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后的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了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在内务府的忙碌身影中,一份精心挑选的日子册很快便被整理完毕,并由专人快马加鞭地呈送到了皇后所在的寝宫。
此时的皇后正端庄地端坐在一把精美的檀木椅上,她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份由黄规全亲自挑选出的好日子册上。而黄规全则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微微躬着身子,等待着皇后的指示。
皇后轻轻翻动着手中的册子,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黄规全啊,你这办事效率可真是不错呢!昨日皇上刚刚提及此事,没想到今日一早你便能将这些日子都准备妥当并送来给本宫过目。想来昨夜你定是费心不少吧?”说着,她抬起头看向黄规全。
黄规全赶忙低头回应道:“能为皇后娘娘和皇上效力,乃是奴才的荣幸。再者说,果郡王的婚事可是大事,奴才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皇后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身旁的绘春吩咐道:“绘春,快去搬一张凳子给黄公公坐,再顺便给他沏一杯茶水来,让他稍作歇息。”
绘春听闻此言,赶忙恭声应道:“是,娘娘。”
语罢,只见她脚步轻快地转过身去,匆匆朝着殿门外走去。没过多久,她便双手抱着一张精致的凳子返回殿内,并将其稳稳地放置在了黄规全的身旁。
紧接着,绘春微微俯身,柔声细语地说道:“公公,请用。”
然而,面对绘春的好意,黄规全却是连连摆手,慌忙推辞起来:“多谢娘娘的一番美意,但奴才我实在是担不起这份殊荣啊。这茶水嘛,奴才就心领了,万万不敢享用。
奴才此刻只想在此静静等候皇后娘娘您阅览完毕之后,能给奴才指点一二。如此一来,奴才也能清楚明白究竟该如何调配人手以及妥善布置果郡王的大婚之事呀!”
皇后依旧保持着那份雍容华贵与沉稳大气,她轻轻点了点头,缓声道:“本宫已然仔细看过了你呈递上来的那本册子,不得不说,你所选定的那些日子都甚为妥当。待本宫从中挑选出两个最为适宜的日子,呈交予皇上过目,由皇上来最终敲定具体日期。
虽说此次皇上特意嘱托本宫全权负责此事,但是毕竟这可是关乎皇家体面的大事啊!故而任何事情都必须小心谨慎对待才好。你觉得本宫所言是否有理啊?黄规全。”
黄规全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皇后娘娘真是思虑周全、心思缜密呐,此等行事作风自然是应当的。”
就在此时,绘春又再次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过来。只见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杯奉至皇后娘娘面前,而后才微笑着把另一杯递给了黄规全。
皇后优雅地端着精致的茶杯,轻轻吹拂着杯口的热气,目光柔和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黄规全,轻声说道:“来,你试试看,本宫宫里的茶味道如何?”
黄规全赶忙恭敬地应道:“是。”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接过茶杯后,同样轻轻地吹了吹,随后轻抿了一小口。片刻之后,他满脸堆笑地奉承道:“皇后娘娘宫里的茶真是香醇可口,这般滋味,自然是其他地方的茶无法与之相媲美的。”
听到这番夸赞,皇后满意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既然黄公公如此喜爱,本宫便吩咐绘春包一些送给你。”说完,她又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册子里。
黄规全连忙推辞道:“多谢皇后娘娘美意,但奴才怎敢强夺娘娘的心爱之物呢?”
皇后闻言,不禁用绣有精美花纹的手巾掩住嘴巴,发出一阵轻柔悦耳的笑声:“罢了罢了,随你的意便是。”
紧接着,她纤细的手指指向册子里的两个日期,缓声道:“就是这两个日子吧,一个是十号,另一个是十三号。都定在了下个月。等会儿你去养心殿走一趟,将本宫所选定的这两个日子告知皇上,请他过目瞧瞧。”
黄规全心领神会地连连点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恭敬地回应道:“是,皇后娘娘。那奴才这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微微弯下腰,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小心翼翼、步履缓慢地退出了宫殿。
皇后看着黄规全快离去的背影,转头对着身边的绘春吩咐道:“绘春,你去送送黄公公。”
绘春连忙应声道:“是皇后娘娘,请公公这边走。”
黄规全微笑着向绘春道谢:“有劳了。”
随后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离开了,只见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本册子。
待黄规全走远后,皇后又开口喊道:“剪秋啊!你快进来。”
听到召唤,剪秋匆匆走进殿内,向皇后行了个礼,说道:“是娘娘,不知娘娘想要什么书?”
皇后轻轻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多问,直接说道:“你去书架上给本宫找找有没有没看过的书,拿来便是。”
剪秋应声而去,很快从书架上挑选出了几本,双手捧着送到皇后面前。
皇后随意拿起其中的一本,轻轻翻开书页,目光却并未落在书上,而是抬起头看向剪秋,问道:“迟叙在三阿哥那里情况如何?”
剪秋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不过仅仅只是一秒钟之后,她便迅速答道:“回娘娘,迟叙公子很得三阿哥的喜欢。”
皇后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道:“对了,齐妃…李庶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剪秋微微福身,恭敬地说道:“娘娘请放宽心,那李庶人一切都安好着呢,她那边可全都是咱们自己的人牢牢看守着,断不会有人敢去欺负她的!”
皇后听后,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之色,轻声说道:“嗯,有你办事,本宫自然是放心的。不过,还是要叮嘱他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定要将李庶人好生照料着。”
剪秋赶忙应道:“娘娘放心,奴婢心中有数。定会让下面的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照看李庶人的。”说罢,她又恭敬地站到一旁,等待皇后的进一步指示。
这时,皇后轻轻抚了抚额头,似是有些疲惫,然后转头对剪秋吩咐道:“行了,你且先去小厨房取一些点心过来吧,本宫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
剪秋连忙欠身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给您拿来。”随后便转身匆匆朝着小厨房走去。
(承乾宫)
安陵容慵懒地斜倚在雕花木椅背上,手中轻轻端着一碗晶莹剔透的凉粉,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这夏日里难得的清凉美味。
她时不时伸出玉手抚摸一下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暗自思忖道:算起来,腹中胎儿已有三月有余,也不知情况如何,还是得赶紧找位太医来好好瞧瞧才是。虽说小悦儿(系统005)可以检测的,但是此时她想玩游戏了。
想到此处,安陵容放下手中的碗勺,轻声唤道:“菊梅啊!快去太医院将卫临太医请来为本宫诊治一番,本宫这会儿觉得肚子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疼呢。”
菊梅闻言,面色一惊,心下担忧自家主子和腹中龙裔的安危,不敢有丝毫耽搁,应了声便急匆匆地朝着太医院飞奔而去。
一旁的山茶和菊香见状,忙凑上前关切问道:“娘娘,您身子不适,这可是大事儿,咱们要不要先派人去向皇上、皇后娘娘禀报一声?”
安陵容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不过就是让太医来把个平安脉罢了,何须如此兴师动众,等看过之后再说吧。”
山茶见安陵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多言,转头看向桌上那几乎见底的凉粉碗,赶忙手脚麻利地将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只见菊梅领着卫临太医快步走了进来。
此时正值炎炎夏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宫殿内。
只见卫临那张白皙的面庞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用袖口将汗水擦拭干净,然后缓缓屈身行礼,恭敬地道:“微臣参见姝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安陵容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略显拘谨的太医身上,轻启朱唇道:“起来吧,卫太医。今日叫你前来呢,是本宫觉得这肚子近来老是隐隐作痛,不知是何缘故,所以特意唤你来瞧瞧。”
说着,她嘴角轻轻上扬,那笑容似有深意,仿佛心中正想着什么有趣之事。
然而卫临却始终低垂着头,不敢与安陵容对视一眼。
只听得他轻声说道:“还请娘娘伸出玉手,让微臣为您把一把脉。”
待安陵容将手伸出来后,卫临便屏气凝神,仔细地诊起脉来。过了片刻,他松开手指,恭声回道:“回禀娘娘,依微臣之见,娘娘应是近日食用过多凉食所致,从而引发了腹痛之症。如今娘娘已有三个多月身孕,凡事都需多加留意、小心谨慎才是。”
安陵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她转头对一旁的侍女菊梅吩咐道:“菊梅啊!你且下去准备些茶水上来。”
菊梅应声答道:“是,娘娘。”随后便转身离去,脚步轻盈地朝着殿外走去。
此刻,宽敞而庄严的大殿之内,竟只剩下安陵容与卫临二人。只见那卫临神色惶恐,额头之上冷汗涔涔而下,仿佛遭遇了极大的困境一般。
安陵容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卫太医这是怎么啦?为何如此紧张?瞧你这满头大汗的模样,莫不是心中有鬼不成?来来来,让本宫替你擦擦这汗水罢。”说着,便伸出纤纤玉手,作势欲取手帕。
卫临闻言,急忙侧过头去,连声说道:“微臣怎敢劳烦娘娘动手,还是微臣自己来吧,万不可污了娘娘的手绢。”
然而,安陵容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戏弄他的机会,娇嗔道:“哎呀,本宫偏偏就要亲自给你擦擦这汗,卫太医又当如何呀?”
话音未落,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已悄然伸至卫临的下巴处,轻轻一勾,将他的脑袋扳正过来,使其不得不面对着自己。
紧接着,她用手指轻轻挑起卫临的下巴,双眼凝视着他,含情脉脉地道:“瞧瞧,咱们这样对视,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陵容透过卫临深邃的眼眸,看到了其中映照着的自己,那美丽动人的容颜在他眼中清晰可见。
渐渐地,她不由自主地向他凑近,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卫临眼见安陵容越靠越近,心中愈发慌乱,赶忙连连后退,口中结结巴巴地说道:“娘娘……还请自重啊……”
安陵容见此情形,不由得轻笑出声,调侃道:“哟,卫太医这是在害怕什么呢?难道真以为本宫会将你生吞活剥了不成?你且放宽心,本宫可没有吃人肉的嗜好哦。”
说罢,她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卫临,一步一步地朝着他逼近而去。
只见卫临跪在地上,站起身子,微微弯曲膝盖,双手抱拳作揖,恭恭敬敬地说道:“娘娘若无其他要事吩咐,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安陵容回话,卫临转身背起那沉甸甸的医药箱,如一阵疾风般急匆匆地朝着门口奔去。
这速度之快,以至于刚踏出房门,就险些与迎面而来的菊梅撞个满怀。只听得一声惊呼响起:“哎哟!”
菊梅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花容失色,待看清来人是卫临时,嗔怪道:“卫太医怎如此匆忙行事?差点把我都撞倒了!”
卫临连忙伸手扶住菊梅手上端着的盘子,并小心翼翼地将里面有些晃动的茶水稳住。
他神色匆匆地解释道:“菊梅姑娘莫要怪罪,实在是太医院那边还有诸多事务等着我回去处理呢!在下就先告辞了,倘若娘娘之后身体再有不适之处,还烦请姑娘再来传唤于我。”
说完,也不待菊梅回应,便又抬脚快步离去。
望着卫临远去的背影,菊梅不禁喃喃自语道:“哎!哎!太医院能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竟让卫太医这般心急火燎的!真是奇怪得很。”
带着满心疑惑,菊梅迈步走进殿内。
一进门,她便瞧见自家娘娘正坐在榻上,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菊梅心中越发好奇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您究竟在笑些什么呀?可否讲给奴婢听听?”
安陵容轻轻摇了摇头,娇声说道:“没什么要紧事,你不必多问。快来扶一下你家娘娘起身。”
菊梅赶忙放下手中的盘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安陵容身旁,伸出手稳稳地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安陵容轻移莲步,缓缓说道:“本宫只是想随意走走罢了。哦,还有一事,日后切记要尽量控制着本宫少吃那些凉性的食物。”
菊梅赶忙应道:“哎!是!”然而她却在一旁小声地嘀咕着:“谁不想控制您呢!可每次您都朝我们撒娇,那娇嗔可爱的模样,实在是叫我们难以招架得住呀!”
安陵容耳尖,听到了菊梅的低语,柳眉一竖,娇声斥道:“你方才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莫不是在背地里偷偷数落本宫不成?”
菊梅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屈膝跪地,惶恐地解释道:“哪能啊!娘娘明鉴,奴婢怎敢有此大不敬之心。奴婢刚才是说定会叮嘱山茶姐姐,让她往后少做些凉食呈给娘娘享用。”
安陵容这才神色稍缓,微微颔首道:“嗯,如此甚好。起来吧,陪本宫一同走走。”
菊梅如蒙大赦般站起身来,恭敬地跟在安陵容身后,轻声应道:“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