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见柯秋林打她,惊慌地往后退去:“你们也听到鬼叫了,你们也是鬼吗?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连人和鬼都分不清吗?麻烦你看清楚!”
一个男人一直护着小茹,他有些不高兴地对柯秋林说了句:“你有本事去杀鬼啊,对小茹动什么手啊?”
接着,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清晰地感觉到,大家的精神快要不行了,死亡带来的压力几乎要让人崩溃了。
苏晓雪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并不显得惊讶,她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客厅里众人越来越神经质的模样,忽然轻轻地开口:“你们想要抓住这个鬼吗?”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落入干涸大地里的雨水,众人早就被这神出鬼没的诡异事情弄烦了,之前的恐惧也变得愤怒起来。
苏晓雪的这句话一下子滋润了完全干涸的气氛,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抓住这个鬼?”
苏晓雪从阴影里站起身来,保持着淡淡的笑,步履没有丝毫改变地走向众人。
周围的人安静下来,极有默契地跟随在苏晓雪的身后,仿佛那纤细的身影是能抵御那噩梦的唯一力量。
被众星捧月般供在前方的苏晓雪,带领着众人缓慢地接近柯秋林,越过他,直接无视。
到了厨房门口,苏晓雪指了指那个压杆井:“所有的盆、桶里面都盛满水,晚上要用!”
众人虽然不知道苏晓雪要干什么,但看她充满自信的表情,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有人压水,有人接水,把盆和桶都接满了。
“现在,我们就等那个鬼过来,她不是要回魂吗?应该还会从井里爬出来。到时候,你们听我指挥就行了!”
苏晓雪这话一出,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也轻松了很多,谁也不怕鬼了,沉浸在要捉鬼的激动情绪里。
我没想到众人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这么高,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不过仔细想来,整天面对死亡的威胁,精神不知道崩溃了多少次,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再退一步讲,反正是死,还不如拼一下。
只有柯秋林,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苏晓雪要干什么?
大家坐在厅里,围着盆火,静静地等待女鬼的到来。
午夜时分,大家没有丝毫的睡意,略有紧张地听着屋子外面的动静。
沙沙沙……
就在气氛凝固之时,院子里传来脚步走在雪地里的声音,打破了屋里沉寂的气氛。
众人脸色微变,一起看向苏晓雪。
苏晓雪眯着眼笑起来,起身轻盈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优雅地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屋子里的人都凝神屏气,无人应和,看向苏晓雪。
苏晓雪依然是淡淡的微笑。
她的自信再次感染了大家,众人很安静地等待。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开门呀,我好饿啊,你们给我点吃的吧。”
“我好饿啊!”
女人的声音持续不断。
声音缥缈,如同鬼叫!
不一会儿,声音消失了。
接着,在大门口那里,传来了微弱的……一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咀嚼声。
那里有一具尸体,昨天被那个女人斧子砍死的那个男人。
“真好吃!”那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真好吃……”
咀嚼声持续了很久,仿佛仔仔细细地嚼碎了每一块骨头,那种‘咯吱咯吱’咬破骨头的声音让人产生了极大的不适感,但大家都沉默地忍耐下来了。
这种微弱的咀嚼声消失了,同时那女人隐约发出一声轻微的打嗝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吃饱了似的。
苏晓雪对大家低声说道:“大家注意了,女人端好盆里的水,听我的指令,往白色影子上泼,男人提好桶里的水,往黑色影子上泼。注意我的指令。”
什么白色影子、黑色影子?
众人一头雾水。
不过,苏晓雪这么说了,大家也没有疑问,只等苏晓雪下令。
接着,苏晓雪发出一种惊恐的声音:“吓死我了,鬼终于走了!”
外面马上响起女人的声音:“救救我,出来救救我……”
苏晓雪低声吩咐大家:“准备!”
接着,苏晓雪轻轻打开门。
直接走了出去,大喊一声:“谁啊?”
众人马上跟着冲了出去。
月光下,就见一个白色的女鬼,正惊愕地站在院子里。
苏晓雪一挥手:“泼!”
四个女人端在手里的四盆冷水对着那个女鬼就泼了过去。
外面气温很低,几乎泼水成冰!
那女鬼冷不丁被泼了一身冷水,马上浑身哆嗦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来。
女鬼披散着黑色的头发,上面全是冰屑,她用手抓着颈项,表情痛苦至极。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大门处飞快地窜过来,爆发出非常恐怖的力量,跳起来到了半空,对着苏晓雪冲了过来!
“泼!”苏晓雪高喊一声。
我们五个男人将桶里的水对着黑影就泼了过去。
那大大的黑影发出一声凄惨的狗叫声,就从半空跌落在地上。
苏晓雪笑着摆了摆手:“好了,这鬼不会动了,大家准备好水,继续泼,明天就能看到这鬼模样了。”
众人又去取水。
不断地往这两个鬼身上泼水。
直到这两个鬼身下堆砌了一个大冰坨子,身上仿佛披了一层透明的铠甲。
苏晓雪笑着吩咐大家去休息。
众人情绪高昂,现在晚上三点多,有几个人干脆到厅里等天亮。
我和苏晓雪洪莉回到房间,安心地休息。
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
我打开门,那伙人正围着昨晚那两个鬼,不断地骂起来。
我看过去,那个女鬼就是当初混在我们中间,后来提斧子杀人的那个女人。
那个黑影是一个跟藏獒差不多的狗。
柯秋林现在才明白过来,脸色铁青,大概他一直以为是苏晓雪找人扮演的那个鬼,没想到是自己人,又不好发作,在一旁焦虑地走来走去,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