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于连在小满最后一次说完话,甘夜气的直接发抖,
“他凭什么说自己精神分裂?为什么他说话口无遮拦?”
玉沙在一边说,“你和那种人计较什么?他就是那个德行,以后不要再叫他了。”
“他从前被老师那样呵斥,被全班同学孤立,都没人理他,以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甘夜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还是在气他们故意用刀在自己的心脏上划一刀,
那天走的时候,在饭店门口外面下雨了,天气阴的很重,压迫的心脏也觉得不舒服。
“走,我们去吾悦吧。”玉沙建议,
“好,我来打车。”甘夜直接拿出手机叫车,刚上车之后暴雨倾盆而至,被困在车子里的三个人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
“这雨真大,幸好我们上车了。”吴学研在前排说,
“可是,一会儿怎么下车?”玉沙着急的问,
“我包里还有一把伞,一会儿你们先出去。”甘夜提议,
到了吾悦广场那边,玉沙穿着玫瑰碎花裙撑起来伞去给吴学研打伞,暴雨中甘夜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雨中,这就好像他们是一个世界的,而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
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一个人起身拿着包顶在头顶上往出跑,玉沙已经送完了吴老师返回来接甘夜,看到她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衣服上鞋子上都是水,
“你看你,我说我来接你呢,你怎么自己跑出来。”玉沙怪着甘夜,
“这有啥,淋雨能让我更清醒。”甘夜服从的钻进玉沙举得伞里面,顺从的倚靠如同多年前的样子。
你遇见一个人,这就好像是固定模式一样,不是你怎么,而是你怎么可以,你明明可以,为什么不?
她的确定性,和你的确定性,便产生了一种命运。
于连拖着被子给甘夜送到了四楼,气喘吁吁的上了四楼,如今想来可能他愿意为了那句“士为知己者死”而付出一切。
下半句则是“女为悦己者容”,甘夜只愿意为了吴学研做到“士为知己者死”,却不愿意这个语境中出现第三个人把自己定位为肤浅空有容貌的女人。
于连在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说了可能几生几世都要说的话。
甘夜已经记不得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感觉他们好像把几辈子的话都说了一样。
他后来说的所有话,都围绕着一个主题,就是“士为知己者死”,而且,他的抱负和梦想都是从吴学研身上牵扯出来。
临走的时候,于连抱拳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甘夜当时已经被气的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心想着可能是后会无期才对。
于连消失了那么多年,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他变成了一个阴狠狡诈的中年人,不再有从前清澈的眼光和松散的精神。
回到福建之后,甘夜的老乡林林约她去竹山那边玩,两个人走在茂密的竹林里面,甘夜依然还对于连耿耿于怀。
“你知道吗?我今年回去见了一个初中同学,我和他在饭桌上吵的不可开交,他直接说我是精神分裂,我当时没发作心想着要忍着忍,怎么都要为了这顿饭的和睦,大家开心的吃到了最后,没想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吃了,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给我说后会有期,后会无期还差不多。”
甘夜愤愤不平的给林林吐槽,本以为她会直接安慰自己,没想到她的反应一反常态,简单的笑了两声之后就没说话,甘夜意识到她的立场之后,便不再吐槽这件事情,后来顺利的转移了话题,
这就好像是,你往水坑扔了一个石头之后,没什么回应。
甘夜和林林认识也一年多了,她每次都喜欢说比较狠的话语,有一次在街上走路,她说到从前的朋友送她的东西,
“tmd,送我的根本没我送的贵,我送她的都是好的,她送我的都是赝品,我又不是傻子”。虽然是来往的东西比较,可这样的无限制的输送一些负能量也是让人很不舒服的一件事情,
“我不清楚,我和我朋友之间不涉及你那么贵重的物品往来,我们倒没那样的冲突。”甘夜说着自己的经历,
第一次见林林是在插花课上,她坐在前排那边第二排,总是左顾右盼的看着周围,其实听口音听出来和自己一样,不过,甘夜依旧不打算联系,
三天的插花课,结束那天要交照片,下楼的时候几个人在一起聊天,林林就在前方便问,“你们知道哪里有照相的吗?我还没照片。”
甘夜觉得怎么这时候了还没交照片,这人做事情感觉这么不靠谱,顺带说了一句,
“照相馆很多,每个地方价格都不一样,学校附近的价格都还行,你可以去。”
如今想来,她只是打着问照片的幌子,加那么多的朋友来帮她宣传罢了。
“你知道在哪里有吗?我不知道地方。”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觉得不帮都是一种罪过一样,
出了门之后,甘夜给她说怎么走,她骑车载着甘夜往南区行驶去了。到了照相馆那边,她给老板一直要求要如何照,要把自己照的周正一些,结果,等到相片出来之后脖子上的银项链还是歪了。
“这死老板,把我照的这么丑。”脖子上的那根银项链是一款S型,那样的银项链以前赵公明给甘夜买过,后来就丢了不知道丢去哪里了。
她的话,震得甘夜不知道如何反应,“你小声点,被人家老板听到了。”
“这有什么关系,tmd,做事情做这么糟糕,还不让人说。”她继续爆着粗口,可能从当年认识她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你别回去吃饭了,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林林继续说着,
“那我问下她爸······” 甘夜拿出手机,
“问什么,这点事情你还不能自己做主?”她粗暴的打断了甘夜的话,
“不是,她爸爸平时不在家,刚好回来了,我和他商量下。”甘夜在耐心的解释着,话语到了嘴边感觉自己怎么弱下来,凭什么这样给她解释?
“反正我家我想怎样就怎样,我才不管他们呢。”林林说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个单身汉,
“额,呵呵~”甘夜没说话,冷笑了两声之后,然后说,
“嗯,我们走吧,去步行街那边。”她载着甘夜一直往前走,到了一家东北面馆那边停了下来,
“就这里了,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天这么热也不是很饿。”甘夜说,
“老板,来一碗鸡蛋面,一份凉菜,你吃什么?”甘夜问,
“我看下,我一份牛肉面就好了。”林林说着,坐在那边打开手机在那边玩,
甘夜看着木制的纹路,思考这张桌子的时候也在思考林林如何走到她这里,她为什么非要牵拉自己,
“这家面条还行,凉菜不新鲜就别吃了。”甘夜估摸着没必要去什么大排档,都是老乡何必搞得那么客套。
简单的吃了一份面条,其实也没说什么,她的眼睛一直转来转去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林林的面相很像太古里董小姐牵手的那个男的,叫胡总。
胡总的脸比较窄,法令纹很重,眼袋也很重。林林也是这个样子,总觉得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她在咒骂,咒骂男人让她陷入困境,却不知道男人同时也拯救了她,从原生家庭中把她拯救出来。
甘夜没说话,并不知道作何回应。吃完饭之后,两人一起去河边走,河滨那边很多蓝楹花的树枝压过来到了跟前,刚好第三天要考试考到“撒”的制作,有的是Y字形的,还有的是十字形。
“这个树枝可以。”说着林林便直接凹断下来,
“别,这样会被人说。”甘夜说呢,她已经凹断了,
“管他呢!”林林说着,直接把多余的枝条剪掉,那个是她的,然后,重新找了一个比较弯的,递给甘夜。
看着那个歪歪的Y,甘夜不知道要说什么,想重新再找的时候已经没了,
“好吧,反正是考试,歪一点就歪一点,没什么关系。”那句话回荡在空白处,没人回应。
放进包里面,一路上并没说什么话,最后,两个人分开了各回各的家里。
漫漫的长夜里只是多一个盏灯而已,从火车行驶到世界的另一端,才发现人还是那些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变化。
第一次去林林家里,她窝在沙发上,那种感觉像是一种冲击。
地板是暗沉的颜色,天花板上的灯没有那么亮。并且,茶几上下塞满东西看起来很乱,沙发破破的。
可听到厨房之间有一道拱形的梁,总感觉压迫感席卷而来。她和丈夫之间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对峙,就两个人之间时时刻刻剑拔弩张。
甘夜看着他们吵,自己被架在中间位置上,连说出来的“别吵了”都显得那么无力。
总觉得林林拉着自己跟着他们的爱情一起沉沦,沉沦到不知道的位置上。
暑假甘夜去深圳之前给林林说了,她并未说什么。只是回来之后,甘夜依然一个人在家中码字、读书、锻炼身体,活在自己的节奏里面。
可能是冥冥之中就要发生什么一样,日复一日的日子平淡的像平静的水面任何波澜都不起,好像是有着什么希望一样,或者说借着什么来变动这一切。
暑假回去,月宴说她们村的瞿颖死了,是被火烧死的。
甘夜给母亲说,“妈,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在海兴城被烧死了,据说是在家中充电,突然起火电流把人打晕了,然后,起火后婆婆抱着孩子离开了,等到消防员来了之后人已经被烧成黑炭了。”
“这么可怕的,实在是操心的。”母亲一脸恐惧之色,
甘夜思考那次在三班门口三个人的相遇,她第一次试探的看向天空,试图觉知每个人的命运,但是,看了看月宴脸上的微笑以及瞿颖的天真,心想着算了,希望她们每个人都好。
甘夜好像知道自己和月宴会进入到未来,和母亲那样生活一辈子。
那天瞿颖说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是,瞿颖隔绝了甘夜进入她的时空,那个属于她和月宴的时空中。
“甘夜,瞿颖死了,听朋友说被烧成了黑炭,她的孩子好可怜。”月宴说着说着,便开始怜悯自己刚出生一岁的孩童,
甘夜思考的是,如果这是天意的话,那么可以归为随机事件,但是,她敏锐的觉察到这并不是什么随机事件,更像是一场降维打击中的反抗,但是,她不能说。
从前初三上课的时候,吴学研对于那些不听话的孩子采取降维打击,记得他那时候讲到高压电流,
“几千伏的电流下来,瞬间人就成了一块焦炭,人体除了水就是碳原子,水分被瞬间气化了,可不就剩下碳了,直接被烧的成了一块黑炭。”
他用恐惧来降低孩子的频率,那时候甘夜在思考着父母他们真的知道在学校里自己被扭曲成什么样子吗?他们不懂得地方会有别人衔接上去,把孩子的意识扭得奇形怪状,等到几十年后的果浮现出来,他们真的能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甘夜见过吴学研的另一面,那次打架的时候他拎着一个男生凶狠狠的走过来,那脸色和发怒的老虎差不多。
每一次有人挑事的时候,他站在讲台上一直踱步,那神色镇定到令人恐惧,看着每个人望过去巴不得把他们的灵魂放在炭火之上炙烤,甘夜选择的是服从,不过,到了未来之后必然要彻底推翻他的世界。
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意识在证明着什么,如果,瞿颖的死不是意外,是一场很早就用来反击恶灵的工具,那么真的是太可怕了。
听月宴说了瞿颖的事情之后,甘夜给月宴说,“你要是怕的话,我陪着你一起去祭拜她。”
“我不是害怕,是觉得好惋惜,人已经埋葬了,在那里并不知道。”月宴说着,甘夜好像这一刻比月宴更想知道瞿颖是因为什么而死,
“虽然我知道有命运这一说,但是,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我还是觉得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甘夜难过的坐在椅子上,望着西沉的月亮,
暑假的生活结束了,甘夜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道上,林林继续约她出去,有点儿炫耀似的说自己开了一个店铺,
那天甘夜不打算去的,她开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周末去教会聚会的时候,一个女人在台上讲道,一开始讲经文并没人听,她也意识到这点,便开始转向攻击做礼拜的人,
“我从前没有信主的时候,每天蓬头垢面的在家里,一个人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如今,信了主我感觉我活了过来,好像生命有了奔头一样。我们既然信,就要奉献,一天连一点奉献都没有,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空调温度是很舒服,我躺在那边也想睡觉,哦,一来一躺闭着眼打瞌睡,好,结束了回家。这是做什么?这能有什么改变?一天天的连打扫卫生都不愿意做,这是什么基督徒?”那个女人在台上一直喋喋不休的说,比起说经文,她更擅长在那边训斥在座的基督徒,
甘夜听的很不舒服,本以为可以学到东西,没想到却是一个妇女的自言自语。
那天回去之后路过林林家附近,让她下来的时候她说自己已经回家了。
到了第二天,忙完事情之后骑车去她那边,刚好一个男的在那边,她一副老板的姿态在那说话,给甘夜倒茶。
明显觉得不舒服,依然还是没说什么,问她们开的店铺的经营方式,怎么合开的,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几个男人在那调侃的说,“你们是陕西人怎么会来这边?”
“怎么不可以?中国那么大,想去哪儿就去哪。”甘夜并未直接回答问题,
“你们那的人会多吗?”那个男的继续说,
“不少呢,各个行业都有,政府、企事业单位等等。”甘夜继续说,
“认识什么人你说有什么用?没什么屁用。求他办事的时候,他依然不会帮你。”那个男的伸了伸手举着说,
甘夜没说话,冷笑了一声,她说的和这个男的说的根本就是两码事,
林林投了两万进去,和两个男人一起开的,是一个寄售回收行。
专门回收黄金、铂金、钻石、包包、房子抵押等等,一个暑假她便觉得自己摇身一变成了老板,自然和甘夜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便觉高人一等。
那边有几个男人,聊天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甘夜提前借口便走了。
第二次,林林又叫甘夜过去聊天、泡茶,那天出门的时候还在想这次去做什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等到回去的路上甘夜才发现两年前在这条路上看出去,这是一条死路,根本就不通。
大热天穿着防晒服,推开门的时候林林坐在老板椅上翘着脚,脸是斜着看过来,男人坐在泡茶桌那边一个人泡茶,总感觉他们刻意的保持距离给人看一样,
“你先坐,我马上就过来,我忙一下。”她拿着手机在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没事,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 甘夜说,推开椅子坐在那边,感觉到这么多年她们之间是有心理距离的,而且很长,
泡茶的男人递给甘夜一杯茶,“喝茶。”
“谢谢。”甘夜说了一句后,拿起了茶杯,那个男的起身说,
“你们聊,我出去了。”
有一年冬天,她叫甘夜去她们家给她洗脸,甘夜虽然会那一套手艺但是没说给她洗,怎么她就觉得自己那么大脸?不过,依然没说什么还是去了,
她从洗脸台那边拿了一罐乳液过来说,“用这个吧。”
便躺在床铺上,甘夜过去看着她那样躺着,掌心涂上乳液在她的脸上开始按摩,从头顶到眉毛,从眉毛到法令纹,以前学过的美容手法全部在心里一下子就浮现出来,看着她的肉体以及灵魂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和别人的不一样。
“力道怎么样?”甘夜五指按压下去,
“痛痛,轻一点你是恨我吗?”琳琳提醒着,
“是啊,爱和恨是一样的,你不知道吗?”甘夜说着加大了力道,
“那你还是不要爱我好了,”林林求饶一样喊着,
那天甘夜就想,以后如果闹掰了,可能也就是在最急的时候直接收手,真没必要拉着对方进入自己的世界里。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了一句,“你先坐着,我还要忙一会儿。”客气而冰冷的样子,眼神一直在闪,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甘夜起身四处走走看看,“这里还有xo。”甘夜笑着,
“以前我带学生她爸爸请我吃饭就拿的洋酒,超级难喝也不知道大家喝什么。”
“我们昨天刚开了一瓶喝了,是超级难喝。”她马上接着话茬,甘夜并未辨认她话语的真假,
“这里面还有古驰的包,不错啊,挺好的。”甘夜想起来自己当时哥哥的女友送的包直接被自己扔了,那一个包七百多,可是在她看来就是一种羞辱,别人用过的东西,自己要那做什么,思考过程中并未意识到林林也在用同样审视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一阵寒风来袭。
“嗯,那没什么,你忙你的。”甘夜掏出来手机,看了看知乎的评论,那条关于包养的帖子有人在为她解释着:你们看看就得了,干嘛一直灌水?这明显就是假的,进来是为了消遣,真真假假何必那么纠结?
只剩下两个人之后,甘夜拿出一块月饼和一个鲜花饼,
“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哇塞,有好吃的。”她笑了起来,那
两个人后来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后,吃了月饼,她手中还是拿着手机在那边玩,
“你看,这是一个客户给我介绍的单子,她是重庆人,我给她说请她喝奶茶她还客气的不要。”
“嗯,是啊,我们小区也有重庆人。”甘夜说着,
“到时候建一个群,大家在一起,刚好可以帮我宣传。”她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人记性不好,过两天就忘记了这个人是谁。”她笑着回答,笑容中的确是一种略带妩媚的风情,
“那可别什么时候连我都忘了。”甘夜笑着回了一句,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她斜着眼睛突然来了那么一句,那神色配上厚重的法令纹,从眼镜框里面直接射到甘夜身上,心中一直维护的什么最后还是碎了,
从前去她家,院子里有一盏路灯两者,灯装的很高,就一盏就够用了。
甘夜看见想起多年前父亲上班那个厂,“和我小时候我爸爸的工厂很像,也是这样亮亮的,突然进入到陌生的地方,甘夜在寻找和自己熟悉的东西。” 却不想这句话刺伤了她。
快冬日,甘夜腌了咸鸡蛋,到一月份的时候刚刚就好了,给玉莹拿了几个,然后,问林林吃不吃。
那天刚好她来甘夜家里,甘夜带着她去卧室的时候,想起来从前奶奶喜欢带着新朋友到家里,并且给她看自己有什么,于是,甘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打开柜子的时候说,
“以前,我那时候经常乱花钱,你看,这是我买的金线绣的裙子,当时,就爱的跟什么一样,如今,觉得也就那样吧。”
甘夜只记得当时说话,以及奶奶从前和她姐妹的神情,却唯独忘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那句“你化成灰我都认识”可能就是从这里来的。
当她的恨朝着甘夜释放的时候,直接呆若木鸡一样,灵魂被禁锢在其中不得动弹,最后一次这样子谈话的机会,明明如坐针毡了可是人好像动不了了一样,
“我给你说,你到时候去学视频剪辑,你到时候找我,我还可以赚介绍费,一个人头五十块,我们赚了还可以喝奶茶。” 她继续没事人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丝毫没顾及到甘夜的心境已经彻底扭转了,
“是吗?和我有什么关系!”甘夜此刻冷静的看向玻璃窗外,里面摆设的洋酒、古驰的包一瞬间黯然失色,甘夜那一刻明白了在教堂唱过的每一首歌曲都不白唱,就是为了对付这样的能量争夺战,
“我给你讲,你学了会有好处,会做很多事情······”她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意见,却不知道甘夜已经决定和她断交了,
“我不舒服,我要出去了。” 说着甘夜起身走到了门外,她追了出来,还在继续说,
不得不说房子之内是她的地盘,房子之外是公共场所,出了她的地盘之后她整个人失去了什么支撑一样,话也开始软了下来,不过,那已经都不重要了。
“我们都是正经人,基本上都是正经做生意,我和他们都是培训的时候认识,关系很正当。”她以为甘夜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甘夜没说话,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真的没必要说下去了。
成年人只能用来筛选,不能教育。
这样一来,自己当年所想的“拯救”本就是一场错误。
“我要回去了。”甘夜说着骑车便走了,是时候结束这一段关系了。
“慢点。” 她的声音在背后化为灰烬,甘夜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化成灰都认识”,这句话假定了一个点,那就是甘夜被烧死才能化成灰,她的心如果不坏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年甘夜也说过别人一句话,“这么着急是赶着去投胎吗?”那时候甘夜就觉得活着其实和死了是一样的,因此,对待他人的时候也用对待自己的话语来说,
如今,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被自己付出那么多的人伤害,也算是一种醒悟。
回家之后甘夜退出她拉自己进的群,把她的消息直接屏蔽,这样一来不用再看到她也不用再听到她。
“化成灰”,都化成灰烬了,怎么辨认?她说还能认识,这是有多恨甘夜?从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就以为可以好,而且也说了冰玉长大结婚,真没想到这么快这段友谊就走到了终点。
瞿颖已经死了,她化成了灰烬,甘夜不能,甘夜还要活下去。
林林用她意识心打算攻破甘夜所有的城堡的时候,被反弹了回去,让她所有的恶继续折返到她自己的身上。
回到一开始的样子,各自活在各自的行程中。
柏拉图的理想国根本不会实现,这其实也更像是甘夜在林林身上的一个执念。
林林说她家两个男孩,而且,她夫家姓吴,甘夜总觉得她就像是母亲的一个化身,甘夜在她的身上投射了太多东西以至于忘记了母亲的本源。
母亲信靠神灵,没有混乱的男女关系,母亲坚持自力更生,从不投机倒把。母亲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而她的所作所为根本就和母亲背道而驰。
她是她,她和他们家族要去的方向和甘夜不一样,因此,她们根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个世界,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场,那么多的灵魂每天起床去忙忙碌碌,实际上,他们的肉体游荡在旷野里面,如同是在地狱受苦一样,既然如此,那么活着和死了其实是一样的。
亡灵的世界就在身边,弥漫在你四周所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