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海东青?管他呢。”
陈先搞不清王致均在玩什么花样,但只要他不搞事,什么都好说。
悠悠然来到县府跟陈林交差,见陈林在案桌上写着什么,凑近看去,是一封招降信。
“这是?”
陈林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边写边说道:“记得育山那伙山贼吗,我逃难路过育山时,被他们抓到山寨,因为没人交赎金,他们也不知道该那我怎么办,最后还是你闹上一场,我才得以脱身。”
“这封信是给他们的。说到底,他们也是群被逼无奈之人;烧杀抢掠固然可恶,但这世道,能活下去就不容易了,如果能正确引导他们,改邪归正不是不可能。”
陈先竖起大拇指,佩服道:“你心胸大,思想觉悟高;我只想把他们收编,壮大己身,至于引导什么的,我可没这想法。”
陈林不在言语,默默把信写完,将它交给陈先,“上次你的表现已经把他们吓破胆了,由你去再合适不过;安全起见,你带十个人去。”
“行。”
陈先转身就要走,陈林拉住他说道:“等会,姓田的还在牢里,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留着没用,净浪费粮食,杀了吧;海东青是青阳郡守海牧儿子,你可以拿他做点文章。”
说完,陈先不在停留,点齐十人,直奔育山山寨。
二十里距离对骑马的人来说不算远,眨眨眼的功夫也就到了。
日移中天,陈先立马育山山脚,右手遮挡刺眼的阳光,看着山中山寨所在位置;上次来,还是为了报仇,不料十多天过去,他又带着目的来了。
策马扬鞭飞奔而上,很快就遇到放哨的人发出信号;陈先并不在意,又前进五里左右,前方“嗖”的一声射来一支冷箭,陈先勒马抽刀,一刀将它劈成两半。
勒马高声道:“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有种的给我出来。”
“哼,怕你不成。”
路两旁树林里响起窸窸窣窣声,眨眼间,两旁各出现二十来人,张弓搭箭对着陈先十一人;他的面前,又出来二十来人,领头的陈先认识,就是上次召集众贼围杀他的那个矮子。
“啧啧,几天没见,你竟然成了头领了,报上你的名姓。”
“老子行不更名,做不改姓,裕丰县赵泽就是我。”
“呵”,陈先刚要开口嘲讽,陈不疑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哥,咱要不态度好点?”
陈先回头看陈不疑等九人脸色,都有恐惧之色;陈先仰头哈哈大笑,没理会陈不疑的劝告,讥讽道:“裕丰县的人,竟然跑到湖阳地界来当贼,真是可笑。”
赵泽闻言大怒,当即就要动手,陈先猛地大喝一声,惊的双方心惊胆颤,一时间都忘了手中动作;趁此机会,陈先飞马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赵泽,单手将他举在空中,大笑道:“动手?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没命?”
首领被擒,群贼瞬间大乱,不知所为;听得耳边嘈杂,陈先厉声喝斥:“吵什么,都给我闭嘴。”
声如雷震,吓的众贼不敢再说半句话。
陈先回马场中央,对赵泽说道:“呵,说你不是条汉子,你服不服?”
赵泽哪肯服气,尽管被陈先举在半空,仍旧叫嚣不停;陈先怒冲心起,心道:“虽说刘冲是带头的,但你们总归是帮凶,怎么也得揍上一顿才行。”
下马把赵泽抛下,将手中大刀插在他脖子旁,不屑道:“不服是吧,来,捡起刀,我们比一场;生死有命,成败在天,你要是打不过我,可别怪我下狠手。”
赵泽起身看着大刀,想拿又不敢,嘴硬谁不会,真要丢命,他也怕;陈先昔日浴血奋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不认为面对陈先会有胜算。
真打,那是十四无生。
但是,众人的目光如钉子般钉在他身上,让他屈辱至极。
他紧咬牙关,伸手去拿那把刀,就在即将握住刀柄时,陈先开口了,“想清楚,握住刀柄你必死;反之向我投降,还有生路。”
仅有的一丝勇气被陈先一句话驱散,赵泽崩溃了,压力如山一般把他按倒;赵泽跪在地上,向陈先低下头。
“呵,算你识相。”
陈先收回大刀,对群贼说道:“你们的首领已经投降了,你们呢?”
群贼看看场中跪地的赵泽,再看看神一般的陈先,纷纷丢下武器,跪倒在地;陈先弯腰拍拍赵泽脸颊,说道:“起来吧,去寨里把剩余的人一起带上。”
然而对陈不疑吩咐道:“你带五人,带着这些人回湖阳,机灵点,别搞砸了。”
说完,同赵泽前往山寨。山寨里还留有四十来人,赵泽还想绝地反击,但陈先一直在他身边,丝毫机会都不给,没办法,赵泽只好让众人归降。
“呵,算你命大。”
陈先在赵泽耳边说道:“如果不是陈林嘱咐,来日我定带兵平了你们,以雪我心头之恨。”
说着,一把火烧了整个山贼,带着他们回湖阳县府见陈林。
到县府时,日头快要沉下山头,只剩半边身子在人们眼中;陈先把信拿出来还给陈林,再把经过细细说上一遍,最后无视陈林幽怨的眼神,指着赵泽等百人,“他们交给你了,你先处理,我去趟牢房看看海东青,我们等会再聊。”
牢房里,海东青所在角落瑟瑟发抖;他真怕了,这几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搬出他爹海牧也不顶用,他是真没办法了。
陈先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海东青,说道:“哟,这不是海公子吗,怎么成这样了?”
他转头对老邓头说道:“我说老邓头,你也是,咋让海公子受这委屈?赶紧准备一桌好饭好菜,对了,酒不能少。”
海东青惊恐的看着陈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忽的,他想起以前见过的死刑犯,临行刑前都会给顿好的。
难不成......
海东青越想越害怕,猛地翻身跪下直磕头求饶,求陈先不要杀他。
陈先打开牢门,扶起海东青,又扫去他身上草屑,“哎,谁要杀你,不过请你吃顿饭而已;走,牢里闷热,我们去院子里吃。”
酒菜已经摆好,烧鸡、烧鸭,时令蔬菜应有尽有,旁边还有切好的瓜果;海东青平日对这些都是看不上眼的,但这几天下来,这些东西无异珍馐,光闻香味就让他流口水了。
他小心翼翼问道:“真请我吃?”
见陈先笑着点头,海东青再不管其它,筷子都不要,直接上手;陈先惬意地喝着酒,等差不多时,说道:“海公子,吃的差不多了,也该谈谈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拎着鸭腿啃的海东青闻言一愣,手中的鸭腿瞬间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