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林阴狠一笑,“桑榆晚,吓唬谁呢?”
桑榆晚澄澈的眸,凝了寒霜,“好自为之。”
随后,她不等对方出声,直接挂了电话。
下一秒,她开了手机。
滴滴滴——
信息不断的传送过来,桑榆晚瞳仁微微一缩,唇线绷成了一条直线。
「桑榆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容止的吧。」
「呵。不敢回应。心虚了。」
「桑榆晚,这条新闻要是曝出去,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江城待下去。」
「怎么?怕了?」
「桑榆晚,薄行止的丑闻加上你的风流韵事,若是传播出去,薄家会怎样?薄氏又会怎样?」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只要答应我的要求,我一定替你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以上这些信息,都是明媚发过来的。
时间是半小时前。
桑榆晚眉眼沉了沉,眸底是轻蔑的笑意。
退出去。
打开另外的信息。
桑榆晚瞳仁瑟缩,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恶心之感。
对方发过来的,竟然是一张血肉模糊的照片。
那团血肉,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照片边缘,还p了一行字。
「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桑榆晚视线一片血红,渐渐朦胧起来。
恶心翻涌,她不自觉地咬紧双唇,仿佛试图遏制住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不适。
朦胧的视线里,那个婴儿好像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桑榆晚脊背直冒冷汗,全身的血液几乎冻凝。
更可怕的是,胃里的恶心急剧向上翻涌,快速冲到了嘴边。
她急忙掀开被子下床,快步冲进盥洗室。
坚持了数秒,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口的起伏和喉咙深处的痉挛。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身体微微前倾,一阵剧烈的呕吐随之而来。
“唔……呕……”渐渐,盥洗室内的空气,充满了浓烈的酸臭味。
吐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桑榆晚胃里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她皱着眉,身体微倾,双手撑着洗漱盆的边沿。随后,掬了一捧水漱口,口腔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深深呼吸了几次,又吐了一口长气。
过了好一会儿,胃里的不适才稍稍好了一点点。
她慢慢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格外难受。
“星澜怎么会发那样的照片给我?”
“是沈翊林?!”
桑榆晚恍然过来,心一下沉入了谷底。
沈翊林都能黑掉她的电脑,盗取薄星澜的微信账号简直易如反掌。
“沈翊林!”
桑榆晚额上青筋一寸寸突起,眸光冷凝成冰。
她开了循环风机,又点燃了一根香韵的火烛。然后,重新洗了个澡。
收拾完,已是凌晨四点半。
她在家居服外批了一件长款针织衫,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
因为那张血肉模糊的照片,此时的她,心情格外的压抑。
沈翊林这个人,行事还真是没有下限。
这样无耻的人,真的是有损沈家的门楣。
沈老爷子偏偏还溺爱得不行。
或许,只因为他是沈家唯一的孙子。
又或许,沈翊林母亲的悲剧是沈老爷子一手造成的,所以,他把所有的愧疚都给了沈翊林。
滴滴——
手机再次发出信息提示声。
桑榆晚眸光微微紧了一下。
许是担心在看到血腥的东西,她没有立马查看。
嗡——
约莫过了五分钟,手机急促震动起来。
桑榆晚眼皮猛然一跳,深深汲气,滑开了手机屏幕。
“沈翊林,你就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吗?”
电话短暂的沉默。
“沈翊林?”
低沉的嗓音,尾音微微上扬。
桑榆晚一怔,手臂一收,手机从耳边撤下。垂眸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
容止。
桑榆晚见状,干脆开了免提,“二爷,早上好。”
容止淡淡的笑,“夫人,早上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桑榆晚紧绷的事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嘴角微微上翘,“二爷一早打电话给我,分明是不想让我好好休息。”
明明是清冷的语调,听着莫名有些娇嗔的味道。
桑榆晚自己并没有察觉。
容止笑道,“夫人中气十足,看样子休息得挺好的。”
桑榆晚被他一噎,秀眉微微蹙起,“二爷还真能胡诌。”
容止沉默了几秒,语气严肃了些许,“沈翊林做什么了?”
桑榆晚呼吸一沉,胸口起伏了下,“他黑了薄星澜的微信账号,给我发了一张令人恶心的照片。”
“转发给我。”容止不容置喙的语气。
桑榆晚表情微滞,”我实在不想再点开。”
“看样子确实令人恶心。”容止语气又缓了下来,“我亲自过来看,也行。”
桑榆晚一怔,心脏怦跳。
容止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我现在就来看,开门。”
桑榆晚身形一僵。
叩叩叩——
敲门声,不轻不重,节奏感极强。
桑榆晚心跳顿时加速,张口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是的。”容止低低的开口,清凌凌的声音仿佛从夜色中飘来,带着几分凉意,又掺杂了几抹柔情。
桑榆晚抿着唇,穿上了拖鞋。
她站起来,抚了两下胸口,想让自己的情绪彻底缓下来。
原地站了数秒,她才开始迈步。
走到门口,她隐隐听到了自己纷乱的心跳声。
她握着门把手,指骨隐隐泛着白色。
“容止?”
“是我。”
一问一答。
自然,又不自然。
桑榆晚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雕花门。
高大而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熟悉的寒冽气息漫过鼻翼。
桑榆晚羽睫一眨,眼眶竟然泛了红。
容止眼帘微垂,嘴角上翘,伸手抱住了她。
他温热的大掌贴着她的后背,完全保护的姿态。
“桑榆晚,你真让人操心。”
磁性的嗓音,像是浓茶烈烟熏染出的低音炮,震得她心头一紧。
鼻腔一酸,眼眶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潮气。
她抿了一下唇角,回道,“我要你操心了吗?”
容止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是我一厢情愿。”
桑榆晚目光闪了闪,“你知道就好。”
容止搂着她走进了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长还在不断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