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权听了杨破云的话,不禁发出一阵狂笑:“报应?这世间哪有什么报应。我不过是顺势而为,在这朝堂江湖的棋局里,各为其主罢了。你们以为设下那小小机关,弄些虚假证据就能将我扳倒?实在是天真。”
话音刚落,只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王同权抬眼望去,只见栖霞寨八虎扬尘而来,他们刚巧办完差事返程,在此处与王同权等人不期而遇。
八虎之首“霸刀虎”赵雄率先驰至近前,勒马停住,问道:“王先生,这是何情况?”
王同权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笑道:“刘墉那老儿,自以为聪慧过人,用些装神弄鬼的手段就能让我就范。他实在是太小看我王某了。先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押起来,待我回去,再与高国舅商议应对之策。”说罢,八虎手下们一拥而上,将杨破云牢牢捆绑。
苏沐此时恰好赶到,见对方人多势众,深知自己若贸然出手,非但救不了杨破云,可能还会深陷险境。于是他隐入路边的树林之中,决定悄悄跟踪,以待合适时机再设法营救。他小心翼翼地跟在队伍后面,眼睛紧紧盯着被押解的杨破云,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突破这困境。
王同权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急忙对栖霞寨八虎说道:“各位寨主,我逃离那是非之地时太过仓促,不及带高小姐一同离开。烦请各位寨主速速前去迎她一下,务必确保安全,若有个闪失,高国舅那里我们都不好交代!”“霸刀虎”赵雄听闻道:“王先生放心,我等这就去寻高小姐,定不会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八虎得令后,立刻掉转马头,沿着王同权的来路折回。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行至半途,只见高小姐失魂落魄地站在路边,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灵动与活泼。赵雄见状,赶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关切地问道:“高小姐,您可安好?王先生放心不下您,特命我等前来接您回府。”高小姐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唤醒,微微一颤,抬眼看向赵雄,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事,我们回府吧。”赵雄见高小姐不愿多言,也不便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扶她上马,自己则牵着缰绳,一行人缓缓向高府走去。
王同权回到国舅府,匆匆寻到高国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诉说了一番。高国舅听闻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王先生不愧是足智多谋、机警过人呐!那刘墉妄图算计于我,却没想到被你轻易识破,实乃可笑之极。”言罢,他微微一顿,又道:“这杨破云的父亲与我相识多年,往昔也算有些交情,如今他儿子竟背叛我去协助刘墉,着实令人心寒。先把他关在神机楼吧,待我细细思量之后,再做定夺。”
没过多久,杨破云的父亲杨仲德满脸焦急地前来求见高恒。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角的皱纹如同枯树年轮,他的头发已经斑白,眼神中透露急,眉头紧锁。见到高国舅后,他赶忙深深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国舅爷,犬子年少无知,冒犯了您的威严,还望您看在咱们多年相识的情分上,大人大量,放过犬子吧。待他归家之后,我定会对他严加管教,绝不让他再行差踏错。”
高恒神色平静,轻轻摆了摆手,说道:“高老东家,你我相识多年,这情谊自是不必多言。如今刘墉那厮来者不善,在这等关键时刻,本应是你我同心协力、共渡难关才是。可令郎却不明就里,被那刘墉蛊惑,迷了心窍,我岂能轻易放他离去?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老东家你也是明白人,此事且容我思量之后,再做定夺吧。”
杨仲德听闻,眼中满是忧虑与哀求,他硬着头皮又道:“国舅爷既如此说。我也不敢多求,只恳请您让我见犬子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瞧上一眼,确定他平安无事也好。”
高恒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不耐烦,但仍说道:“老东家放心,令郎此刻安然无恙,我自会保他周全。”
恰在此时,高小姐听闻动静,匆匆赶来。她径直走到父亲面前,目光坚定地问道:“父亲,您若心中坦坦荡荡、毫无愧疚之处,为何要无故捉拿杨公子?难不成您当真做了什么为非作歹之事,以至于要用这般手段去对付他?女儿实在难以理解,还望父亲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高恒面色一沉,呵斥道:“你一个女子,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此事与你无关,还不快滚回自己房中!”
杨仲德见高恒心意已决,且面露不耐,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退下。
高小姐则满心不甘,她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咬了咬嘴唇,却也知晓此刻与父亲僵持无益,只能愤愤地转身离去。在转身的瞬间,她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高恒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心烦意乱地在房中踱步。他深知若想彻底摆脱困境,绝非易事。是该是寻找朝中盟友出面周旋?亦或是对刘墉等人采取更为强硬的手段?他在心中反复权衡利弊,可每一种选择似乎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倘若稍有不慎,不仅自己的仕途将毁于一旦,整个家族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高恒越想越觉得头疼,他停下脚步,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只盼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寻得一线生机,找到应对刘墉调查的万全之策。
苏沐匆匆回到刘墉所住的院落,众人见他归来,皆围拢上前。苏沐面色凝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详细道来。听闻杨破云被擒,众人皆面露懊恼之色,纷纷自责,我懊恼地跺脚:“都怪我们,太小看王睿图了,没想到他不仅机警过人,而且武艺高强。”
吕千渝也眉头紧皱,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本以为那布局已足够缜密,没想到还是被他轻易化解。”
刘墉见众人神情沮丧,轻轻摆了摆手,开口宽慰道:“诸位莫要气馁。虽说此次未能顺利得到王同权的口供,但那林道台死得不明不白,此事如今已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们大可借此大做文章,对高国舅形成一种威慑。他心中有鬼,必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过度干预我们对漕帮的调查。只要我们先设法剪除他的这一羽翼,断其外援与助力,待时机成熟,再对他的核心势力展开攻势,如此一来,事情便会好办许多。”
刘墉目光坚定,接着说道:“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要救出杨堂主。他因协助我们查案才落入敌手,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弃他不顾。苏贤弟,你且再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杨堂主现在被关押在哪里?”
苏沐道,“我跟到高府院门前便没有进去,不知道杨堂主关押何处。但我请天理教和我盐帮几个好友,日夜在院外守候,如果杨公子被押出府,我们定然会得知。”
许天策说,“我听张良亭先生说,他在为我们红花会修建机关阵前几年,也曾经为高国舅修建了一座什么神机楼,其中布满了机关、暗器。和我们红花会的机关,如出一辙。如果杨兄弟没有出府,那定然关在那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