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是温故想要逃离的地方。
罪恶的地方。
但这种罪恶不是因为学校的顶级资源，超级厉害的老师，朝着梦想努力的特招生，包容她的李咏晴……
而是因为那群习惯将人踩在脚底下的上等人。
他们的压迫，他们对人的践踏……
是恶的。
当他们离开霍华德之后，这种恶如影随形。
埃尔罗伊视线落在温故身上，“你这个表情很不错，来赫柏比亚采风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
“原本想等阿集动手，但他总是畏手畏脚，带了一位杜小姐回来，也从来不主动带到你面前。那个爬上来的泥巴种，也只会玩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景荀也对你很温柔。没办法，我想画完这幅画，只能自己动手。”
“一石二鸟？”温故嘲讽道。
“在那位亚父来之前，或许我们可以开始我们的工作？”
“我现在很有灵感。”
“如果我拒绝呢？”
“或许你想听一些美妙的哀嚎声？”
温故看着他那张脸，以及那双喜欢拿着画笔的手。
不知道是她的眼睛染上了血色，还是他的手沾染了血色，她总觉得上面有血的脏污。
她和他回到画室。
埃尔罗伊却皱眉道，“感觉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呢？”
温故坐在破旧的木椅子上，看着他神神叨叨的样子，冷哼一声。
“埃尔罗伊，你是不是发病了？”
埃尔罗伊像是想到什么，他叹了一口气，“温故，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坏人。”
“但我只是想让那个小女孩做模特而已，哪怕态度不好，但他们却想要我的命。”
“温故，你在怜悯一群恐怖分子。”
“而且，我反击，只是因为他们那位亚父，很有可能策划了上次的绑架案，我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埃尔罗伊，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一个完美无缺、全知全能的导演。以为通过几句话就能改变我的情绪？”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情绪，我努力给你演出来。毕竟你是一个烂导演，我却是一个好演员。”
埃尔罗伊叹息了一声，他上前一步，温柔不容拒绝地摸了温故的脸，“温故，你的美我好像画不出来。”
这样近的距离，让温故有些作呕，她正准备推开他，大胡子就推开这间临时画室的门。
“老板，那个亚父电报回来了，他说别动这些孩子，他会带着赎金过来。”
“呵……他要不过来，明天他在赫柏比亚的名声就不要了。而没有了名声，他这个神父当不下去，恐怕也惶惶如丧家之犬吧。”埃尔罗伊脸上露出嘲讽之色。
“你告诉他我们这里的人数么？”他用手帕擦拭手上的颜料，朝门外走去。
“没有，不过我告诉了他，我在这里。”
“可以，把外面收拾一下吧。”
门被关上，温故独自一个人坐在里面，她打开手机，发了一句「等待」。
她走到埃尔罗伊那幅画面前，背景是大面积的黑红颜料，她是跪地防守的姿势，手脚却被锁链束缚，而脸却是空白的。
温故冷哼一声，拿起画笔，在上面用自己拙劣的绘画技术，补了两笔。整幅画从有些压抑，到有些搞笑。
她点点头，却听到外面一片寂静，她急忙推开门，果然，那位亚父推开了大门，缓缓走进来。
这位亚父四十有余。他一身朴素的神父装扮，胸戴十字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和善儒雅。
见到埃尔罗伊，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原来是霍华德的少爷，真是有失远迎。”
“你果然认识我”，埃尔罗伊冷笑一声，他的眼睛虽然用了美瞳，但相貌还是没有变。
亚父轻轻笑了一声，他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像是在净化什么。
“自然认识，兄妹乱伦的……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