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见萧宁远又笑了。
就觉得有些奇怪。
之前萧宁远过来,她小心讨好的时候,萧宁远好似也没这么高兴,反而自己破罐子破摔了,萧宁远的心情却好了起来?
难道萧宁远喜欢这个调调?
萧宁远道:“孤问过御医,你产后体寒,又因奔波没坐好月子,多饮一些药酒,对身体有益处。”
他拿的是药酒。
拿酒过来,自然不只是为了听玉姣酒后吐真言,更是为了玉姣的身体着想。
玉姣闻言,心中暗道,之前藏冬送来的药酒,竟然是萧宁远的意思吗?而且听萧宁远这话,应该是知道,自己生锦儿的时候,都遭遇了什么。
萧宁远抬手举杯:“孤陪你共饮。”
玉姣没了法子,也举起杯来。
一杯药酒下肚。
玉姣的眼睛,似乎朦胧了几分。
萧宁远道:“姣姣,这些日子,孤其实很想你。”
玉姣心中轻嗤,萧宁远怀拥楚钦月,怎么还想自己?这男人,哪里有什么忠贞之情?
萧宁远是帝王,她更不可能盼着萧宁远如此。
如她所料。
萧宁远心中有楚钦月,也有她。
这种不专一的情感,若不是为了生存需要,她是一点都不想要!
萧宁远又道:“孤知道,你这段时间,心中有很多疑惑,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孤都告诉你。”
玉姣道:“臣妾没什么好问的。”
就冲着萧宁远对楚钦月那个宠爱纵容的劲儿,她提起这件事,岂不是给自己挖坑?
萧宁远又道:“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孤都愿意满足你。”
玉姣听到这,便道:“臣妾如今只是一个婕妤,若只是臣妾自己,臣妾自是不在乎的,但臣妾有锦儿……我不想让人说,锦儿出身卑贱。”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便道:“陛下能否,将臣妾的位份,往上升一升?”
玉姣和萧宁远在一起,时间不短。
但这还是玉姣第一次,向萧宁远要地位。
她刚才说的是真心话。
她不希望锦儿,经历她经历的一切。
而且,按道理来说……锦儿可是萧宁远唯一一个,光明正大得来的孩子啊!
那梁琮再好,也身世存疑,就算萧宁远认定梁琮,可朝臣们不认啊!
她要这位份,只是要回,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玉姣说完这话,就看着面前的萧宁远。
萧宁远沉吟了些许,便道:“姣姣,换一件,这件……容后再议。”
玉姣听到这,看向萧宁远。
他夜夜宿在这,瞧着对她恋恋不舍,说起话来也是旧情难消的,怎么如今自己要点实在的东西,他反倒是不同意了?
玉姣又道:“那陛下就解了臣妾的禁足。”
萧宁远微微蹙眉:“这个也不行。”
此时的玉姣,已经又饮了一杯酒。
她砰的一声,把酒盏放到了桌子上。
开口道:“陛下这也不肯,那也不肯的,那还来揽月居探望臣妾做什么?还假惺惺地问臣妾,有什么想要的做什么?”
说到这,玉姣就红了眼睛:“陛下想要臣妾的真心,可陛下却对臣妾虚情假意的!这着实不公平。”
“臣妾其实不介意陛下宠着别人,只希望,陛下也能将臣妾放在心上些许,哪怕只有些许……”玉姣说着,便觉得格外的委屈。
萧宁远看着眼前的玉姣道:“姣姣,孤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你。”
玉姣听到这,看向萧宁远:“陛下这话,让人觉得好笑,您宠着楚妃,到是为了臣妾了?”
萧宁远又道:“孤瞧见你为了孤吃醋,心中其实十分欢喜,但……孤不想你难过,所以还是要和你说清楚。”
他本是想,先听玉姣说,她是否有真心。
毕竟,当初玉姣决然离开的那件事,还是让他很是伤心的。
可此时,瞧见玉姣心痛的样子,他便觉得,这件事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开口道:“薛玉姣,你给孤听好了,孤对你从来没有虚情假意。”
“那陛下的情意可真多,能给妾,也能给别人。”玉姣轻哼了一声。
萧宁远:“……”
眼前的姑娘,刚才还说,只需要分一点宠爱给她呢,如今倒是介意起这个。
“至于楚钦月,从始至终,不管是从前,还是至今,孤都不曾有过半点动心。”萧宁远决定索性把话说清楚了。
这话是萧宁远是真心话。
昔日他和楚钦月在山洞中共度一夜,之后楚钦月便消失了无影无踪。
之后,他遇见了薛玉容。
当初的薛玉容,是永昌侯府的嫡女,虽然永昌侯府没落,但也是被教养的十分好的贵女,她冒认了他们共度一夜的事情,以此提出条件,让他娶她。
那时,萧老夫人想让他娶叶家女。
他便顺水推舟的应了这婚事,后来又发现,薛玉容欺骗,便打算毁掉了这门婚事。
再后来,薛玉容设计让人瞧见他们在一处,以此相逼。
其实,他若真心,想寻那山洞之中的姑娘,又怎么会被薛玉容逼迫?
无非是……觉得,这件事也没多么重要罢了。
楚钦月照顾了他,可他不也救了楚钦月的命吗?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亏欠的。
而且他不傻。
那夜,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他焉能不知道?
既什么都没发生,又哪里来的梁琮那么大的孩子?
至于后来的种种,却是另有打算。
开始的时候,是虚与委蛇,后来,楚钦月刺死梁琰,以此投诚,他不想继续任由岭南王府势大,便顺着楚钦月的意,将楚钦月抬为宠妃。
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推迟封后,是为了楚钦月。
他自己,自是什么都不怕的。
但秦家之人,手段歹毒,姣姣在宫外,尚且都能被追杀,若当真让人知道,他心中在乎的人,其实是姣姣。
那对于姣姣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有道是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他不敢冒一点有可能失去姣姣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