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雄和孔庆汉、顾光镖告别。
“二位老兄,我要告辞了,祝你们好运。”
孔庆汉和顾光镖两人,对罗汉雄都颇有好感,“罗兄弟,山高水远,来日方长,以后我们和洪顺堂同气连枝,互为声援。大家都是好朋友,也请你代向血寨主问候。”
罗汉雄依旧穿着家丁的服饰,从后院小门,悄悄离了孔宅,踏上官道,走了不上十里,便和桑丹凤、刘一刀等人会师了。
“汉雄,你怎么样?”桑丹凤走上前来。
“哈哈,我睡了一夜好觉,好得很。”
“崔子光已经杀掉了。”
对于这个结果,罗汉雄一点都不意外,崔子光想在擂鼓庄和桑丹凤斗智斗勇,除了这样的结果,还会有什么?
杀掉崔子光,等于是给桑丹凤除掉了一心腹大患,这家伙原本是狮虎山的人,熟悉桑丹凤部的内部情况,对以后的行动会有很大威胁。
“小凤,太好了。”
他们一边议论,一边沿着山中小路,隐蔽前行。
翻山越岭,午后时分到达流川驿。
张二狗只身前往流川客栈,探查情况,片刻功夫,小芳和牛九从客栈里走出来。
“喂,牛九,小芳,”罗汉雄兴奋地跑上前去,“你们好,从飞龙客栈脱险之后,你们还好吧。”
牛九笑嘻嘻说:“罗堂主,你辛苦了,我们挺顺利,小芳姑娘很能干,有两回遇到大兵的哨卡,全靠她左右周旋,我们才安全过关哩。”
小芳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你算了牛九,出我的洋相做什么。”
她向罗汉雄问候之后,上前拉着桑丹凤的手。
“丹凤姐,你回来了。”
俩姑娘亲亲热热,凑在一起说笑。
罗汉雄虽然知道小芳早就见过了桑丹凤,却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就这么亲密,笑道:“瞧你们俩,就跟好多年的朋友似的。”
“我跟小芳一见投缘,怎么了。”桑丹凤笑道。
牛九上前向桑丹凤见礼,“寨主,客栈内有个重要客人, 正在等您呢。”
“哦,什么客人?”
“他名叫沙中金,自称是衡净山的人,骑兵队刀笔副官。”
“嗯?”
桑丹凤一愣。
她和罗汉雄对望一眼。两个人脸上都现疑惑。
衡净山……
如今的江南之地,衡净山早就不是只代表一个地名。因为那一带驻扎了数万军阀部队,已经是派系部队的代名词。而且此地战略位置重要,扼守着南北最大的交通枢纽,是个最令人瞩目的焦点。
他们派人到此,有何贵干?
虽然罗汉雄一直冒充自己是衡净山的人,但其实他至今为止,连一个衡净山方面的人也没见过。
这个沙中金,是何来头?
……
走进流川客栈,石锁陪着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的人,迎上来。
“这位是沙掌柜,这位是文掌柜,罗掌柜。”石锁给双方作介绍。
沙中金朝着桑丹凤和罗汉雄施礼,满面笑容,“沙某远来唐突,有重要生意,和二位协商,还望不吝相助。”
“客气了。”
几个人走进客栈里最大的一间客房。
沙中金是个看上去颇为老练的人,言语举止,稳重得体,一举一动谦和内敛。落座之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带着火漆的信封,交到桑丹凤手上。
“文寨主,这是弊上才师长,托卑职带来的亲笔信,请您过目。”
此时,屋内没有外人,他也就不再以“掌柜”相称。
桑丹凤拆开了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厚道林纸,上写两行字:文公尊鉴,兹派师部骑兵队副官沙中金、乔万油聆命见询,详情面晤再致。并邀公至冰火峰一游,至诚为盼。才庭茂书。
信很简单,寥寥几句,落款处盖着绥靖公署的大红印章。
才庭茂,是衡净山驻军第三师的师长。
这封信,完全没写具体内容,下面盖着公章,只是用来证明持信人的身份。
桑丹凤把信交给罗汉雄。
罗汉雄两秒钟就把信看完了,他一眼就能看出,信是真的,纸张、火漆、印章全无问题。
确定无疑,这就是第三师师部开具的“证明信”。
他点点头,向沙中金道:“沙副官,失敬,我们都是江湖草民,向不容于官府,身卑位微,还望关照。”
“客气了。”沙中金笑道。
桑丹凤朝牛九扬了扬下颔。
牛九会意,和小芳、石锁等人,都退出屋外。
罗汉雄愣了一下,这是狮虎山和军方的密议, 自己并非山寨的人,按规矩也应该退出去。他刚起身要走,桑丹凤把他叫住了,“汉雄,你坐下。”
沙中金也笑着说:“罗堂主,沙某前来,不光和文寨主会晤,能够和洪顺堂结交,也是至盼,若蒙不弃,改日到衡净山冰火峰,大家同饮一杯。”
罗汉雄坦然地坐下来。
自己的身份是洪顺堂堂主,和狮虎山一起,与沙中金“三方会谈”,倒也顺理成章。
桑丹凤问:“沙副官,请问您有何公务?尚乞明示。”
直接开门见山。
沙中金倒也痛快,言简意赅地说道:“两件事,一,敝部欲与贵寨互通声气,相约为援。二,请贵寨协同我们建立秘密交通线,开辟与京津联络秘道。并建立前线秘密兵站基地。”
意思很明确。
衡净山方面,要和江湖力量联手,打通南北交通线。
这是一招大棋。
江湖上的杆子匪帮,虽然战斗力并不强,但是有很大的活动能量,在交通、情报等方面有着正规军不可比拟的优势,这一带地区是张督军的地盘,衡净山方面一直插不上手,现在,他们要采取行动了。
桑丹凤道:“沙副官,此事体大,容我和罗汉雄好好商量一下。”
“没问题,”沙中金答应。
他马上又提出了另一件事,“文寨主,罗堂主,眼下有个挺急迫的事,还请二位帮忙。沙某到此,本来要与另一位来自津沽的同事接头,谁知道他出事了,突然失踪,并且在接头地点发出警报,我及时逃避,幸免于难。事情来得突然,我尚且没搞清原委,二位能否代为查询。”
桑丹凤问:“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怎么出的事?”
“名叫乔万油,我还没来得及同他会面,他接头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枚玉带扣,作为识别身份的信物。”
“玉带扣?”
罗汉雄不禁惊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