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骆冬芳大马金刀地站在监斩台上,郭盛还是不敢相信,问骆少爷:“你姐怎么又当上土司了?”
骆少爷投以审视的目光:“弟呀,你心急火燎地赶来救援,我其实挺感动的,我现在又想问问,你是奔着我来的还是奔着我姐啊?”
“这个......有啥不一样吗?”
“很不一样,你要是想着救我来的,我姐会很高兴,也对你刮目相看,你要是奔着她来的,小心啊,她可是喜怒无常的女人,发起疯来我都拦不住!”骆少爷还特意打了个寒颤来表示他说的都是真的。
郭盛抓抓头皮,费解地说:“我以为差不多的,你看你是我哥,你姐也算是我姐,谁欺负你们我都不能答应。”
“这么想就对了,别问那么多,听咱姐讲话!”
骆冬芳正讲到马贼之事:“做为新任土司,我必保境安民,根除一直为患西北的马贼拽破天,数日前我刚率众剿灭拽破天团伙,贼首拽破天在亡命抵抗中已经授首。”
一个汉子用竹竿挑着曾经砍杀小青的爹那个“拽破天”的脑袋,在人前示众。
骆冬芳又指着独眼马贼说:“这是拽破天马贼的二当家,今日枭首以镇群贼,本土司在此发誓,再有以‘拽破天’之名为祸乡里者,哪怕上天入地,定杀之!”
随后扔下杀人牌:“斩!”
行刑大汉闻声挥刀,独眼儿的脑袋瞬间从腔子上剥离,滚到看热闹的人群脚下,有人吓得后跳,也有胆大的一脚把头颅踢走,然后像是他杀了贼一样狂呼。
几个年纪大的族老上来向骆冬芳道贺,有的回忆起骆冬芳的爹老土司,流下点潸然的泪水。骆冬芳礼貌又不乏王霸之气地微微颔首,说州治少不得各位乡亲帮衬,冬芳必振兴坝州为报。
兴师动众斩了个马贼老二,骆冬芳令疏散百姓,恢复安定。
骆少爷领着郭盛来到姐姐身边:“姐你越来越像大官了!”
骆冬芳说:“你学着点,等火候到了这大官让你来做。”
郭盛忍不住说道:“姐,你已经当了土司,那些救来的姑娘就别要赎金了吧,小青她们该放了吧!”
骆冬芳春风得意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斥责道:“你谁呀,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郭盛被训斥得面孔一红,但仍要死谏:“你说缺钱才救下那些女孩子换赎金,可现在已不是你自己带着马队拼死拼活的时候,不差这点银子,我觉得你不该这么做了!”
“贺瓜!”骆冬芳威严地叫了一声。
“在!”一个秃顶鹰鼻的人从后面闪了出来。
骆冬芳指着郭盛说:“把这个人关进水牢!”
贺瓜立刻挥手让两个大汉扭住郭盛。骆少爷急忙劝阻:“姐,他脑袋就一根筋你也知道,不要认真了吧!”
骆冬芳眼睛一立:“这没你姐,是土司在下令,不服的同罪论处!”
“土司就可以不讲理吗?”郭盛挣扎着说道。
贺瓜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不讲!”
骆少爷凑过来埋怨道:“你也真是,那些女孩儿我姐都要放了,你偏还来捋她的虎须,先跟他们去吧,等我姐消气了我再劝她!”
郭盛被押走了,晴雯看得目瞪口呆,展平拉了她一把,她问:“我没看错的话,郭盛是被他要救的人给抓走了是吗?”
“好像是吧!”
“这是哪一出戏码啊?”
“你问我不如问她。”展平向骆冬芳一努嘴。
“嗯!”
晴雯向骆冬芳追过去,展平一把拉住:“你真要去呀,现在那人火大,去了只能自讨苦吃。”
“那也得问个明白啊,我不能一直替人不清不楚当马夫啊!”
“唉,先别说话,跟着找机会。”
两人跟在骆冬芳身后走了一段,骆冬芳十分警觉,早就发现了他们,先是示威地回头扫了一眼,没想到那两人看不出土司脾气还是不紧不慢地尾随着。
骆冬芳终于不耐烦了,猛然回身,咄咄逼人地看着他们:“你们想找死吗?”
展平尴尬地拉着晴雯停下脚,挤出一脸讪笑:“我们想打听个道,土司衙门是这么走吗?”
“刚才在砍头场你们就见过我,跟了一路又向我打听土司,是你们傻还是把我当傻子?”骆冬芳把两人说得无语,又威胁道:“午时还没过,还是杀头的好时候,你们想尝尝我的快刀吗?”
一招手,旁边一个健壮妇人奉上一对弯刀。
“那么凶干嘛?”晴雯忽然开口,展平立时紧张起来,不知她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好在晴雯嘴巴虽是厉害也能看出火候,她居然对着骆冬芳甜甜一笑:“我们和郭盛是一起的,他这几日总是夸一位骆姐姐如何如何好,我们就是想拜见拜见嘛!”
骆冬芳嗤之以鼻:“小丫头你以为自己很会说话吗?被一个二愣子夸我该感到荣幸吗?”
晴雯第一次拍马屁惨遭失败,心里不忿,说你这么个人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骆冬芳把弯刀拔出半截,对着晴雯做凶神恶煞状:“因为我本来就是坏人,怕不怕!”
晴雯往展平身后撤了一步,用行动表示了她也怕恶人。
展平没处可躲,只能笑嘻嘻地说道:“骆土司,你也说了那郭盛是个二愣子,跟他较什么劲儿啊,不如把他放了我们带回去严加管教,不会让他再烦你就是!”
“我给人下令抓了他,还没到地方又放了他,这么善变以后谁还听我的令,先关上一年再说吧!”骆冬芳拔腿要走。
晴雯急了:“哪有你这么做事的,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就要被你关一年?”
骆冬芳把两只弯刀互击发出一声脆响:“小丫头胆子又回来啦?你们和郭盛什么关系这么紧张他?”
“他是我们的车夫啊,没这人我就得赶马车,外面风沙很大的,姐姐你行个方便好啦,我们出银子赎人也行啊!”晴雯恳求道。
骆冬芳眼睛一转有了主意:“银子就不要了我们又不是马贼,本土司今天开恩行个方便,让你们选三个人出来,按我们的规矩比武定输赢,要是能三局两胜,就领那个愣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