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激动的握着容贵妃的手。
“娘娘,您听到了吗?胎位正常了!”
此时,容贵妃已经虚弱的说不上话了。
宋允棠见状,赶忙吩咐宫女去准备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
容贵妃吃了小半碗面,稍作休息,才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这时候,胎儿的头部也已经入盆。
在宋允棠的引导下,容贵妃再次进入产程。
不到一刻钟,随着一声婴儿啼哭,容贵妃的小公主出生了。
毕竟是早产儿,孩子看着不如寻常足月出生的孩子壮实,瘦瘦小小的,托在手中,像一只小青蛙。
因为在肚子里憋久了的缘故,皮肤还泛着青色。
望着目前看起来并不好看,甚至还有些丑的孩子,容贵妃却并未嫌弃。
毕竟是自己拼了命生下的。
样貌如何不重要,惟愿她能平安长大就好了。
宋允棠如同脱力了一般,靠在夏宁身上。
“刚出生都是这样,孩子五官并不差,长开就好看了。”
容贵妃摇头。
“不好看也没关系,她仍旧是我的孩子。”
见宋允棠脸色不怎么好。
“怀着身孕不方便,不会叫稳婆动手?”
宋允棠并未因为自己救下了容贵妃母女二人的命而沾沾自喜,她神情平淡。
“除了力道和手法,稳婆还得花时间理解我的意思,人命关天,我赌不起,娘娘和小公主也赌不起。”
容贵妃虚弱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本宫向来不喜欠人人情,不过乐安县主这份恩情,本宫记着了,将来若有机会,必定报答。”
宋允棠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眼下我挺着大肚子出诊不易,娘娘多给些诊费就行。”
收钱治病,大夫的职责而已。
病人能记着这份好意是他们的事。
自己挟恩图报就显得狭隘了。
容贵妃展颜一笑。
“自是少不了你的。”
她知道,依着宋允棠如今的地位和产业,必定是不缺这三瓜俩枣的诊费,但这种不将恩情挂在嘴上,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她颇有好感。
“苏嬷嬷,让人将偏殿收拾出来,眼下皇宫已经下钥,让乐安县主在颐华宫休息一夜再离开。”
苏嬷嬷福身。
“是。”
宋允棠望向容贵妃。
“贵妃娘娘刚经历生产,还是先休息为好,不宜过多操劳,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便先告退了。”
容贵妃点头,看着她离开后,这才望向寝宫中的宫女。
“本宫中途昏迷的时候,外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宫女简单将事情说了。
容贵妃眼底闪过不悦。
“知道她不是个本分的,却没想到竟是个心思这样歹毒的,今日后,别让她再进本宫的颐华宫,顺便找机会递个信出出宫,让父亲离相府远一些,别沾了他们的晦气。”
相府和恒王一直走的近,这事她是有所耳闻的。
这种时候,她不由庆幸父亲的两袖清风和为人古板,官职混不上去,倒是避开了相府的拉拢。
不过父亲官职虽不高,却也因为文人气度,颇受京中人尊敬。
宫女福身。
“是。”
宋允棠从产房出来的时候,皇帝也在屋里坐着。
宫中近两年添的孩子不多,公主更是少。
今日凤雏天降,喜得千金。
皇帝抱着刚出生的小公主,喜笑颜开。
宋允棠朝着皇帝行礼。
“乐安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恭喜陛下喜得公主。”
皇帝笑望着她。
“今日,乐安县主立了大功,回头朕必定重赏!”
宋允棠望向他。
“眼下还有一事,想请陛下为臣妇主持公道。”
“何事?”皇帝一边问,将手中的小公主交到皇后手中。
宋允棠欠身。
“臣妇方才入产房给贵妃娘娘正胎位时,庄贵人趁着臣妇从她面前过,伸脚绊了臣妇,若非臣妇的丫鬟懂些手脚功夫,反应迅速,臣妇此刻恐怕已是自身不保,也无法顺利给贵妃娘娘接生。”
“此事屋中诸位娘娘都是亲眼所见,还请陛下做主,为臣妇讨回公道。”
方才暂不计较,只是因为事情紧急。
眼下容贵妃已经顺利生产,自是要秋后算账的。
皇帝眉心收紧,往皇后的方向看去。
见她点头,这才开口。
“庄贵人此刻在何处?”
一妃子欠身,“陛下,庄贵人正在偏厅呢,太医说庄贵人脚背骨折严重,恐怕难以痊愈。”
皇帝略有些诧异。
“何人伤了她?”
皇后望着怀中的孩子,神情温和。
“回陛下,是乐安县主身旁的夏宁姑娘,当时庄贵人绊了县主之后脚还未来得及收回,情况紧急,夏宁姑娘上前救县主的时候便不小心踩到了,也算是情有可原。”
皇帝点头,望向范驰海。
“去将庄贵人带来。”
“是。”
范驰海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便让太监用步舆抬来了刚将脚包扎好的庄紫晗。
一想到自己的脚哪怕恢复后也会留下后遗症,庄紫晗又伤心又委屈又气愤。
步舆刚放在地上,她便抱着皇帝的袍摆哭的梨花带雨。
“陛下,太医说臣妾的脚伤就算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还望陛下给臣妾做主啊。”
已经从嫔妃们口中得知真相的皇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爱妃不如说说,你这脚是如何伤的?”
庄紫晗指向宋允棠。
“是乐安县主的丫鬟踩伤的。”
皇帝点头,“你是朕的爱妃,乐安县主的丫鬟又为何要踩你?”
庄紫晗满脸委屈。
“她污蔑臣妾绊了乐安县主,这才踩了臣妾的脚背?陛下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皇帝挑眉。
“哦?今日在场的人那么多,乐安县主的丫鬟怎么就单单踩了爱妃的脚背?”
庄紫晗抬头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毕竟,皇帝虽未专宠过她,平日待她也还算不错的。
“陛下这是不信臣妾?”
“怎会?”皇帝望着她,面上看不见丝毫情绪,“朕不过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罢了,既然爱妃说乐安县主的丫鬟在污蔑你,不如由你来说说,她污蔑你的动机是什么?为何乐安县主摔倒的时候,单单你的脚伸出来了?”
庄紫晗心里慌了。
“臣妾……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