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梁侧妃甚是受太子宠爱。
进了梁侧妃的院子,纪初禾才理解有多么梁侧妃有多么受宠。
院子里的花草都是极其珍贵难养的珍品。
甚至纪初禾还看到了一株素冠荷鼎。
素冠荷鼎是兰花的一种,它的花有一荷二素三奇的特点,纪初禾两辈子加起来,也只能在书中见过。
听说这种花只生长在南方,常年四季如春的地方。
都城根本养不活。
不成想,梁侧妃这里却养了一株。
“世子夫人也喜欢这珠兰花?”
温柔的声音自窗户边上传来,纪初禾忙收回心思,转头看去。
只见梁侧妃歪靠在窗边的榻上,窗户打开,正好与纪初禾的目光对上。
“侧妃!”纪初禾微微俯身!
“双双请夫人进来!”梁侧妃转头吩咐一旁的丫鬟。
“是!”双双点头,随即便走了出来,对着纪初禾做个请的姿势。
纪初禾点头,随即带着青禾走了进去。
既然已经知道梁侧妃受宠,因此进到屋里之后,再看见里面的奢华程度,纪初禾也没那么惊讶的。
“辅国公世子夫人得知你被纪二姑娘刺伤,心里过意不去,这不忙不迭的过来寻了本宫,看望妹妹!”
世子妃南氏面色柔和,满眼都是关心。
若不是纪初禾知道南氏心里有多么痛恨梁侧妃,怕也会相信太子妃是个雍容大度之人。
“夫人有心了!”梁侧妃闻言,柔柔一笑。
纪初禾见此也忙示意春禾上前:“是鸢姐儿莽撞,伤了侧妃,这些都是一些上好的补品,望侧妃笑纳!”
纪初禾原以为,她活了两世,已看透人心,不成想,这太子府的人心更难琢磨。
能笑着面对心里恨得要死的人,也是一种本事。
“夫人好意,我若是推拒,岂非伤了夫人的心!”依旧是柔柔弱弱的笑容。
双双上前接过春禾手里的补品,交给一旁的小丫鬟拿了下去。
“倒也是我的不是,那日瞧着那些姑娘们年轻有活力,便去凑了热闹!”
梁侧妃本来就长得柔美,如今又苍白着一张脸,真是我见犹怜。
“太子也是担心我,才叫人将二姑娘给拘了回来,夫人莫担心,我这就派人去给太子解释!”
梁侧妃刚说完,双双机灵的上前一步道:“回侧妃,昨晚纪二姑娘便离开太子府了!”
“啊!”梁侧妃仿佛才知道似的,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便回过神,面向纪初禾:“夫人不必担心,想来太子也知道纪二姑娘不是有意的,已经将人送回去了!”
纪初禾不言,默默的看着主仆俩一唱一和的。
她可不相信梁侧妃不知道姬君尧半夜闯入太子府,将鸢姐儿带走了。
如今这副样子,也不过是维持自己柔弱的人设而已。
但纪初禾今日过来,看望梁侧妃是一回事,还有另一件事。
“鸢姐儿伤了侧妃是事实,我合该来看望侧妃。
说出来也不怕侧妃笑话,我那妹妹蠢笨无知,是个没心眼的,有的时候,我都怕她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此话一出,屋子几人顿时面色一变,大家都是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向来简单。
虽不明说,但都知道其中意思。
“夫人此话何意,难不成我家侧妃会故意陷害她一个贱民不成!”
双双突然站出来,厉声呵斥。
“放肆,太子妃在这儿,轮得到你一个丫鬟指手画脚!”
彩柯也立马出声呵斥。
无论辅国公世子夫人说了什么,都有太子妃在,哪轮得到她一个丫鬟质疑。
双双闻声,立马跪了下来:
“太子妃恕罪!奴婢只是心疼我家侧妃被人冤枉。”
“娘娘恕罪,是妾管教不力。”梁侧妃见状,眼里的暗芒一闪而过,作势就要下榻。
却被南氏给拦了下来:“既是丫鬟的错,便去外面跪着,妹妹身子弱,坐着便是。”
“就是怕妹妹如这丫鬟一般,多心了,世子夫人可并未说半点妹妹的不是,怎么到了丫鬟嘴里,便是冤枉了妹妹,其心可见狠毒。”
“要本宫说,这等心思狠毒的丫鬟,不能要,正好府里新来了一批模样周正的,妹妹不若挑两个伺候着。”
南氏扶着梁侧妃,语气温柔。
而跪趴在地上的双双,则是害怕的抖着肩膀。
见此梁侧妃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不过很快便被她掩盖了去:“双双伺候妾多年,已经是用惯了的。”
随即又转头看向双双:“还不赶紧向世子夫人道歉。”
“请夫人恕罪!”双双低声道。
可还不等纪初禾说什么,就又听梁侧妃道:
“去外面跪着吧!”
“是!”双双忙不迭的起身,退了出去。
“时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侧妃休息了!”
该说的,纪初禾已经说了,也懒得在这跟梁侧妃演戏。
“那妹妹好生歇着,本宫便与夫人离开了!”南氏也跟着站起来,纪初禾眉头微微一蹙,心里了然。
她与梁侧妃只一点点恩怨,都不想在这,更何况太子妃与梁侧妃之间可是有着杀子之仇呢!
“妾有伤在身,便不送娘娘了,娘娘慢走!”梁侧妃微微一笑,端庄有礼。
纪初禾跟着南氏离开梁侧妃的屋子,临走之前,纪初禾还望了一眼那株兰花。
希望一会子她们走后,这株兰花莫要被伤及池鱼。
离开青芜苑之后,南氏本想请纪初禾多留一会。
可姬君尧还在外面等着呢,纪初禾只能婉拒太子妃。
见此,南氏倒是不好强留,吩咐人送纪初禾离开。
梁侧妃的院子在整个太子府的最北边,因此若是离开,则要穿过整个太子府。
几人正要路过一处假山时,正好听到旁边传来声响,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贱人,贱人,也敢拿那种东西糊弄本公主!”
纪初禾拢眉,这个声音很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而对方自称是公主,纪初禾便不好再停留。
常旸帝的这几位公主,可是一个比一个难缠,而且能在太子府里走动的,想来也只能是那个与太子一母同胞的大公主了。
所以纪初禾毫不停留,赶紧离开。
因此没有看见假山另一面的身影,可那个身影却看见了她。
阴狠的眸子,如毒蛇似的缠上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