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现在确实干得很顺心,他在抗金军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不但百战百胜,抗金军的骨干力量还都是他的学生,等于拿破仑加蒋校长,哪有不服的?最近还喜事连连,越来越得意。
范山前一段时间,与苏保衡一十八相送,带着大批货船,一直送到海河出海口的直沽寨。交卸了货物给虞员外和李东主,扬帆直奔广宁港。
他的朋友括里已经等了好几天了。梁同知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多,一万多反贼待在自己辖区。打也打不过,不打也不行,只好天天穿着盔甲到城头巡视,装模作样。
幸亏范山来了,卖给梁同知一些紧俏物资,再拉走他的烦恼。不过马上发现了新问题。
括里今非昔比了,乃是一路“反王”,虽然打败了,但手下还有一万多人。他知道范山需要马,专门带了两三万匹马。范山的船根本装不下。要是装一半走,剩下的力量小,很容易被吃掉。
但括里这时候就显出他的本事来了。见船不够,他就将老弱和部分马匹交给范山用船撤走。自己带着七千青壮带着两万多匹马,一路从燕山打到潍州。前后才花了十几天。让高全都十分震惊,连称奇才。
括里来了,抗金军的骑兵才算真正成为一个正式的兵种,而不再是步兵的辅助。
范山又得意洋洋地报告:“根据王师傅的要求,给了完颜雍一千两金子,三万两银子,还有十万匹绢,帮他收买女真将领。他现在已经在辽阳称帝了,很受拥护。
那些女真人都受够了完颜亮,管他叫‘赵亮’,说他根本不是女真人的皇帝,是宋人的皇帝。”
高全唯一觉得遗憾的是,王有志去了江南,不然他就可以让范崇山去管理新占州县了。
他想了想,就跟五娘商量:“五娘啊,王有志走了,咱们缺个坐镇后方的人。现在新打下这么多地盘,崇山去整合最好。他走了,后方就没人了。
你回去看家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学平阳公主独挡一面?”
他还担心五娘不愿意,但五娘一听平阳公主,登时来劲了:“嗯。这事也还真就我才能行。兰陵那边谁都不服谁,也就我这个师母才镇得住。
看家这事,我最在行了。上次涧西沟老营被偷袭,那也是我及时回援,才打跑了土匪,转危为安。
兰陵那边到处都是工厂,高楼大厦,多带劲。这一段时间,冲州撞府,不论县城府城,最高也就二层楼。兰陵那边现在都盖到五层楼了。
你以前说要给我盖六层楼,当时还以为你故意哄我,没想到我家相公还真有这个本事。以后我当皇后,咱就盖个八层的,当皇宫.......”
高全赶紧逃到参谋部去,一个老婆赛过十万金兵,一个想当皇后的老婆赛过百万金兵。参谋部是个好地方,对他来说,没有比筹划打仗更开心的事了。
金兵拖拖拉拉,居然到了秋收结束还没集结起来。抗金军趁机到金兵新占的地区抢收,让高全多了一些粮食。那里大部分农民都跑光了,而金兵只占了县城。
他这次动员了十万兵力,加上民夫有三十多万。其实民夫中也有很多是民兵,受过训练,装备了火绳枪,比起当时一般的宋金军队,只强不弱。
按当时的习惯,他完全可以号称四十万大军。不过他还是只说六万兵力,故意示弱,准备给来进攻海州的金兵一个“惊喜”。
吃掉这十万金兵后,他准备就去端掉金国的楚州和蔡州的大营。这两处都是东路金兵重要的粮仓,占过来后,问题就都解决了。为了防止金兵狗急跳墙放火烧粮,他反复叮嘱范山要把内应工作做好。
完颜亮叫你轻兵冒进,这回老子就把你的后路和粮草断了,看你死不死?
完颜亮现在已经到了扬州附近,正看着滚滚长江,得意洋洋。作为一个着名诗人,他不由得就学曹操,拿了一条马槊,赋诗一首:南征至维扬望江左。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屯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然后哈哈大笑,问左右:“朕此诗与魏武之《短歌行》如何?”
众人赶紧跪下贺道:“陛下此诗,胜魏武多矣!陛下武功,胜魏武远矣!”
完颜亮扔了一颗春风丸到嘴里,然后哈哈大笑,拿着马槊挥舞起来。这时却偏偏有个万户,平时听了一肚子评书话本,小声对旁边的人说:“曹操接着在赤壁大败,陛下学他,不吉利啊。”
旁边那个却是文官,吓得赶紧走开。他这一走不要紧,马上被刚嗑药的完颜亮看到了。他用马槊一指:“朕正在舞槊,你扭头就走,是觉得朕武艺不精?”
那文官吓坏了,赶紧跪下说:“臣不敢,臣只是,只是,想更衣而已。”
完颜亮冷笑一声:“你早不内急,晚不内急,朕横槊赋诗,对大江舞槊时内急,可见不是内急,而是腹诽!”
那文官急了,看看那万户,心想我顾不得你了,忙使劲磕头说:“臣有罪,臣刚才听人说陛下学曹操不吉,不忍听闻,赶紧避开。”
完颜亮哼了一声,说:“尔等小小伎俩,还能瞒得过朕?”接着用槊一指那万户,“你说,朕横槊赋诗,如何不吉?”
那万户无奈,只好出来跪到那文官旁边,低着头说:“曹操横槊赋诗后,就打了大败仗。陛下学他,岂不是不吉利?”
完颜亮大怒,手起一槊将那万户刺死。踩着万户的尸体,把槊拔出来后,又指着已经吓得尿了一裤子的文官说:“你既然听到他口出狂悖之言,为什么不予以痛斥?为何不告发?”
文官赶紧说:“臣见陛下正在舞槊,兴致正浓,不敢打扰。本想事后再告发他,不想陛下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到了。”
完颜亮问:“那你说朕效魏武横槊赋诗,吉是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