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音刚想与她俩寒暄几句,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向公子,向夫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刚上了一批新货,在下领二位上楼看看?”宋伯棠满面春风地向他们走来,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那六道损坏的门面,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阮初音眼皮狠狠一跳,每次这位美大叔带她上楼,荷包都会瘪得挤不出一个铜板。但是夫君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不仅愉悦应下还与他热络交谈起来。于是只好和两位新交的朋友道别,随他俩上了楼。
三楼的汉白玉墙面上确实多了好几件新款华服。
阮初音一眼看中了那件绣满了花团锦簇的薄纱裙。摸着面料,并不是丝绸质地,倒有点儿类似原来世界里的欧根纱。
款式不是吊带,不是挂脖露肩,也不是V领,有点偏圆领露肩,锁骨至酥胸部位用了轻纱遮掩,远远望去就好像真的把脖子和锁骨全露出来似的。
裙裳上没有用到一颗珠宝,但是却布满了繁复的花卉。
阮初音觉得穿上它就好比把一幅优美的油画穿在了身上。宋伯棠的审美已经远远超越了这一片异世本该有的。他的设计带着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每一根线条在他手里都像被赋予了生命般翩翩起舞,每一分色彩都能完美地展现出五彩斑斓的世界。他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设计奇才!
轻抚着裙裳上的叠叠绣花,美目又忍不住往他身上瞄去。
今日宋伯棠一身黑色锦袍,衣襟处和两肩用银丝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头发并未束冠,而是有型地从两边各挽起一绺向后用银绸绾着,比往日多了三分冷峻又多了一分倜傥。他的眼睛深邃明亮充满了智慧,眼角处淡淡的细纹随着他的笑容慢慢展开,让她有一种想伸手抚平的冲动。
“初音,穿上试试?”向云驰也很满意这件裙裳,有点儿迫不及待想欣赏媳妇的盛世美颜了。
抬眸间,阮初音的眼角余光恰巧捕捉到了宋伯棠眼里转瞬即逝的一丝炙热,令她呼吸一窒,捏紧了裙上绣着的一朵小苍兰,道:“不用试了,就这件吧。”
向云驰微微一愣,爽快地掏出了银票。
之后又买了一套彩宝头面。五光十色的宝石正好可以衬上这条“百花锦簇”。
宋伯棠见他们买得多,特意赠上一双金缕鞋。里面的鞋垫采用了昂贵的木棉和天蚕冰丝,穿在脚上既透气又柔软,十分舒适。
伊兰阁的周到让向云驰满意不已,第一次生出了主动结交之心,对宋伯棠的态度也渐渐变得越来越友好。
夜里,阮初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那不经意的匆匆一瞥。嫁了七个男人,要是连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都不明白,那不是白嫁了吗?
第二天,她早早起身梳妆打扮。由于未睡踏实,便泡了个热水澡,在脸上抹了半瓶焕肤露。
朝食时,祖母和婆婆让她好好打扮。望着她俩分外隆重的妆容和着装,心领神会地点下了头。
两个时辰后,当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只觉得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
这是一种“干净利落”的烟熏妆,十分冷艳,好似一朵雪莲摇曳在寒风中,散发着她独有的孤傲和独特的魅力。
清疏不失优雅,还带着一点儿妖气,令人心生敬畏又情难自禁地想要靠近,既危险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先前的娇柔软糯不复存在,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种睥睨一切的美丽。
向云驰望着眼前的美人,越发觉得不真实起来。他的媳妇哪里还有一点儿小白兔的影子,简直就是他的女皇陛下。此时此刻就想匍匐于她的脚下,献上他的一切。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不顾一切地把人抱到屋里虔诚的吻上了她的玉足。
“云驰。。。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阮初音有点儿受不了他现在这个样子,都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好了,太羞耻了,只好不停地把脚往里缩去。
但是脚下的男人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执着,执着到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午后的时光慵懒、惬意。
阮初音后悔打扮早了,不然也不会让某人有机可趁。
酉时一刻,三辆驷马高车从镇北王府陆续驶出。
岳亦行怔怔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去找了亲爹岳无虞。
“爹,求您帮帮儿子!”
岳无虞吃惊地望着跪在他面前的孩子,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没见过老五媳妇,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况且魏时章被打一事婉蓉也和他说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如何开口?
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劝慰道:“爹很高兴你有了中意的姑娘,但是初音不行。爹会为你留意其他更好的。”
“为何不行?”岳亦行觉得行!
“你六弟也看上她了。之前你六爹和你娘提过一嘴,也没了下文。你若是把初音给娶了,听雪能不闹吗?”岳无虞现在对五儿媳越来越好奇了,好在一会儿就能见到。
“爹,听雪是听雪,我是我。六爹都肯为听雪出面,您为何不肯为我说两句?”岳亦行眼里透着浓浓的不甘。爹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娘不同意?
岳无虞非常了解妻子的个性。沈清欢是她最爱的男人,连他出面都被婉拒了,自己能成?而且云驰素来是她的心头肉,而时章能娶上那姑娘是得了个契机,否则也别想了。
但是他又见不得儿子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便换了一种方式劝慰:“你说你喜欢初音,那姑娘可喜欢你?与其让爹和娘开口,不如让那姑娘自己开口。只要她喜欢你,愿意嫁给你,这事儿不就成了吗?事在人为,路得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