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面不改色，“刚刚听到你喊亚父？是你父亲么？”
小女孩还没有讲话，埃尔罗伊就朝她们走了过来，“这个我可以帮忙解释。”
小女孩看向温故是戒备警惕，看向埃尔罗伊可谓是仇恨了。但大少爷没把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他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两个人，“赫柏比亚有许多外来人口，而这些外来人口流动性高，责任意识淡薄。再加上这里医院就诊昂贵，所以在这里，有很多被遗弃的小孩。”
“但这些小孩，被称为‘怀珠’，是不是名字很好听？这个名字，就是她口中的‘亚父’取的。”
“这位亚父是一位神父，号称赫柏比亚是神降之地，而孩子是神赐予此地的珍珠。他作为神职人员，应该代替神来照顾这些孩子们。他有职责帮助他们，教化他们。”
“在他的帮助下，这些孩子团结起来，肆意抢劫偷盗。如果有人对这些孩子动手，他也会组织报复活动。所以这些孩子称呼他为亚父。”
“你在胡说！”小女孩咬牙切齿，她稚嫩的手握成拳头，朝埃尔罗伊挥舞着，“我们没有肆意抢劫偷盗，我们只拿我们应得的。亚父说过，我们生来应该就有让我们活下去的资源，但现在这些资源被有些人占有了。我们只是从那些人身上拿回我们应有的罢了。”
“而且我们团结起来，只是让那些欺负小孩的坏人得到惩罚。”
埃尔罗伊冷眼看着她的态度，好像很不喜欢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他喜欢寂寞与温柔的气质，这样弄不清楚自身定位的活泼让他很不适。
他戴起皮手套，然后拎起小女孩，将她举到半空，“被卖了还帮忙数钱，真是可怜。”
“你亚父的言论，只能骗骗你们小孩子罢了。有的人生来就该在泥巴里，而有的人生来就该享有一切资源。泥巴种想往上爬，就得讨喜点。”
他刚说完，就松开了手，丝毫没在意一个小姑娘从一米多的地方摔到水泥地上会有什么后果。
温故接住了她。
她脸色凝重，乌云密布，“大少爷，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阿故，你和那些泥巴种不一样。毕竟，癞蛤蟆能从泥巴里爬出来，荷花也能……”
“谁在意这个了”，她打断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埃尔罗伊将手套摘下，随意扔在地上，“你不是接住了么？”
温故一时语塞。
良久，她才说道，“如果你从高空摔下去，也会疼。为什么没有理由地让别人承受这种疼痛。”
埃尔罗伊似乎听到有趣的东西，他坐在地上，摩挲着下巴，看着温故怀中发抖的小姑娘，“温故，你吃肉的时候，会想它们被杀死时的疼痛么？”
他的神色带着探究和好奇，在他看向大胡子和小女孩的时候，眼睛深处是无尽的冷漠。
像在看蝼蚁。
不是人类，而是可以践踏的蝼蚁。
“他们和你我是同类”，温故笃定地说道。
“大少爷，你太傲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