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吓的立刻跪下磕头求饶,让陈先大人有大量,务必把他当个屁放了。
“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但是”,陈先冷声道:“我凭什么放你?”
海东青更怕了,一味磕头,口中说不出一句话来;见他不上道,陈先揉揉额头,说道:“别磕了,我来问你,安平县李明宇你认识吗?”
“认的,认的;两个月前他来过我家,献给我爹一对玉麒麟,送一块玉佩给我哥,还塞了三百两银票给我。”
陈先觉得,从海东青身上打探消息似乎不是明智之举;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哥。
“问问吧,说不定有收获呢?”
陈先接着问,“你哥叫什么,他是不是看中了一个姓王的女子?”
海东青惊讶道:“哎,你怎么知道,我哥确实和一个叫王兰若的乡下丫头好上了;都谈婚论嫁了,但听我哥说,王兰若好像有婚约了。”
“你哥叫啥?”
“海清。”
陈先大致有数了,他原来的推测没错,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王家有没有参与;他觉得,以王致均的为人,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
小汜讥笑道:“陈先,你怎么知道他没参与呢?攀上郡守这跟高枝,不比你父亲这个朋友来的划算?当时阻碍他的,只有你和王兰若的婚约;要是你,会不会拔掉这个阻碍你一飞冲天的钉子?”
陈先默然不对,吐出一口浊气,他问起阳城兵力防守情况,结果如预料一般,海东青是一问三不知。
正一筹莫展之际,陈林来了,接过陈先的任务,问道:“周围哪些县令去你家送过礼?”
这个海东青知道,因为那些县令送礼时都会捎带他们;问完后,陈林让人取来纸笔,让海东青写封家书。
“我,我不会写字。”
陈林有些无语,只好替他写了一封信,然后取下他腰间的玉佩作为证明,随后打发他回牢房去了。
临走前,海东青弱弱问道:“你,你们不会杀我吧。”
陈先说道:“那就看你有没有用了。”
打发走海东青,陈林让人收拾桌上残羹,又重新上了几碗青菜,两碗米饭。
“看那家伙吃的那么香,我还真饿了。”
吃完饭,陈先说道:“你问送礼的县令,是打算攻打他们吗?”
陈林放下碗筷,点头道:“与其攻打阳城,不如占领这些小县城壮大己身;有海东青在手,海牧一时半会不会动手;北方义军离我们很近了,海牧优先关注的是他们才对,我们又算什么。”
“如此一来,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发展;半年,只要半年时间,我就能和海牧碰一碰。”
说这话时,陈林自信十足;陈先自然没有不信的理由,他说道:“嗯,你说的是对的;能去海牧府中送礼的,在当地的名声估计不好,说不定我们可以让当地百姓帮忙。”
“那么,你打算从哪个县开始?”
问出这句话时,陈先心里也在计较;从他的角度出发,西边的安平县当属第一,有了能力不报仇,留着过年?
当然,从陈林视角来看,东边的临远是第一选择;临远县在阳城北边,离阳城最远,但距离湖阳很近。
且最关键的是,临远没有城墙,只在大路上设关卡,人来马往,基本畅通无阻。
想到这,陈先思索着这些县城里的同族弟兄来,同为陈氏族人,他们或许能帮上忙。
“安平县吧。”
陈先惊讶地看向陈林,“你认真的?临远县没有城墙,距离我们也近,打它不比打安平来的容易?再有,你出兵打安平,就不怕临远县乘机攻打湖阳?”
陈林笑道:“我让王猛调查过,李明宇在安平积怨已深,只要一个引子点燃这个火药桶,安平不攻自破。”
说着,陈林取出一张纸递给陈先,“这是临远县令胡宇的资料,胆小、犹豫是他最好的标签;也许他手下有明智之人,但我料定他拿不定主意。”
“拖上三天,尘埃落定,那时他再来,只能为我所擒。”
陈先扫视纸上内容,眼睛瞪的溜圆,诧异道:“你那里弄来的?怎么你一个外地人比我这个青阳郡本地人还了解当地情况?”
“外地”两字让陈林有些惆怅,他拍拍陈先肩膀,说道:“说起来,咱两都是外地人啊!”
沉默少许,陈林告诉陈先,一个月前,他就让王猛收集这些资料了,“知道他们的人很多,稍微打听就知道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提前探清敌人情报,应对起来自然轻松不少。”
“谁看家?”
这三个字说出来的瞬间,陈先心底就有了答案,抬头见陈林微笑,他就知道两人想一块去了;看家的人,除了王猛,还能是谁呢?
在两人为未来做出规划时,京都皇城奉天殿内,龙椅上的武风迷茫了。
地方叛乱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不管他怎么镇压也不顶用;稍近点的,西北凉地土着已经闹翻天,在首领菹渠牧业的带领,攻占了数十座郡城;好不容易击败他,收复城池,但怎么也抓不住他。
不是逃进山里,就是远遁江湖,隔一段时间,又号召众人,卷土重来。
“哼”,武风忍住把手中奏折砸在大臣头上的冲动,说道:“前段时间菹渠牧业为祸西北凉地,尚未平定;现在又听说贼寇慕容伟、拓跋珪扰乱云、雷二州,西南泗州被麻秋搅的不得安宁;其余大小贼寇,数不胜数。”
“这些群守是干什么吃的,竟然纵容贼寇横行如此!诸卿都是天下大才,说说吧,该怎么平息这场叛乱。”
满堂文武皆不言语,前面菹渠牧业为乱时,尚书令何成晖推荐中军参军段艮,结果呢?段艮前脚刚打了个胜仗,后脚就被人在武风耳边告他谋反。
武风想也没想,当场勃然大怒,槛车征段艮回京,下狱处死,连同何成晖,也落个身死的下场。
没过三个月,菹渠牧业再次崛起。
大臣们是看清了,武风谁都不信,他只相信自己;连他的左右手李欣都派人刺杀他,可见李欣对武风何等失望。
在武风将要点人时,将军李浩出列说道:“陛下,只需要二十万士卒,末将可平定天下叛乱,如事不成,某将愿提头来见陛下。”
武风微微颔首,勉励一番,没有同意李浩的建议;其它好说,要兵?李浩又不是他的心腹,把兵权交给他,武风实在不放心。
他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司空冯毅,问道:“冯毅,你说说看,这事该怎么办?”
冯毅说道:“陛下,微臣认为,下有叛乱,定是上天降罪,才让这些人冒出来;这是上天在警戒我们啊!以微臣愚见,当在南郊祭祀天地,以平息上天怒火。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在适合不过。”
“上天怒火平息,这些反贼只需要当地郡守即可镇压,务须陛下忧心。”
武风点头赞到:“嗯,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三日后南郊祭天,文武百官不准告假,都要当场;再下诏令,让各地郡守各自募兵平叛,三个月后如若还有贼寇,朕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