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找到萧宁远的时候。
萧宁远正含笑和永昌侯说着话。
玉姣轻声提醒:“主君,我们该归家了。”
萧宁远闻言起身,对着永昌侯行了礼,含笑道:“岳丈大人,我这便告辞了,劳请岳丈大人照顾好岳母还有琅弟。”
永昌侯听了这话心中十分欢喜。
他知道,今天自己的做法,应该让萧宁远很满意,这才能让这个素来没什么好话的萧宁远,对他说话都和气了起来。
而且萧宁远应该也没想到薛庚的胡言乱语。
这样想着,永昌侯更是长松一口气。
从前只有玉容在忠勇侯府的时候,萧宁远可没把他当成岳丈看。
他从前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沾上这个庶女的光!
一席玄衣的萧宁远,走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沉静安宁,让玉姣的心头,也多了几分平静。
她从前很怕走夜路。
但如今有萧宁远作陪,她竟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玉姣的唇角一扬,随意问道:“今日薛庚说我同徐昭有奸情的时候,主君……可有怀疑过妾?”
萧宁远随意道:“若说徐昭那小儿,垂涎你的美色,或许有之,但若说阿姣,看上徐昭那花蝴蝶,不可当真。”
萧宁远微微一顿又补充道:“而且我信姣姣,不会做出背弃我的事情。”
从永昌侯府出来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来,将笼在月亮上的浓云吹开,明亮的月光散落到玉姣和萧宁远的身上。
让玉姣觉得,心情旷达了不少。
从今往后,她便没有什么沉疴烦心之事了。
萧宁远今日能来为她撑腰做主,还有萧宁远的信任,都让她觉得感动。
她径自往前走着,但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悄悄地触碰到了萧宁远竹节一样的手指,先是攀了上去,接着坚定地紧握。
萧宁远见玉姣主动握住自己,有些意外地看了玉姣一眼:“怎么了?”
玉姣的声音清澈:“就是想牵着主君的手了,一辈子都不松手。”
萧宁远闻言,发出了一阵温沉的笑声,然后用力握住了玉姣的手,含笑道:“便是你想松手,我也不会松手的。”
……
两个人回到永昌侯府的时候。
正是浓夜。
借着月色,玉姣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揽月院门口站着一个人。
但等着走近了,才认出来那人是薛玉容。
已是深秋,薛玉容衣衫单薄,发髻散落,此时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的,站在那。
冷不丁的瞧见了,着实让人吓一跳。
玉姣看到薛玉容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薛玉容是来做什么的了……想来永昌侯府发生的事情,已经连夜传到了薛玉容的耳中。
“主君。”薛玉容没理会玉姣,而是直接看向了旁边的萧宁远。
萧宁远蹙眉:“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
薛玉容却问道:“主君不问我何故在此吗?”
萧宁远冷声道:“若你想问永昌侯府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萧宁远不想和薛玉容攀扯,直接吩咐了下去:“送她回琴瑟院。”
说话间,萧宁远就拉着玉姣往前走去。
薛玉容恨毒的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玉姣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要被薛玉容戳个窟窿了。
不过……她也不怕什么。
她敢从一个通房,爬到如今的位置,又将李氏赶出永昌侯府,那就不怕李氏母女的憎恨。
若是从最开始就怕了。
哪里还有今日的她?
……
转日,趁着晌午的时候,玉姣又去了一次永昌侯府。
恰好碰到李氏的下人正在轻点嫁妆,准备离府。
她昨夜已经给李家送了信过去了,可如今……李家没有人愿意保李氏了。
薛庚当不成世子,李氏的大女儿又不得宠,李氏出嫁已经这么多年了,府上的父亲已经去世,哪个兄弟愿意为了她出头?
而且李氏给薛琅下毒的事情,今天上午就已经传遍汴京了。
当然这些都少不了一个人的功劳——徐昭。
世家大族,腌臜的事情不少,但像是永昌侯府闹得这么大的,还真是少见。
玉姣从正厅路过的时候,就瞧见李氏从暗处冲了出来,她状若癫狂,仿若恶鬼一般的,往玉姣这边横冲直撞。
好在玉姣春枝和秋蘅二人,将李氏合力拦住。
李氏看着玉姣怒声大骂:“小贱人,你设计于我,你不得好死!”
玉姣顿住脚步,盯着李氏说道:“大夫人这般辱骂我,难道就不怕,因此伤了我和玉容姐姐之间的和气吗?”
李氏见玉姣敢威胁自己,心中更是恨意上涌。
若她此时正常的话,说不准已经被威胁了。
但此时此刻,她已经被和离的事情,刺激疯了。
她看向玉姣,怒声骂道:“你以为,你得了萧宁远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啊……萧宁远根本就不喜欢你!”
玉姣轻笑了一声:“他不喜欢我,难不成,是喜欢嫡姐吗?”
玉姣明眸皓齿,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轻描淡写,足足把李氏的失心疯,气到难以自控。
李氏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萧宁远为了护着那位,养在府上的替身罢了!早晚有一日,你知道真相后……”
李氏说着说着,就好像想到了什么极其高兴的事情一样,竟然欢喜地笑了起来。
春枝皱眉道:“夫人,这李氏怕不是疯了!”
玉姣看向李氏,也觉得李氏疯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