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玺侧耳听着,还没来得及回答,高大帅气的男人已经过来,在餐桌旁停下,微笑喊:“哥。”
哥?
韩玺点了点头,对方梨说:“韩家豪,四叔的儿子。”
韩家豪今年二十二岁,比韩玺小五岁,长相大半遗传了韩氏一脉的深邃轮廓,但他的五官不如韩玺英气俊逸,更多的感觉是清秀帅气。
应该是像了他母亲。
韩玺向方梨介绍韩家豪的时候,韩家豪也看着方梨。
“这位是?”他眼中带着些许明知故问的兴致。
韩玺淡淡扫他一眼:“徐方梨。”
韩家豪挑眉:“所以,是你的.......”
徐方梨下意识看向韩玺,就见韩玺嘴角轻抿,说:“女朋友。”
末了,停了两秒后又补充:“不过,你也可以叫嫂子。”
这下韩家豪眼中只剩意外。
从小他就没见他这位堂兄对那个女人轻声细语过,哪怕是只母蚊子都自觉离他三百米远,遑论正常的女性。
二伯和奶奶这些年帮他挑选了那么多的富家千金,有知书达理的,有火辣奔放的,也有小家碧玉的,他愣是一个都没瞧上。
甚至别说瞧了,奶奶和二伯安排的相亲局他压根就不会露面。
搞得他一度以为他这位堂兄要么是性取向有问题,要么就是身体有问题。
而他这些年每次碰到家里人安排的相亲,也都是将堂兄推出来当挡箭牌,只要一提起堂兄的个人问题,家里人的注意瞬间都会落在他身上,保准没有心思再管他。
可现在,他一直以为最不可能找对象的人居然主动带了一个女人出现,还告诉他叫嫂子?
韩家豪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有惊诧,有错愕,有不可置信,唯独没有欣喜。
“哥,你在,开玩笑?”他目光落在方梨脸上,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韩玺看他:“我很闲?”
韩家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韩玺淡淡扯唇,“给你当了这么多年挡箭牌,你也该独当一面,好好感受感受老太太的宠爱了。”
“哥.......”韩家豪欲哭无泪。
人到齐了,服务生便开始上菜。
很快烤盘温度升高,上好的和牛五花经过高温烤制开始滋滋冒油,香味顺着油烟攀升四溢。
韩玺洁白的衬衫衣袖半挽,露出黑色的钻石腕表,修长的手指握着烤肉夹,动作娴熟的翻烤盘中的肉片。
方梨坐在他旁边捏着筷子,眼眸微微发亮。
“哥,你找女朋友的事二伯和奶奶知道吗?”韩家豪还不死心,边喝着杯中的啤酒边问。
韩玺专心烤肉,眼皮都不掀一下,说:“他们不需要知道。”
韩家豪沉闷的眼眸微微一顿,看向韩玺的时候明显亮了一下。
这意思是不是代表二伯他们还不知道?
他微微凑近,“我看你对徐小姐挺认真的,如果是奔着结婚去,二伯和奶奶不是迟早都要知道,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韩玺不答,将烤好的肉夹到方梨盘子内。
方梨早就垂涎欲滴。
捏着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在嘴边吹了吹便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她吃得满足,连清冷的眸子都微微眯了起来。
韩家豪看着这一幕,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嫌弃的神色,吃个烤肉都能这么开心,家世一定很普通,以二伯和奶奶的要求,绝对不会同意!
韩玺边烤边夹,将方梨面前的餐盘堆得像一座小山才停下动作。
端着啤酒和对面的邓修霖,简云奇碰了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扭头看向他。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韩家豪刚夹了块肉放到嘴里,对上他淡漠的眼神,怔了怔,滚烫的肉贴着舌头差点没把他眼泪烫出来。
他吐着舌头将肉随便嚼了两下咽进去,这才看向韩玺,“我偶觉得你俩的事应该瞒着,二伯和奶奶的性子你也知道,如果知道你自己在外面找女朋友,指不定会发多大的火。”
“他们喜欢发火和我有什么关系。”
韩家豪噎了一下,随即说:“我知道你向来不怕二伯,也不在乎奶奶的看法,但,但你总不能不管徐......不,嫂子吧!”
韩玺:“.......”
韩家豪凑近道:“嫂子也看就很乖,以二伯的手段,还有奶奶的无情,如果知道她的存在,到时候指不定会怎么针对她,别到时候你婚还没结人就被吓跑了!”
韩玺侧眸看他一眼。
韩家豪还煞有其事地冲他点点头。
韩玺无语,很想说他们已经结婚了。
但想到自己这个堂弟的大嘴巴,忍了忍还是什么都没说。
韩家豪也一点没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无语和嫌弃。
韩玺默了默,如他所愿说:“这件事你帮我瞒着,四叔那边我继续帮你扛。”
韩家豪面色一喜,连忙举杯:“成交!”
苦恼的事已解决,韩家豪立刻热络了起来。
招呼服务生多上几盘肉,端着酒杯碰完这个碰那个。
他当然也碰了方梨,不过每次刚举起杯子就被韩玺给截住了。
就连邓修霖和简云奇找方梨喝酒,也都被韩玺一一拦下。
其实方梨还想喝一点,毕竟烧烤配啤酒吃着才过瘾,可惜韩玺那个眼神,好像是担心她像上次醉酒一样折腾他,所以不让她喝。
方梨动了动嘴巴,没和他辩驳。
乖乖地端起饮料和几人碰了碰。
她不知道的是,韩玺并不是担心她喝醉了折腾他,而是她醉酒的样子,实在勾人,韩玺私心里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这样一来,就是三个人围攻韩玺一个,韩玺自然喝了不少。
方梨后来吃饱了停了筷子,就看韩玺还一杯接一杯,而他喝了那么久,脸色竟依旧如常,好像没喝一样。
这个时候方梨还以为,韩玺有千杯不醉的本事。
然等饭局散场,简云奇几人也都面露醉意,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往出走,韩玺拉着方梨走在最后,那个时候方梨才感觉到身边的男人似乎也有些醉了。
只不过他骨子里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连醉酒都压抑着很难让人看出端倪。
只有方梨感觉得到,他握着她的手很用力,每走一步看似平稳却并不像往常一样沉稳淡然。
而是身体微微绷着,黑眸认真地盯着脚下,带着明显的伪装和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