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梁太监有重大嫌疑,证据肯定是没有证据,但完颜亮要办谁,还需要证据吗?不过梁太监毕竟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他没有直接杀了,而是说:“每次有事,你都有充足的理由。但每次出事,又都跟你沾边。可见你每次都是处心积虑,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
现在杀了你,你不服气。也罢,就先留下你的小命。若是到了江南查到实情,杀你也不晚。”
他想了想,那封信不是梁太监写的,但也可能是梁太监让别人写的。他一扭头看到旁边整理文件的校书郎田与信,这厮多年书吏,擅长写那种看不出特点的字,说不定就是梁太监的同伙。
于是完颜亮让人也把田与信抓起来,说:“你的面目也很可疑,一定是与梁珫同谋的人。”田与信当然也大呼冤枉,但完颜亮置之不理,让人把他俩都关起来。
完颜亮的感觉没有错,梁太监和田与信确实是范山收买的间谍,经常利用信鸽给王有志和抗金军发送情报。这下,他们在完颜亮身边的情报源,断了!
完颜亮抓了这两个人,觉得轻松不少,他马上下令:留下五万人马,广布旗号,迷惑对岸宋军。大队人马,分批绕道开往和州,他要在这个吉利的地方渡江,登上对岸那个吉利的地方,来补天缺。
高全和王有志还不知道他们的情报网被破获。王有志还好说,他按照历史走势去处理就行了。高全却不知道,他做了一桌菜,却来了两桌客人。
此时高全正在海州周围勘察战场。他一来,魏胜赶紧献宝,他搞的战车改造完成了。看不出魏胜五大三粗的,还是个发明家,发明了“如意战车”。
魏胜最初设计的如意战车每辆可遮蔽五十多士兵,只需两人便可推动。战车前面装有兽面木牌,木牌上有数十根大枪,大枪外面蒙以毡幕,战车两边则有挂钩,可分可合。
原来都是木制的,比较笨重。韩静派人把图纸送到兰陵去,那边进行了改进。厚重的木板改成了薄木板包铁皮,大大减轻了重量。用了兰陵产的铁轮和钢制轮轴,还有转向装置。变得行动自如,非常轻便。
兰陵研究所还试着把阜康研究所研制的三轮车跟这个如意战车结合起来。由一个人蹬着走,当然中间要不停换人。为了防止车夫蹬不动,每辆车缩小为可以坐半个班的士兵和辎重。
由于没有解决链传动问题,王有志设计的三轮车,采用后世最早的自行车传动的方式:脚踏板装在一个大轮子的中轴上,省掉了链条。还在前面加装了铁皮驾驶室,防雨防晒防弓箭。
这种如意战车行军时,各车分开,装载辎重器甲;驻下时将各车钩连,形成营垒,既可防箭,又可防敌人接近。
打仗时,战车在外,炮车居中。战车有可以开合的窗户,可以往外射击。战斗时,则出骑兵两向掩击,得势则乘胜追击,不利则避入阵中。
魏胜有设计的炮车,后来看到抗金军的炮车,比他的要好不少,只好放弃。他本来想在抗金军一待就走,现在觉得越来越舒服,就是他想像中军队的样子。
高全一看,这样不成了装甲三轮车?可以组建三轮装甲兵团嘛。后世日军骑自行车奇袭新加坡,现在也可以用这种三轮装甲车。
虽然只能沿着大路走,冲刺速度慢,但跟骑兵配合起来,在这时候应该无敌啊。金兵没有大炮,弓箭拿这种铁皮战车是没办法的。他马上下令大量制造。
秋收已经过去,高全不想继续坐等金兵进攻,他受的教育是要积极进攻,争取主动权。只不过这时候出了件事,让他大发雷霆,马上赶到沂州府召开会议。
他虎着脸训斥道:“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各部队都找缺点找不足,防止骄傲自满。结果有些人就是不当回事。
本来抗金军在沂州府经营多年,收复应该是瓜熟落蒂的事。但就是看着最容易的,偏偏就出了问题。还不是野战出了问题,是巷战出了问题。张虎,你自己说说怎么回事?”
张虎低着头说:“本来很顺利,内应打开城门。我让各营分头入城,搜索前进。没想到金兵都爬上屋顶,居高临下射箭抛砖掷瓦,打得先头部队败退下来。
我忙让人也爬到屋顶,跟金兵对射,同时组织人顶着盾牌冲锋,把金兵分割开,这才拿下沂州城。死的倒不多,只有二十多个。但伤了七百多人。我骄傲大意,负全部责任。”
高全一拍桌子:“要是骑兵吃了亏还好说。巷战训练我们搞了好几年了,结果被人家用砖头瓦块打得抱头鼠窜,丢人现眼!要说爬墙上屋,你们从小就都能着呢,结果怎么样?被人家骑马的爬到头上打。
命令!张虎撤职留任。参谋部将此战的教训编写下发,都组织学习,同时提出巷战改进意见。咱们进步,人家也没睡大觉。以后还说不定在城里修碉堡,以前不就遇到过寨子里修碉堡嘛。”
魏胜以前看到高全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突然见他发这么大火,也吓得不轻。不过接下来,高全就表扬魏胜不但仗打得好,还搞发明创造。还给他补充了两千多骑兵,凑成一个骑兵旅。
魏胜高兴坏了,整个长江以北,大宋官兵也就三千骑兵。他看到坐在高全旁边的括里,听高全介绍说这是抗金军骑兵都统制,以后骑兵的作战、训练和后勤都归他管,魏胜顿时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这不是个胡人嘛,怎么能来抗金军当大官?高全介绍了括里的情况,当大家听说他带人从燕山一直杀到潍州,也都佩服。魏胜本来觉得自己骑兵带的好,但也觉得自己做不到。
高全布置任务道:“金兵不来,我们就主动出击。接下来,我们要夺取东海县、沭阳县和邳州,扩大兰陵的战略纵深,将战线推进到黄河与骆马湖一线,迫使金兵在不利的地形与我决战。”
高全不知道,五斤已经到了宿迁,也准备对海州发起进攻,并制定了一个阴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