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到了,您还不下?”
出租车司机是个亚裔老头,他说着带口音的英文,扭头催促。
傅汀尧很是烦躁,直接脱下自己手上几十万的腕表扔到司机怀里,“今天你的车我包了。”
司机却以为自己遇到了坐霸王车的,正要发火,可当他低头看到银色腕表上的字母时,眼睛一亮,立刻眉开眼笑,“是,今天就为先生您服务。”
说完,喜不自胜地把手表带到了手上。
傅汀尧没心情搭理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温家大门。
看得出家里是要办喜事,一早上的人来来去去,很多都是工作人员。
没过多久,他看到化妆团队的人到了,又不知道等了多久,温令已经穿着白色礼服打扮妥当被温家人簇拥着从里面走出来。
一家人热热闹闹,温令却像是一朵小白花安安静静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被她姐姐温意挽着手,一步步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傅汀尧看不清她的表情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他双手紧握成拳落在膝盖上,一双眼睛鹰隼般盯着她的脸。
眼见她上了车。
他冷声开口,“跟上去。”
“啊?”司机还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惊喜中,一时没回过神来。
傅汀尧索性下了车,将司机从驾驶座拽了出来,自己坐了上去,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动作之迅速让司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
等一切恢复安静,司机顿时清醒。
这人是拿一块二手表讹了自己的车!
他气得骂了一句,立刻拨了报警电话。
这边傅汀尧完全没在意自己抢了别人车,他专注地跟着前面的车,脑海里却一遍遍回忆昨天温令和他说的话。
他抓着方向盘,手指骨节泛白,很多事他不敢去深想,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温令绝不能和江秉时订婚。
车子很快跟着到了酒店。
温家人先后走入酒店,傅汀尧将车子留给了门童,自己跟着追了上去。
准新郎江秉时还没有到,温令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等,温家人则在宴会厅招呼陆陆续续来的客人。
休息室里铺着地毯,很是安静。
温令则像个呆滞的人偶,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里,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背。
她逼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这样至少能平静地等到仪式开始。
忽然门被推开,她以为家人来催她,谁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胡子拉碴的傅汀尧。
见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温令更惊讶了。
傅汀尧受女人欢迎,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总是注意形象,出门也总是干干净净的,就容易让人有好感。
连和他这么熟悉的温令都从未见过他这么乱糟糟的形象。
短暂的失神后,她察觉到了危险,戒备地站起,“你来这做什么?”
这场订婚宴只有温江两家直系亲属参加,傅汀尧并没有被邀请。
他此刻出现在这里……
温令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傅汀尧眼神漠然,他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和我离开这里,所有后果我会承担。”
温令以为自己听错了,反手抓住他的手,“你这是要抢婚?”
傅汀尧转头看她,面无表情,“你可以这么认为。”
永远这么含糊不清的。
他这是把哄其他女人的那一套用到她身上了吗?
温令脸色苍白如纸,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甩开他的手,避如蛇蝎一样,“
傅汀尧,你做事都是这么随心所欲的吗?今天是我订婚宴,两家亲戚都在,你要我逃婚?”
“我是在救你。”
他冷着脸憋出几个字。
温令嗤笑,“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来救。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来干涉?”
傅汀尧本就不是和善性子,不过因为她是温令,他才耐着几分性子好好和她说话,可听到一向温软的小白兔突然亮出爪牙,他的怒意值在飙升。
两人无声对峙,温令看着他的冷脸有点发怵,但依然装腔作势鼓足勇气道,“在我没叫安保之前你走吧,这事闹大了对三家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你想要做我的谁,我可以成全你。”
他突然冒出一句。
温令还沉浸在自己的防备中,一下子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等她联想到自己说的话时,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她忍不住想,这大概是今年发生的最好笑的事了。
也终于笑出声来,“你这是在施舍我吗?”
“傅汀尧,我在你心里就永远这么卑微不堪,需要你来怜悯是吗?”
“我没人嫁了?需要你舍身救我?”
傅汀尧眉心皱着几乎可以挤死蚊子了,“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胡思乱想?”温令勾着唇反问,“难道你喜欢我吗?”
傅汀尧噎住,表情也僵了一下。
放在以往,温令肯定要伤心,但此时此刻,她却像是彻底放了心。
他不过是因为自己反抗他,所以才会来强行带走她以证明自己是对的。
根本不是出于喜欢。
如此更好,彼此两清。
温令深呼吸,舒走心中的郁气,刚准备下逐客令,休息室的门就从外面向里面推开。
身穿高级定制西装的江秉时和温母出现在门口。
四人相对,温母倒是没察觉到房间内两人气氛的异常,反而是看到傅汀尧还有几分喜悦,“汀尧你从港城回来了?”
傅汀尧收起周身冷意,眼神从江秉时脸上掠过,落在温母脸上。
两家毕竟有交情,傅汀尧微微点头,“嗯,昨天回来的?”
“既然来了,不如参加了阿令的订婚宴再走?”温母说了句,然后转头看向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温文尔雅的江秉时,“秉时,可以吗?”
江秉时绅士点头,“自然可以,多一个人祝福,我和阿令也会更开心。”
傅汀尧听着这话觉得刺耳,上前一步。
温令一直在注意着他,就在他动作之时她以为他要同意母亲的建议,慌乱地连忙打断,“妈,你说什么呢?他正好来这里办点事偶尔遇到而已,我们就别打扰他了。”
傅汀尧一双深眸紧紧盯着眼前妆容精致的女人,明明皮下还是她,可因为镀了一层脂粉,她好像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排斥他,拒他于千里之外的人。
他咬了咬腮帮,正犹豫着,这时候门又被打开了。
来的人是两名警察,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亚裔男人。
那男人指着傅汀尧,“就是他!就是他偷了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