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身边突然跑来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乞丐假装从他们身边路过手却悄悄伸向沈应肆腰间的乾坤袋。
就在伸手快要碰到时，沈应肆低头看向了他，小乞丐吓得浑身一哆嗦，瘫倒在地。
小乞丐强装冷静，捧起碗，小声地说：“哥哥，给点吧。”
沈应肆不动，像是没有看见那个孩子。孩子瘦得像个骨头架子，脸上额骨高高凸起，嘴唇干裂，眼睛里带着怯懦和试探。
小乞丐盯着他，温梨也观察着他的反应，可惜观察很久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温梨好像有点看清沈应肆了。从前的沈应肆是极致的善良，可如今他与从前截然相反。
不是说他恶毒，善良的反义词从来都不是恶毒，而是冷漠。
冷漠的人看不见他人的痛苦，认同不了他人的情感，共情不了他人的感受。
见眼前人不动，小乞丐放下心来想转身离开，却被一人拦住。
“等一下。”
乞丐看着眼前气势汹汹戴着面具的姐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想着完蛋了。
温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就蹲下身从乾坤袋里找出些碎银，放在碗里。
“藏好了。对了，姐姐教你个秘诀，晚上一些包子铺收摊的时候，你去偷就算被发现了，老板也懒得追你。还有那些身边没有大人的富贵小孩，他们又好偷又好骗。别去偷那些有钱可身边跟着人的，被逮到了，他们能打死你。”
小乞丐僵硬着点头“谢谢，谢谢姐姐。”
男孩说完转身拼命地跑，生怕温梨将钱收回来。
温梨盯着那男孩拼命向前跑的背影，想到了自己，不过她可幸运多了。
“宿主，降了！降了！那万年不动的黑化值又降了！”
司夏夏喜极而泣！天知道她多害怕，主角是那种情况，结果刚回来就给她这么大的惊喜，黑化值又降了说明还有救！
温梨也有些惊讶！刚刚看了那么久受苦受难的百姓都没什么反应，如今一个小乞丐倒是让他发了善心？
“现在黑化值是多少？”
“百分之七十。”
这么多！
小乞丐跑远，温梨转过头却发现沈应肆盯着她一动不动。
温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看我干嘛？”
“阿梨变了。”
温梨挑眉：“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温梨以为沈应肆会随便回答，可他却沉默很久。温梨以为他不会说了，便拍拍手，向前走去。
沈应肆站在原地，小声说了一句：“阿梨，一直是最好的，怎么样都好。”
温梨走了一段，回头喊他：“快点跟上呀！沈羡之，你怎么老喜欢走在后面呀。”
见沈应肆没反应过来，温梨回过身来拉着沈应肆往前走。
“你不说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知道你心中所想的。”
沈应肆黑化值降了，温梨心情好，看什么都顺心了。
管他是怎么降的，只要降下来了就好。
*
江城外霓锦山秘境山洞。
洞内漆黑潮湿，全靠着墙壁上的火把点亮了整个山洞。
山洞内四周聚集着的各类妖魔全部显出原形，而主座上坐着个人参妖。
人参妖现出原型，仅仅变化出眼睛鼻子等五官。
而它的底下一位耗子原型的小妖正跪着中央。
人参妖开口：“什么重要的事要禀报，浪费我睡觉时间。”
鼠精开口：“大人！江城外驿道附近森林里的幻梦魔死了！”
人参妖翻了个白眼：“又是哪来的捉妖师，你们打得过那就为他报仇，若是打不过，就给我躲好点，这点小事就大惊小怪。”
鼠精神情激动：“不！大人！这很重要！幻梦魔死的前一夜还跟我炫耀说要有两个人死在他的幻梦中！大人可知是谁！”
人参妖眼皮都懒得抬：“谁？居然这么弱，能死在他梦里。”
“其中一个是大晋太子，沈应肆！”
人参妖立马直起腰身：“谁？”
“就是沈应肆，这千真万确！幻梦魔被抓走时，我吩咐地底下那些未修炼成形的地鼠前去观察。那群人自己说的，昏死的那个就是沈应肆！要不是另一个姑娘借用神力唤醒他，他怕是早就无声无息地死在梦里了。”
人参妖停顿半晌像是在思考，而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好啊！哈哈哈！区区一个幻梦魔就几乎能叫他死在梦里，看来是亏心事做多了呀。哈哈哈哈……”
人参妖笑到停不下来，许久才憋住笑对着下面的人问道：“尖尾雨燕回来了吗？”
底下有人说道：“昨日刚从九婴大人那回来。”
“叫他过来。”
“是。”
不一会，一只瘦小的鸟妖走了进来。
鸟妖站在中央微微鞠躬：“大人有何事吩咐。”
“三日内去到蛮荒并将梦魇大人寻来可做得到？”
“大人放心，出了鬼谷我的修为已是长进不少。三日内必将梦魇大人请来。不过到了那属下不知该如何请得动他。”
人参妖唇角扩大：“到了那你就问他，青灯的命他想不想要？”
鸟妖听了唇角也勾起了大大的笑容。
周围的妖也兴奋地欢呼，大叫着：“青灯死！青灯死！青灯死！”
鸟妖在众人的欢呼声刚要离去，可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再次抬手鞠躬。
“大人，我此次前去得到了九婴大人那边的消息，说世间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封印着尊上，要求我们严加查询。”
人参妖认真地点了点头又问：“此外她还说了什么吗？”
“九婴大人说，从赵家传下来的文书记载，封印魔尊的是当年九江宗宗主江九。传闻江九在封印完魔尊后便魂飞魄散。”
人参妖眉头皱起：“江九？”
鸟妖问：“大人认识她？”
人参妖嘴角勾起：“那人，传闻嚣张得很！我刚化形那会倒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行了，你先快去寻梦魇大人吧，尽早回来，免得他们跑了。”
“是！”
鸟妖离去，人参妖又对着其他妖魔说道：“都退下吧。”
“是！”
待其他妖魔散尽，那人参妖还在那喃喃自语道：“江九就这么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