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16,凌晨,科夫瑞克。
北方军的自行火炮营冒着被南方侦查无人机发现的风险向前挺进了一英里左右,并对城区发动了持续的炮击,直到消耗完了一个基数的弹药才撤退,后方炮火部队姗姗来迟的反封锁最后只帮战后的农民伯伯们提前犁了一遍地。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黑夜笼罩了这座饱经风霜的城市。灯火通明成了过去式,当今的市区中只剩了一处又一处呼啸的烈火。
月亮被遮在云层后面,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璀璨、绚丽。
人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按照那些大作家的话来说,这就是那些在战争中逝去的生命,在星河之中看着自己的家乡。
“各部注意!”
一名士官的说话声打断了这片宁静。某栋较为完整的建筑中,一支南方军的突击队正整装待发,那个士官在做着最后的部署。
“上峰要求我们在二月十六日早晨8点前攻占科夫雷克议会大楼,并以此为制高观察点对地方发动打击,促使敌人继续向东北方向撤离,压缩他们的空间……”
“两分钟后,我们将在没有火力掩护的情况下,冲击敌议会大楼。”
“那辆坦克呢?”
“撤走了,平原上的那些弟兄们比我们更需要坦克。”
科夫瑞克市议会大楼。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谁都不知道双方有没有带着热成像或者夜视仪的狙击手正架着自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驻守在开阔地带的部队连蜡烛都不敢点一支,更别提香烟了。
接近零摄氏度的夜晚中,北方军们只能围坐在小隔间里煮少得可怜的热巧克力喝。除了这些随时可能冻成冰巧的热巧外,他们还有两根达荣巧克力和一袋极其难吃的压缩饼干。
这袋压缩饼干来自北方军17年版的军粮包,里面的cpc-20(cookies para primir)压缩饼干难吃到连送给那些推着购物车在街上乱逛的homeless都不要。
楼下的绿地上,一支南方军的排级武装正小心翼翼的跨越被轰烂的绿地向前进发。此时整片绿地上正有一百多人从三个方向进攻议会大楼。
“砰!轰隆!”
一声炸响从左翼传来,一个极其不幸的倒霉蛋踩中了地雷。烈焰短暂的点亮了黑夜,楼上的守军和楼下堑壕内残留的部队都被巨大的爆炸声吸引了过来。
“是动物吗?”有人问道。
“噗……咻!!”
一发照明弹从堑壕内升起,刺眼的光芒瞬间穿透了黑暗,地面上那些南方军全部暴露无遗。
“敌袭!敌袭!回到作战岗位!!那些南方臭婊子回来了!”
地面上已经响起了激烈的交火声。坑道内的北方军朝外面胡乱射击,失去了主动权的南方军被压制在原地,进退两难。
一挺部署在大楼上的NSV率先咆哮起来,维拉制.50子弹打向那些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南方军,顿时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南方军被压制在了一大片空地上。由于没有掩体,来自各个方向的火力使他们伤亡惨重,生死不明的几个小丘八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部署在后方是m2重机对议会大楼几个冒火冒的最狠的火力点打了几轮短点射,当即就有一处火力阵地哑了火。
“中士!中士!”
一名下士大吼着,旁边被打蒙了的中士则一脸迷茫的看着周边四散纷飞的糜烂血肉,像一个失了智的木偶。
照明弹逐渐暗淡下来,夜空中只剩下了弹头的尖啸声和曳光弹留下的花花绿绿的弹道。
“该死的他妈的中士……中士!中士!如果不想被北方人抓去吃干硬恶心的特维拉列巴就赶紧把你的人从这片空地上弄下去!!”
少尉顶着乱飞的子弹跑过来大吼着,此时全方向的南方军都趁着火力停滞冲进了战壕。
战壕蜿蜒曲折,一片漆黑中难以分辨出东西南北,他们没往前走多远就逐渐迷失了方向。
北方军的反击还在继续,12.7x108毫米子弹胡乱的打在地上,坑道内也不时的响起杂乱的枪声。
“注意侧翼……”
附近传来了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和军官的高呼声,离少尉带的一个班很近。
“沿着坑道一直往前走,如果对面没挖什么迷惑性……”副官正在向少尉讲坑道的情况,左侧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枪声,瞬间收割了一名南方士兵的生命。
议会大楼。
“火力压制地面,让二班把弹药送出去!”一名北方士官朝两个士兵大喊,随即回头对着通讯设备说道,“科夫雷克议会……那帮南方婊子趁夜攻过来了……那两个连现在都他妈在哪呢??”
“那两个连在齐尔科雷夫斯基被南方军的穿插部队堵了,我们能给的最多就是两架mi-24,或者是重迫轰两轮……”
“去你妈的重迫和浩劫……我现在要人!你来这些破玩意能轰到底下的人??”
“米24是雌鹿,28才是浩劫。还有,我们的航空兵……”
“别他妈瞎扯淡了,我们撑不了多久,我需要!支!援!”
2.16,6:44 Am,科夫瑞克。
几辆挂着红十字旗的亚洲垃圾车停在路边,医务兵正在车边小心谨慎的接收轻重伤员。
艳阳初升。天空中,灰暗的云层依旧还在,但一道道柔和的日光却斩断这片积云,打向远方的残垣断壁。
一长串南方士兵从前线返回,和前来接替的兄弟部队擦肩而过。
“各部统计伤亡汇报给我,然后原地解散!”
“整个连就剩这几十号人,自己数数就能数出来……”一个亚洲面孔的士兵说道。
有人回怼他说:“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聪明啊?我们数学可没你好,亚洲小姥爷。”
他摘下头盔,摸了摸自己的寸头,随即从战术腰封里掏出来一包骆驼牌,准备来点尼古丁放松一下。
他伸手去拿火机的时候发现放火机的那个口袋居然是瘪的,拍了拍全身所有的口袋后愣是不见火机的影子。
他翻了个白眼:“操……火柴也没有,想抽根烟都不行。”
刚打算把香烟放回去,他的余光就看到墙角有一撮跳动的火苗。他立刻把烟凑上去点燃,然后放进嘴里猛吸了两口,当即觉得生命得到了生化。
“尼古丁的救赎!!”他忍不住喊了出来。
他在这支部队里的卡裔兄弟提着枪走了过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他把手掌摊开,上面赫然是一颗染着血、沾满尘土的钻戒。
“吧啦叭叭叭!一枚钻戒!”
“我靠,你从哪搞来的?”
“一个挂掉的北方佬身上薅的,这玩意看着像海瑞温斯顿的……也可能是宝格丽?我不清楚,但肯定很值钱……”
2019.2.27,谢夫伦。
“咚咚咚!”
一个小青年理了理自己杂乱的头发,毫无防备的打开了门,同时下意识问道:“谁啊?”
两个北方征兵办公室的军官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那个小青年看到军官袖子上硕大的征兵办LoGo,顿时清醒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啊……是征兵办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克里斯蒂安·奥克芬·吉纳尔,18岁大学生,是你吗?”
“是……”吉纳尔已经猜到了下一秒对面会问什么。
“你在两天前被谢夫伦·奥伦丁大学开除,现在是适龄小青年……你有免兵役证书吗?”
吉纳尔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的生活一下子从低谷跌落到了地狱——他要被抓去服兵役了。
征兵官抬眼看了看他小出租屋里的陈设,有些诧异的问:“还是个土味军迷啊……你喜欢阿尔法?”
“是是是……”
“话又说回来,你有免服兵役证书吗?”
“官爷……你看你这……我就一臭写网文的,我……没必要吧?”
“臭写小说的?市长我们都敢征!更何况你一写小说的?”
另一个人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笔名是什么?”
“这……苦痛挣扎艺考生……”
“我靠,那人是你啊!”那个征兵官叫了起来,“我看过你的书。”
“我……”吉纳尔刚想说什么,却被那个征兵官打断:“写的跟屎一样,还想复刻别人的成功,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看了你写的那坨屎。”
“……”
“所以你没有免兵役证书?”
“是…我没有………”
“那就把这个签了吧。”
说罢,那名征兵官掏出一张征兵传票和一支水笔递给了吉纳尔。
吉纳尔的头更加昏沉了,他几乎就是灵魂出窍,无意识的站在原地。模糊的意识鬼哭狼嚎的看着身体机械般的签下了征兵传票。
“3月1号来报道,地址………”
门被重重的关上。吉纳尔看着手里的征兵传票,意识逐渐回笼,总算是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要去前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