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早打定主意要把这里堵死了吧?早知道这样,那块虫卵何必扔回去……”归途中,大豹对小六臂骗走了他的虫卵之事,满满一路的耿耿于怀。
小六臂像看白痴一般的瞥了唠叨个没完的大豹一眼,加快了脚步,明显是懒得搭理他。
“唉!别走啊!这事咱俩得好好絮叨絮叨,怎么刚出来混就学会骗人了,这样可不好……”大豹不依不饶地追赶着小六臂的脚步。
当他正起劲的时候,却不提防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敲了下,疼得他一呲牙,转头一看,原来是杨景山在后面实在是看不过眼,忍不住用手上的旱烟杆敲了他一记,见他回过头来,更是摆出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训斥道:
“怎么,小兔崽子,你是鬼迷心窍了吧?那种祸害你也敢带回村?出了什么意外你负得起责吗?!”
大豹摸着头吐了吐舌头,他可不敢跟杨景山顶嘴,只好闷声低头,摆出副专心赶路的样子,可是没一会儿,他就疾步追上小六臂,嘻嘻哈哈地和他逗乐去了。
杨景山见此情景叹了口气,续满一锅旱烟,眉头紧锁地吧嗒吧嗒抽起来。汪钧从旁安慰道:“没事,小孩子喜欢闹腾,说他两句就算了,杨叔您别老记挂在心上。”
“唉!”杨景山闻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看了看前面撒欢似的大豹,吧嗒了两嘴旱烟,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把心里话向汪钧倒出来,
“我呀,这怎么说呢……您也知道,大豹这孩子以前可不这样,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成天像个猴子似的,这心性倒是和二豹以前差不离了,我这是担心他……唉!
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了,我怕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对不住我死去的兄弟……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我知道他心里难受……”说到这里,杨景山再也说不下去了,旱烟抽得更猛了。
一提起二豹,汪钧这心里也堵得慌,对二豹的死他一直都自责不以,现如今见大豹闹腾的背影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向杨景山保证道:
“杨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看大豹的,二豹的事我绝对不会让它再发生在大豹身上,就算豁出命来,我也会让他平平安安的!”
杨景山听闻此言不觉脸红起来,他连忙道:“少爷,我可不是这意思,您现在这般说话是要折煞我了!”说罢他就要给汪钧下跪赔罪。
汪钧赶忙一把搀住他继续前行,又使了个眼色才道:“杨大叔使不得,咱这就算是唠嗑,话轻话重的都别往心里去,要不然让大豹看见了他和我都更难受。咱俩在这把话说开了,其实也算是互相排遣一下心里的郁闷,这是好事。说实话,二豹的事咱们心里都难受,这么憋着也不是个事,对吧?”
汪钧的这番话让杨景山有些感激涕零起来,难得汪钧如此替大豹着想,这真是没把他们当外人的意思,于是他赶紧表态说:
“大豹和二豹跟着您也不知道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分,二豹那是他的命,既然注定是要光宗耀祖,再怎么说也不算是坏事,他那是死得其所,皇帝对他以及其他人的追封已经是最大的褒奖了。
要不是跟着您干出这番保皇卫国的大事来,杨家哪里会有这份意想不到的天大荣耀。
我只是担心大豹这小子想不透这层,任由他这么任性胡闹下去,迟早怕他坏了您的大事,真要那样,他父母和二豹死也不会安心呐……”
“没事的,杨叔,坏不了事的,你看他现在不是找到新的寄托了吗,慢慢会好起来的,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汪钧指了指前面两个闹腾的身影安慰杨景山。
杨景山点了点头道:“好吧,但愿是我想多了……”
他们的行进方向早已经转向北方,那里是最快能够走出琴岭的方位,即使路途有断崖横亘,由于小六臂的存在,即使跃崖而下也不成问题。
何况走出玉顶山范围后,众人身上的电子设备也恢复了正常,由于外面气温太低,小六臂也将装备还给了大豹。
由于有充电燃料棒,大豹的装备瞬间满电复活,大家都可以开启飞行模式。
长话短说一日之内,众人便顺利出了琴岭,再往前走就是通往西安城的官道了。
队伍在离一个小村庄不远的地方停留片刻,大豹去那里弄来了一匹麻布,将小六臂裹了个严严实实。
小六臂的样子走在官道上,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汪钧他们现在归心似箭,不想再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发生。
除此之外,大豹又弄来了一辆大棚马车,他们对车夫谎称小六臂有病,见不得风寒,把他安顿在车厢内,一切准备停当,众人这才再次上路,顺着官道穿州过县的往回赶。
近来叛乱普定,各州县盘查比平时严格,但好在大豹心思缜密,这次外出随身携带了三品宫廷侍卫的金字腰牌。
但凡遇到盘查,只要拿出腰牌摆起官威,加上众人那身因汪钧平叛而威名远播的奇特装束,更是让人不疑有诈,理所当然的被人认定是在执行某项秘密任务,所以一路关卡都毫无阻挡。
当地为官者有心思伶俐的甚至会派官兵沿路护送出境,所以旅途一直非常顺当。
闲暇之间,大豹和小六臂厮混得越发熟络起来,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两人不时的扯皮打架闹得不亦乐乎。
旅途中有他们的插诨打科倒也不再无聊,不知不觉中一晃差不多十天过去了,他们西出潼关经三门峡南下雒县,眼看很快就要到家了。
当他们在洛县实验室码头等船准备回兴华县的时候,汪钧无聊四顾时偶然发现,远处一个背着几根长矛的熟悉身影,向他们健步如飞地急冲冲走过来,汪钧定睛一看,来者正是当初被他扔在郑州的瑞麟!
汪钧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感,将他扔在郑州,主要是当时还没想好怎么安排这个鎏帝派来的“间谍”。
不过现在倒也无所谓了,金皇子在兴华县的表现,已经很好地说明了鎏帝对自己的尊重,太过冷落对方反而显得有点不合情理了。
面对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瑞麟,汪钧打了个哈哈,向对方招了招手笑道:“瑞麟兄弟你好!今天怎么这么巧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瑞麟对汪钧纳头就拜,张口道:“王爷我等得您好苦,我管不了这豫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