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枫心中五味陈杂,越发自责,如果不是他太过兴奋,也不至于被曝光。
“放心吧,有我在。”安枫实在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这才注意到,她竟然如此消瘦,他简直不敢想象,她到底是如何度过这几日的。
月菲秀吓了一跳,被他搂的喘不过气来,这还是安枫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本殿下”二字。
她本该开心才对,可是这一刻,她竟然哭了。
缘分到了,缘分到了。
这才是文宣帝想要做的事。
她挑起了两位皇子的争斗,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女人,就算文宣帝不杀她,她也不会放过她。这京城,她是绝对不会踏足的,她也不会对世俗有任何的眷恋。
“安枫,对不住了。”
月菲秀微微眯起双眼,她们两个原本就是造孽,有仇必报的感情,永远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她自己都过不去,还不如直接斩断感情呢?
安枫默默地将她拥入怀中。
“我怕我这辈子都要这么度过了,你可千万不要去帮我,若是让皇后知道了你的弱点,你也会跟着遭殃的。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京城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我明白你的难处。”安枫沉声开口,然而,他没有任何办法,哪怕他贵为亲王,在如何的英明神武,终究还是一介凡夫。
月菲秀一脸的茫然,多日的孤寂,几乎让她忘却了喜怒悲愁,她的嗓音清亮,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痛楚:“时光不能抹去,过去的东西,就是过去了。”
正如白玦让她做决定一样,她没有办法,她欠安枫的,从来都没有还过。
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她根本无法反抗。
“讨厌不讨厌?如果我早点和你离婚,你就可以和安陵在一起了。”
月菲秀苦涩一笑,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她将安枫推到一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可以离开了,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安枫怔了怔,心情有些复杂,缓缓起身:“嗯,后会有期。”
“王爷,照顾好自己。”月菲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强忍着泪水。
安枫回过头,两人都是背对着对方,仿佛已经斩断了这段感情,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月菲秀不由的四处张望,周围一片寂静,让人感觉到一丝绝望,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远,她忽然感觉到一股恐惧,她捂着快要窒息的心跳,猛地转身:“安枫!”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没有转身。
月菲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匆匆起身,将藏蓝色的福袋取了出来,交给安枫:“我在宫中闷得慌,本想与芳苑各取一件,但现在我已经进了汐羽宫,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个礼物,就当是我的分手费了,不,一点小意思,还请你收下。”
此时,月菲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隐隐看到安枫脸上的疑惑之色,她赶紧低头,脸上火辣辣的,见安枫迟迟没有拿起礼物,她心中一沉,有种想要将自己的礼物还回去的冲动。
然而,安枫的双手,已经牢牢地握着那个袋子,还有她的双手。
他的手掌温热,而她的手掌则是冰冷的,顾惜玖一怔,抬头,和他一双墨黑的眼睛四目相对。
烛光渐渐黯淡,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等着你,哪怕是世界的尽头。”
当你爱上我时,我愿意做任何事。
月菲秀吃了一惊,欲要抽出自己的手臂,但给他抓得更紧,她叹息道:“我的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你不用再等了,去找一个更好的。”
文宣帝说的很清楚,为了保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着她,如果她稍有差池,必死无疑。
然而,安枫并没有理会她,而是靠在她的后背上,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摩挲着,柔声道:“可是,这个世界上,你就是唯一的。”
月菲秀被他搂的娇躯酥麻,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一直向往着自由,她终于可以摆脱月家,也可以摆脱安枫的纠缠,但是,她突然觉得,她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
她一个转身,将他的妻子抱得更紧,将他的妻子摔在了地上,哭喊着:“安枫,我错了!对不起!我还不起,真是不好意思!”
她不可能为慧妃报仇,也不可能为她报仇,可是安枫却能暂时放下心中的恨意,告诉她,她一点都不怀疑他是在撒谎,最后,伤害他最深的,却是她!
安枫还没听懂她的话,不过,当她将安枫按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几分。
自从她入宫以来,他就再也没有和其他女子有过肌肤之亲。
她长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没有一丝瑕疵,容貌极美,在禁室内待了多日,她盘起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被子上,与她的脸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
安枫轻声道:“菲秀……”
是哪一天?从哪一天起?
是从她在洗手间里不肯让步的那一刻起的?又或者,从她跳入水中救人的那一刻起?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他本想着,自己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迎娶她,既能替母亲复仇,又能制衡岳渊,一举两得!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如果不是她杀了自己的母亲,自己又不愿意利用她来控制月元时。
输的是他!
他不但没有拿下她,反而剥夺了她的自由。
今晚,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将她彻底的据为己有。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他的身体却很温暖,一股热气笼罩着她。
烛火渐渐的熄了,哭声也停止了。
屋内一片黑暗,只能听到两人粗重的喘息。
月菲秀在黑夜中,紧紧地搂着这具完美的男子身体,她熟悉他的气息,熟悉他的性格,熟悉他的淡漠,熟悉他时而炽热的情感,这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血肉之躯。