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缘自从得到消息后，就一直专注于努力进修，回过神后，才发觉时光飞逝，马上她就要迎来这个学期的期末考核了。
为了专注进修，这一大段时间，竹缘没有再回家和出宫，米樊佳也约不到人。
他大概也猜到了竹缘的心思，倒是没有再尝试约竹缘，打算等竹缘通过考核再做打算。
现在的时机也有些不合适，竹缘目前还在宫里进修，名义上还是陛下的厨娘，他也不太好做的太明目张胆，坐在这个位置上，盯着他的人太多了。
反正还有很多的时间和机会，不急于一时。
米樊佳这么想着，也没有再去打扰竹缘。
沉浸下来后，竹缘也能感觉到自己对食材的理解有了进步，关于做菜的心得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特别是在刀工方面，不说能把豆腐切成头发丝那样细而不断，至少能切得十分细致，心里想的和现实切出来的效果大差不离。
得益于上了半个学期的茶菓子制作课，她现在都能在食材上雕比较精细的花纹图案了。
考试前一天的晚上，竹缘搓了搓双手，最近一段时间的刻苦练习，她手上的茧子厚了不少，不过她倒是没有很在意，这些都是她努力的证明。
只是还是有些紧张，她很纠结明天考完试选择哪一位教习挑战，吃了一个学期的食堂，她也能了解到各个厨娘和教习的厨艺水平如何。
虽然还有一部分的厨娘暂时没有给她们上课，但她们在宫中进修，所有的在职厨娘都会教到她们，只是课表的排课问题罢了。
所有宫里的在职厨娘都是教习。
给她上课的木榆教习、海棠教习不用说，甚至暂时没有教她的来厨娘和陈厨娘，她也吃过她们做的饭菜，在味道上都无可挑剔。
竹缘有些焦虑的绞着手指，她不知道选谁挑战，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还是会觉得焦躁。
坐在一边的周霁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毕竟他已经有二阶的品级了，只需要顺利度过期末考核就可以了。
见到竹缘的样子，他也不免有些心疼。
周霁心里是对竹缘有信心的，只不过竹缘好像对自己的实力没有很明显的认知。
简单的安慰起不到什么作用，周霁决定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开解竹缘。
“阿缘，你要想，这一个学期陛下召你侍食的次数比一些教习都要多，这说明什么？你的实力和教习相比不说更胜一筹，至少不会逊色。”
“我知道的，我对我自己也有信心，我只是不知道选哪位厨娘挑战比较好，我要是真的赢了，会不会得罪那位教习？”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就算你赢了，被挑战的教习也不会掉品阶，而现在除了个别厨娘，大部分教习也只是二阶厨娘，你品阶上去了，不说胜过她们，也是平起平坐，没有人会不识趣地来找你麻烦。”
就以竹缘现在受陛下重视的程度，也不会有人去找竹缘不痛快，这一点周霁没有说。
“唔……你说的也对，让我想想选谁挑战比较合适。”周霁的话让竹缘稍微放松了一点，开始思考自己擅长的地方，选哪个厨娘挑战比较合适。
这一点周霁没什么好建议的了，这个需要竹缘自己拿主意，他不会出声扰乱竹缘的判断。
……
第二天一早，竹缘早早的醒了过来。
入冬后，京都一天比一天冷，竹缘都怕地里的菜会被冻死，索性她挑的菜比较耐寒，能支撑到她写完观察笔记。
宿舍里也分到了一些碳可以烧来取暖，但是分量不多，两个人都是尽量多盖些被子来取暖。
竹缘和温暖的被窝拉扯了一会，最后还是挣扎着下了床。
周霁站在一旁看着竹缘一边叠被子一边把手伸进去取暖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在竹缘磨蹭着从温暖的宿舍走出后，外面的冷空气冻得她一哆嗦，残存的困意也跑光了。
周霁不动声色地走到竹缘前面，为她抵挡着些许寒风，慢悠悠地往考场走去。
等两个人蜗牛似的到达考场时，考场的院子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
柠香靠过来挽着竹缘的胳膊，有些难受地跺了跺脚：“呼，阿缘，京都真的冷啊，比我老家冷多了。”
“是吗，我没出过京都，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和京都一样冷，不过听说南方有些地方不下雪，你老家下雪吗？”
“不下，但是也很冷，那种冷是不管穿再多都没有办法暖和起来的感觉，冷气就像虫子一样往你骨头里钻。”
“这么夸张吗？”竹缘想了想，还是不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只是光听描述都觉得难受。
“嗯嗯，等会我们是先笔试，下午准备实操，就和我们当初大选一样，我有点担心，等会太冷了我的手会冻僵，没办法认真写字。”
这一点竹缘有经验，她从兜里拿出一副手套：“带上手套会好一点，不过进考场的时候要给考官检查，你没带手套吗？”
柠香也拿出一副手套：“带是带了，但是我很担心不管用，我之前在老家考试的时候也戴手套，不方便，而且手一样很冷，暖不过来。”
不过一边的周霁反而有些疑惑：“考试可以戴手套？”
这下轮到竹缘愣住了：“可以啊，周霁你没带手套吗？”
“没有，我不需要这个，我手暖。”说完周霁还摊开自己的双手。
不同于竹缘她们的双手被冻得苍白泛青，周霁的手心和手关节还带着微微的粉色。
竹缘不可置信地伸手抓住了周霁的两根手指，触手温热，可恶啊！
她穿的厚实，裹得跟球一样，都还是觉得手脚冰凉，而周霁呢！穿的没她多，手还是暖的。
竹缘心里不平衡了，她要闹了！好吧，其实也不能怎么样，个人体质问题。
这么想着，竹缘恶狠狠地用双手抓着周霁的左手当汤婆子用，让你冷静一下！
周霁也被竹缘的举动惊了一下，随后是讶于竹缘双手的温度，说一句跟冰坨子一样也没差。
反而是站在一边的柠香看着这两个人的举动，缓缓地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你们感情真不错。”
看着柠香的微笑，周霁的耳尖有些发烫，幸好天冷，大家的耳朵都冻得发红，没有人发现。
周霁也没把手抽出来，反而用空着的右手盖在竹缘的双手上。
这么一看，周霁才发觉竹缘的双手有些短小，当然，是相对于他而言。
他的双手温暖宽厚，一只手就能把竹缘的双手盖住。
他小心地捂着竹缘冰冷的手掌，希望多少能让竹缘的双手暖过来一点。
正好从书院大门走进来的米樊佳看着眼前这一幕，眯了眯眼，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好像没问题？
小姑娘之间感情好，拉拉手揽着肩好像也是正常的，吧？但是为什么看着感觉那么奇怪？
米樊佳甩了甩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感觉甩开，他得先安排这些厨娘们进考场落座，等候开考。
见到米樊佳过来，一众厨娘们都礼貌地和他打招呼，米樊佳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看向竹缘和周霁，脸上带着和熙的微笑：“就以竹缘和周霁为头，大家排好队准备入场。”
虽然不能把竹缘和周霁分到两个考场去考试，但是分远点他还是做得到的。
米樊佳回想着刚刚看见这两个人拉着手的奇怪感觉，觉得人和人之间还是要保持礼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