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双方就要接近,然而对方那两百人中,靠前的盾牌手却突然一停,两边分开,冒出了身后的那数十人。
这数十人手中似乎并没有兵器,只是各拿着两个短柄的玩意,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傅庆一愣,他不知道对方手里拿的是什么,然而下一刻,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数十人,先是打空了右手的短柄燧发枪,然后打空了左手的短柄燧发枪。
傅庆军中前排最勇悍的那帮人,在枪声中纷纷倒地不起!
不管他们是披甲了,还是没披甲,下场都是一样!
这一下,就是数十披甲精锐尽数倒地!
傅庆心都凉了。
而那数十人打完之后,他们都停了下来,在他们的身后,其他一百多人同时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的冲了过来!
两翼包抄的傅庆军全部都停下了脚步,惊骇的看着已经和中军主力交战的对手。
因为阵型已经完全混乱,很多人被从没听过的枪声吓得手软脚软,在对手如狼似虎的冲杀过来的时候,他们中间的很多人,几乎都忘记了反抗!
百炼精钢打造的朴刀飞舞,无数鲜血飞起!
傅庆身前的士兵,几乎是在短时间里就被屠戮一空!
傅庆紧了紧手中的铁枪,他这个时候也是惊骇无比,然而作为一个猛将的斗志,却让他抛弃了一切。
他虎吼一声,挥舞着铁枪,就那么冲杀了过去!
两名水军同时挥舞朴刀过来,却被他连续摆动铁枪,尽数格挡开来!
格挡之后,接下来就要取对方性命!
然而就在他准备下手的时候,同样的一柄铁枪斜刺里冲过来,正好架住了他的枪。
两人较力,不分上下。
当两人的铁枪同时荡开的时候,他面前的徐庆已经啐了一口,吼道:“你们继续分头追杀!将他们尽数歼灭!此人……交给我!”
徐庆麾下的士兵同时应和。
他们并不担心徐庆,因为徐庆虽然是政委,可是一身好武艺,在水军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好汉子,居然和我单挑!”傅庆咬着牙说。
“我乃堂堂太子亲军,和你一个叛贼单挑,是看得起你!”
徐庆大喝了一声,挥舞着铁枪再上。
于是乎,岳家军未来的两名大将,徐庆和傅庆,开始了他们武艺上的较量。
两人的水平差不多,都是步战,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
然而在两人交手的时候,徐庆手下的两百人,已经摧枯拉朽一般的打散了傅庆麾下的士兵!
当傅庆麾下的士兵准备重新组织起来反扑的时候,指导员队的枪声总会及时响起,他们就像一个人一样,一同移动,一边移动一边填装,看到有成聚集的对手,上去就是一排轮射,将对方立即打散!
在这样的情况下,傅庆的心思,实在没法全部放在战斗中。
于是在斗了二十合之后,徐庆抓住机会,一下就挑飞了傅庆手中的铁枪,已经指住了傅庆的咽喉!
“降不降!”徐庆大喝道。
傅庆咬着牙,想起自己拿的赏赐还没来得及花,只能狠狠的点了点头。
“我……愿降!”
徐庆点点头:“我看你麾下也是好男儿,被我们尽数干掉也是不必,如果投降,就可以免死!”
随着傅庆的麾下被击溃,大部分跪地投降,这一波狙击战,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看到战斗力最强的傅庆部也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消灭了,其他的叛军士兵,再也没有了什么斗志。
虽然那些士绅军官不断的高喊着让手下继续战斗,可是就算是家奴们,也不再卖命。
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在一部分负隅顽抗的被干掉之后,其他人,也纷纷的跪地投降。
徐庆和孙立清理战场,这一场可谓是大胜,一千对五千,在战场上消灭了七八百,其他人尽数投降,只有少数人逃匿……
傅庆为首的军官们,更是几乎被一网打尽。
“怎么只有三千俘虏?加上尸体也不到四千人,跑了那么多吗?”孙立有些疑惑的问徐庆。
徐庆则是看向了已经被缴械的傅庆。
“哪有五千人!说是五千人,实际上也就不到四千!逃走的也就一两百,其他的也就是数字而已。”傅庆无奈的说。
孙立和徐庆相互看了看,这一点,确实让他们有些没想到……
他们亲军可没有吃空饷这回事,说三千人,就是三千人,一个人都不会少。
这一战有二十多人战死,受伤的不到一百,随军的军医则是开始给伤兵包扎,没受伤的士兵驱赶着战俘把磨盘口的营寨给拆了,然后在河边修起了一座新的水寨。
在这里修水寨,正好可以源源不断的将士兵送到河对岸去。
而他们在忙碌的时候,张横率领的主力,也彻底的击溃了叛军的水师。
这些以少部分士绅军官,加上大部分水匪之类的玩意组成的水师,在大江之上几乎全军覆没,少数游上岸的士兵也都被尽数擒获。
而岸上守淮阴的两千人,在滩涂战中被水军的碗口铳一个冲锋就打散了,其他人回到城里还没来得及关门,孙新就已经率领他麾下的水军占据了城池。
“回报太子,我军大胜!击杀两千多,俘虏了六千多,其他人逃散,淮阴……已经是我们的了!”
孙立对徐庆道,上报战绩,是政委的责任。
徐庆立即点了点头,然后叫过军中文书开始详细写战报,包括战死多少人,受伤多少人,还需要什么军需,都会详细的写上。
写完后用快马回报太子。
“走,我军先进城!五百人守城足够了,前后两个水寨各有两个营待命,不得懈怠!剩下的人随我出榜安民,告知民众,让他们不用担心,我们是朝廷天兵,不扰民!”张横最后道。
虽然是朝廷军队,可是一直以来,军队的纪律,都不可能好。
之前童贯率西军下江南平定方腊,江南普通百姓可谓是遭了二道罪,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
赵谌下江南,本来就不光是军事帐,还是政治帐。
对普通百姓,要春天一般温暖。
对附逆的士绅,要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
至于那些没附逆的士绅,也不能一竿子打死。
毕竟赵谌不是打算把江南士绅连根拔起的,需要有针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