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舒动作轻柔而迅速地把那一摞厚厚的卷宗逐一整理好,她神情专注且一丝不苟,仔细地记录着每一笔受贿的具体金额。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找上了陈长潇——那位公正严明的府衙主薄大人。两人决定携手合作,共同揭开这些案件背后隐藏的真相。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和缜密分析,他们终于对所有案情有了清晰的了解。于是,唐文舒重新拟定了更为合理准确的判决书。她想着判决后有条不紊地安排衙役们将这些判决书张贴到闹市街头显眼之处,以便向广大百姓公示。不仅如此,她还特别嘱咐衙役们要当街高声宣读旧案重判后的最终裁决结果,务必确保每一个老百姓都能知晓这一正义得到伸张的消息。
然而,当着手处理第一个案子时,意想不到的难题却接踵而至。原来,此案中的关键人物之一章觞宸早已离世,而另一名重要证人姚青橙也因罪被流放到遥远的幽州之地。若想彻底查清事实真相并重判此案,必须先找到姚青橙获取关键证词才行。
可问题在于,幽州与此地相隔千里之遥,路途崎岖漫长,传讯极为不便。况且,姚青橙如今已是戴罪流放之人,身份特殊,想要联系上他更是难上加难。面对如此困境,唐文舒并未轻言放弃。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果断下令让衙役前往驿站传讯,想尽办法寻找那已经身在幽州的姚青橙,并明确告知对方此次传讯乃是为了旧案的重新审理。
陈长潇不仅亲自安排人手在府衙门前张贴了醒目的告示,而且还特意嘱咐这些人要将告示贴得牢固些,以免被风吹落或人为损坏。这张告示详细地向百姓们宣告:以往积压下来的那些旧案如今将会得到重新审判,而凡是涉及到案件中的相关人员,如果此刻仍身处应天府境内,请务必尽快前来衙门陈述实情和提供证据。
站在一旁的唐文舒看着忙碌的众人,心中不禁充满疑虑,她转头看向陈长潇,轻声问道:“这样做真的会有用处吗?即便有衙役在公示之前就已经耐心地给百姓们解释过其中缘由,但那些曾经饱受冤屈的人们是否还愿意相信咱们这座府衙呢?更何况谁又能保证他们依然留在应天府内,说不定有些人早就远走高飞离开了此地。”
面对唐文舒的质疑,陈长潇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不管怎样,总要试一试才行啊。毕竟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官府在老百姓心目中的信誉还是相当高的。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信任,才会让一些人愿意挺身而出,配合我们查案翻案。”说到这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事到如今,确实也没有什么其他更为行之有效的好办法了。”
唐文舒听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她心里很清楚,那些曾经深受其害的无辜者大多都已被迫搬离家园,甚至还有一部分人可能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心酸。然而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能够为这些可怜之人讨回公道、伸张正义,那所有的努力便都是值得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那公告刚刚张贴出去仅仅一天之后,姚青橙竟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要知道,早在三年之前,姚青橙便已经被判处流放到遥远的幽州去了。按照常理来说,此时此刻的她理应身处幽州才对,绝无可能会出现在这应天府之中。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姚青橙,唐文舒不禁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传讯信应该还在驿站尚未送达呢,你究竟是如何能够如此之快就赶过来的呢?”
只见姚青橙微微躬身行礼,轻声说道:“花娘青橙拜见大人!说来也是命运多舛,当年我在被流放的途中遭遇了一伙穷凶极恶的山匪。那些山匪不由分说地将我劫持而去,本以为此生再无希望,未曾想后来那群山匪又被一个规模更为庞大的山匪窝给剿灭了。而我也未能幸免,最终被他们当作货物一般贩卖到了一家青楼之中。”说到此处,姚青橙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与无奈。
“应天府的青楼?”陈长潇站在一旁,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要知道,一旦离开了应天府,想要再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然而,只见姚青橙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是应天府,而是荆州。当年我在荆州的一家青楼里做花娘时,被一个行商看中了。他把我纳进了府里,让我当了姨娘。之后便跟着他四处走商,一路辗转到了益州。只是没想到,时间一久,他对我厌倦了,竟然毫不留情地将我转手卖给了别人。”
姚青橙讲述着这段过往经历时,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谈论他人的故事一般,脸上没有丝毫因自身悲惨遭遇而流露出来的悲伤神情。相反,从她那淡然的神态中,可以看出她早已看淡了世间的冷暖与无常,始终在用尽全力去生活。
这时,姚青橙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这几年,我一直在拼命努力地积攒银子,只为能够给自己赎身,重获自由之身。”听到这里,唐文舒不禁心生怜悯,忍不住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如今仍在这里当着花娘呢?”其实这本与案件毫无关系,但唐文舒望着眼前这位坚韧不拔的妇人,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想要关心她的冲动。
面对唐文舒的询问,姚青橙依旧表现得十分坦然,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唉,等我好不容易攒够了赎身的银子回到应天府后,却发现我的娘家人根本就瞧不起我,甚至再次狠心将我给卖掉了。所以直到现在,我都还没能凑齐足够的钱来彻底摆脱这种困境。”说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屈服于命运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