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志不由得心里一紧,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完颜亮到江边了?别是刘锜死了。王有志赶紧去换衣服,吴翠翠赶紧准备银两。
还好是个喜讯。陈康伯扶正后,其他几位宰执依次上位,就腾出一个参政的位置。本来大家都知道应该是王有志了,但赵构却偏偏没任命。
一直拖了这么长时间,这回终于宣布了王有志为中书侍郎,参知政事,正二品。同时加封吴翠翠为二品诰命夫人。
蓝珪亲自来的,他拉着王有志的手,无比真诚地说:“官家其实早就要任命的,只是无数士族阻拦。昨天官家急了,质问谁能替王相公跟金兵拼命?那些人才不说话了。”
王有志一听,热泪盈眶:“为了有志的前程,官家和都大总管操碎了心。这等恩情,有志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分之一啊!”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诉说良久。蓝珪揣着吴翠翠给的大笔银两走了。现在交钞没人要了,可不能拿来糊弄这位首席大太监。
王有志一直站在大门口,看到这位都大总管的仪仗消失后,才回屋。刚进书房就看着吴翠翠已经穿上了二品诰命夫人的礼服,给他万福:“恭喜相公!贺喜相公!”
王有志笑道:“官家这个人啊,就喜欢微操。明明上朝的时候当场宣布,哪个会阻拦?偏偏要等个把月再任命,抻一抻我。还派老蓝来说他如何舌战群儒,力排众议,帮我争来的。”
吴翠翠一边甩着长袖跳舞,一边说:“是那么回事不错,但毕竟现在你真成相公了。奴家~~也真成宰相夫人了.......”
王有志说:“还不是宰相。只是参知政事,相当于副相,离真正的宰相,还差着右仆射呢。”
吴翠翠却说:“相当于就是了。我家相公才青春年少,过几年还不就是左仆射了。”然后边歌边舞:“焚香淑景殿,涨水望云亭。法驾初还日,群公若会星......”居然还能轻松下腰。
王有志不想看她发疯,正要出去找幕僚帮他写谢恩折子,忽然范虎在外面喊到:“相公,有急报。”
王有志皱皱眉:“慌里慌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范虎赶紧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声说了几句。
王有志一声大叫:“什么?银行挤兑了?”
一听银行挤兑,二品诰命夫人吴翠翠也顾不得唱歌跳舞了,赶紧跑过来。
范虎报告:“这几天来提钱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不要交钞只要银子。到了今天兄弟银行前的一条街都挤满了。”
王有志问:“大宋银行呢?”
范虎说:“那边倒跟前几天差不多。”
王有志冷笑一声:“原来是冲着我来的!你马上去传令,当初存银子的就给提银子,当初存交钞的就给提交钞,当初存铜钱的就给提铜钱,原存原兑!
小弟拿我的片子去临安府,让他们派人到兄弟银行。压不住,我就停了他们的俸禄。”
他接着也不去银行了,直接到了户部,他还没交接,户部还归他管。他一进门就吩咐人叫银行公会、交引公会等金融行会的主要人员都来开会。
他这次也不像以前先让大部分人都说完再总结,然后再讲自己的看法了。直接就问:“最近不论银行还是交引铺还是解库,在座的有多少家遇到挤兑的?有就举个手。”
不出所料,全都举手,而且都大吐苦水。王有志说:“好!那本官以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的名义,宣布即日起开始实施原存原兑。”
然后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原存原兑,下面一片叫好。其实已经有些家实施类似政策了,只不过储户不干,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好了,这是户部的命令。
交钞现在已经跌得不成样子了,大家都想要银子。自开战以来,就没有人给当初存入交钞的账户兑换银子了。不过存铜钱的账户,很多还可以换银子。现在户部一刀切,不论平时再恨王有志的,现在也是双手支持。
接着王有志又宣布,要求各金融机构都要存一部分钱到大宋银行,作为保证金,一旦谁周转不过来,可以向大宋银行申请贷款。这一条争议就大了,好多家反对。
王有志也不跟他们理论,直接宣布这是命令,不服从的,直接封门!下面顿时哗然,好多人站起来就走,还有的扬言要去找皇帝告状。
王有志安排人赶紧写谢恩折,准备过一会拿着去求见官家,说说挤兑的事。又担心临安府人少,或者有不敢惹的人,镇压不住。他又派人去找皇城司和枢密院,让他们都调人过去。
正忙着呢,看到范虎一个手下跑得满头大汗过来,说兄弟银行那边压不住了,上千人冲击,把大门都推倒了。
范虎倒是光棍,一边派人爬墙跑出来送信,一边直接让所有伙计都抄了家伙。他自己还拿了火把,扬言再冲就点火,一把火烧了谁都别要了!
王有志大惊,赶紧带着户部的护卫,拉了几大车东西,蒙着布就跑了过去。却见兄弟银行附近的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不少人喊着:“里面的金库已经空了”“王绝户要卷款逃跑”“还我血汗钱”等乱七八糟的口号。
王有志火上来了,下令一路打进去。护卫们抡起枪杆就打,顿时哭喊声大作。范虎在里面看到了,赶紧派人抡着棍棒往那边冲。
兄弟银行的伙计也高喊:“王相公来给大家送钱了,都赶紧让开!”好多人听了就往两边让。王有志和银行的人两下合击一处,顿时打出一条通道来。
王有志进了院子,见银行已经关了铁门,停止营业。他吩咐范虎安排人找煽动的,一边自己爬到楼上,拿了个喇叭喊道:
“大家都不要急。取钱的人太多,本官已经派人去调钱了,一会就到。都排队等着,不排队不给办。”
下面一个人高喊:“我们现在就要钱。王绝户想黑我们的钱,我们绝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