄出气,可一抬头之间,却正好儿瞧见了,龙中俊对自己投射过来的冷冷目光,方才明白,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出自于龙中俊的意图,顿时暗暗一惊道。
“是啊,哈门主,多谢了!”
乔美茵深知小胳膊扭不过大腿的道理,连忙堆出了一脸的笑意道:“小妹先前出言无状,没想到,哈门主非但没有记恨,反而在危急关头,出手救了拙夫一命,着实令小妹,羞愧万分哪!前番的得罪之处,还请哈门主雅量海涵。”
“何夫人言重了。”
哈西施这才回过头来,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小小嫌隙,何足道哉呀?”
“瞧瞧,还是咱们的哈门主,大人大量、心胸宽厚,才德兼备,武功卓绝,”
乔美茵及时地送上了连环马屁道:“在咱们联盟之内,当真是首屈一指,无人可及呀!”
“何夫人,何兄弟现在有伤在身,你先陪他回住所调息,不必在这里劳累了。”
龙中俊见她已经认输服软儿,便顺势安抚她道:“张成兄弟,”
“是,属下在。”
一个壮汉出列应道。
“你把何兄弟背回住所,再让留守的兄弟们,为他敷药,多加照拂。”
龙中俊吩咐他道。
“是,总门主。”
张成大步走到了何西的面前,转身半跪道:“何兄,请。”
“有劳张兄弟了。”
乔美茵连忙施礼称谢道:“多谢总门主体恤。”
“嗯,快下山去吧!”
龙中俊摆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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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无耻的奸夫,居然胆大伤人,且看本门主,怎么收拾你!”
何西等人走后,哈西施便一甩拂尘,冲着大刘,扬声喝道。
“哈门主好功夫啊!”
“哈门主的这一柄拂尘,使得简直就是出神入化、天下无双,实在是厉害呀,厉害!!”
......
......
那哈西施明知大刘不是自己的对手,也就并不急于进攻,而是象猫戏老鼠的一般,将手中的拂尘,耍成了一团黑影,罩在身前,引得众人一片喝彩声道。
“看招儿!”
那哈西施听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大喝了一声,一抡木柄,将拂尘上的万条青丝拧成了一股儿,风声呼呼地,横扫向了大刘的双膝——这一招儿,乃是她独创的“烦恼扫尘一百式”中的第十八式:“罚跪情郎”。
大刘瞧见对方来势汹汹,便急忙挥动着菜刀,削向拂尘,不料,锋刃甫一和拂尾相触,就“当”的一声,被磕落在地——他哪知这根根的青丝里,凝聚着哈西施苦练了二十余年的内力,软中带韧、柔中蓄刚,决不是普通的兵器,所能损伤得了的。
“唉,大意了,好险哪!”
大刘兵器脱手,心中暗呼不妙,忽见眼前白影一闪,有人替他挡住了这一招儿,不禁暗擦了一把冷汗道。
而这道白影,不是别人,正是阿梨。
阿梨远远地看到大刘状况危急,急忙施展出了“扶摇功”的第二式“蛟龙出海”,飞越人群而至,甩袖一迎、二卷、三送,三个动作一气呵成,顿时将哈西施的拂尘尘尾,反弹了回去——这一招儿,叫做 “醉拂云”,乃是 “如意功”的第五十一式。
“小贱人!你竟敢插手我们十二联盟的事务,是不是活得腻歪了?!”
哈西施见拂尘的尘尾,散如数千根黑针也似地反卷了回来,大惊之下,慌忙挥舞了五、六下儿拂柄,以化其力,怒气冲冲道。
“伯伯,请您收好。”
阿梨不理不睬地,自顾捧起了大刘的菜刀道。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大刘低声说着,接过了菜刀,见其锋刃之处,已被哈西施的拂尾,磕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儿,脸上立时显露出了,很是疼惜、难过的神情来,慢慢将其插回了腰间的羊皮刀鞘儿。
“单看这么贵重的刀鞘儿,便知这把菜刀,一定对大刘伯伯意义非凡。”
阿梨看在眼中,一面应答道:“伯伯客气了。”一面回头,瞥了一下儿哈西施手中的拂尘,神色十分的不悦。
“咦?这个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头儿?!小小的年纪,就隐隐已有大侠之风!”
那哈西施见她面色淡然,双眉平缓,但只是眼波一转之间,便就不怒自威,心里一怔,口中却道:“小贱人,你瞪什么瞪啊?!再瞪,小心老娘我,挖出你的眼珠子,一脚踩成泥浆!”
“唉!这位前辈,您的容貌,是如此的美艳绝伦、动人心扉,但可惜言谈举止却是截然相反,这往后啊,还是得修一修口德为宜!”
阿梨不禁微微地摇了一摇头,不胜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